《花千骨同人之墨色如画》雪若红妍

65、醒悟

　　关于云牙，听无垢说得那么云淡风轻、毫不在乎，龙葵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问他为什么不喜欢云牙？她问不出口，也没有立场问。她不是云牙的谁，也不是无垢的谁，她只是个外人，最多也只能算是云牙的半个救命恩人。

　　情爱之事，她虽然不懂，却也知道，爱上或者喜欢一个人，是自己的事儿，别人爱不爱你、喜不喜欢你是强迫不来的。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云牙姐姐只是一个有一些自保能力的弱女子，城主怎么忍心将她出去？”即使明白情爱之事不可勉强，可还是不禁为云牙感到悲哀。

　　“那又如何？做了错事就要承担责任，谁也逃不掉。”依旧是冷漠、冰冷、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无垢表情未变地说着。

　　一语双关，然而，冷漠的表情，冰冷的语调，让人只注意到他流露于表面的东西，除却熟知剧情的墨华，不说杀阡陌，就连敏感如龙葵，也不曾意识到这句话背后隐藏的含义。

　　面对无垢如此犀利的回答，龙葵张张嘴，却什么也没说。

　　她，只是一个外人。

　　最后，只能无力地道出云牙的爱慕之意：“云牙姐姐她很喜欢你啊。”

　　被人当面摊开云牙对自己的爱慕之情，背对着龙葵的身体不禁顿了顿，无垢面不改色的脸上也泛起一丝恼怒，眼中划过一抹狠厉，以及伤痛，随即又恢复正常，然后说道：“那又如何。”语气比之之前更加冰冷。

　　“……”龙葵彻底无言了。

　　“生死劫。”没想到这时，只在最初与无垢寒暄过一声的墨华开口了，说出了让人意想不到的三个字。

　　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犹如平底一声惊雷，正中无垢不敢直视的内心，让一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他也不禁变了变脸色，隐在宽大的袖子里的双手也不自觉地握紧，那突出的青筋和陷入手掌的指甲足以显示主人此刻正极力地压抑着自己。

　　“什么生死劫，我不知道。”好歹是做了上千年的上仙，即便情绪再怎么波动，无垢也能很好地控制住，正是如此，这句话无垢说得极为平静，但是，再怎么控制得好，还是会有所疏漏，尤其是在开了外挂的墨华面前，他所隐藏的情绪更是无所遁形。眼神依旧冷漠、淡然，可那目空一切的眼神下蕴藏的暗流，让人无法忽视。

　　生死劫，非灾非难，而是一个人，一旦遇上，避无可避，若是不能及时化解，便会厄运缠身，最后万劫不复。

　　云牙，正是他的生死劫。他不在乎名声，却无法向一个无辜的人下手。生死劫，是他的劫，他不想将无辜的人牵扯进来，所以，他才会避云牙如蛇蝎，甚至狠心将无亲无故的她赶出莲城去。

　　然而，事情并不如他所想所愿。越是想躲，越是躲不开。当他知道，云牙因被赶出莲城，从而偷盗《四荒经》，最后酿成不可挽回的结局时，他后悔、愧疚，从而违背初心、疯癫成魔，走上为云牙报仇的不归路。

　　如今，他已无路可退。

　　然而，他不后悔。

　　做错了，自然要受到惩罚。

　　可是，云牙，并不是可以拿来当借口的！冷冷的视线带着迫人的压抑紧紧落在墨华几人身上，就连周围的空气也变得紧张了起来。

　　然而并没有用。

　　这三人就没一个是正常的。

　　作为南宫一族的人，墨华自出生起就注定与众不同，这世上不会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威胁到她。

　　而龙葵，作为萦留在魔剑里的剑灵，又在锁妖塔那个强者为尊的地方困了上千年，后来更是有邪剑仙这样强大的、时刻威胁着生命的敌人的存在，就无垢身上散发出的这点威压，说实在的，对她来说，还真不算什么。即便如此，她还是时刻保持着警惕，若是有危险，好第一时间转换成红葵，不拖后腿。

　　至于三人中的最后一人——杀阡陌，这人就是一唯恐天下不乱的存在，对于能看五上仙之一的无垢上仙的笑话，他求之不得，怎么可能就被无垢的气势吓住。

　　空气冷凝，气氛紧张，战火似乎一触即发。

　　然而，下一秒，凝重的氛围倏然而逝。

　　“绯颜几位掌门身死，师兄在查。” 墨华淡淡地开口。

　　明显的前言不搭后语，却让无垢瞬间了然墨华所表达的意思，子画早晚会查出此事是他所为，而以他的性格，势必会严阵以待。但他不解的是，墨华为何要将这些告诉他。

　　子画一心守护天下苍生，阻止妖神出世，发生这样的事，他必然会亲自查探，而早在他自己迈出那一步之时，他就料到了结局，但他并不后悔。唯一出乎他意料的，便是墨华，作为子画的师妹，竟然不是帮着自家师兄查案，而是直接来找他这个杀人凶手，莫名的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不可思议，墨华难得的开口解释，却依旧是清清冷冷的语气：“受人所托。”言下之意：若不是阿熏临走之前拜托她，再加上龙葵的请求，她还真不想摊上这摊麻烦。完全已经忘记就算没有之前龙葵的请求，还是打算救人的某人。

　　闻言，无垢竟鬼使神差地微低头，与墨华四目相对，想从那淡然如水的双眸里探查出些什么来。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无垢微微地收缩了一下瞳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视线相对的一瞬间，他竟然从对方那淡然如水的双眸中，看到了此生难忘的景象。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冷然的双眸中包罗万象，仿佛世间万事万物在她眼中皆不过是过眼云烟。

　　那一场万物瞬间成长与落败的壮美景象，阐述着世间亘古不变的道理：

　　成长与衰败，是世间万物亘古不变的规律。

　　身临其境，让他幡然醒悟。

　　人生在世，没有谁是为别人而活，也没有谁是你而活，世界亦不会因失了谁而毁灭。

　　花开花落，缘起缘落，皆是自然规律。

　　正如生死劫，既然逃不过、避不过，与其无可奈何，不如坦然面对！无论结果如何，无愧于心便好！

　　“哈哈哈哈~”殿中突然响起一阵大笑，那笑声带着大彻大悟和释然，震惊了一直关注着他的龙葵和杀阡陌，二人一脸迷茫地看着无垢，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发笑。

　　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原来，生死劫并不是真的无解，只是他们从来不敢坦然面对自己的心而已！原来，他终究还是怕死！无垢就那样一直笑着，带着自嘲，即使眼泪出来了也不曾止。

　　“真正能够解脱你的，只能是你自己。”墨华清冷的声音响起。

　　生死劫再可怕，也不过是一个情劫，放不开、放不下的永远是自己。

　　如醍醐灌顶，萦绕心头的煞气轰然消散，无垢顿觉灵台一片清明，整个人显得更加缥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