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笼罩的夏天》燃烧火药

28、27.原来

　　王彩雅向齐默表白过。
　　场景可以想象，齐默这种感情冷血动物，当他拒绝一个人的时候，就算不出声不回话，但也可以对一个喜欢他至深的女孩形成难以估计的爆炸性伤害。
　　隔天，觉得没面目再面对齐默的王彩雅就转学了，她这个太过忽然的做法与最后留给同桌的话——“小心你心里的那个人，他就算什么都不做，也可以□□捅你千万遍。”同桌了解，她说的那个人正是齐默，她喜欢齐默这事，班上暗地里有疯传过。
　　那么齐默无疑成为她转学的罪魁祸首。
　　同学之间说开了，谣言就越传越大，越传越厉害，开始变真的了。其实，往往大多数对齐默不利的传闻都是如此，除了他长得一副容易招蜂引蝶的脸外，为人性格有太过神秘不太理锁事——所有这些，都为后来的事情渐渐埋下祸根。
　　凶手是谁不重要，有时候，那些八卦无事以为自己是社会，是情感受害者的人，只不过是想挑选一个可以发泄对象出来罢了。只要有一点点的煽风点火，只要被这些人选中，你就无路可走，非把你逼上绝路不可。她们可以任意想象，而且也这么做了，到最后，其实，你才是那个最无辜那个，可一切已经太迟。
　　关于齐默，夏天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保留的，只因，你以为和他靠得很近，其实，说白了，夏天对他一点也不了解。
　　做练习题做不到几分钟，夏天又跑了一趟厕所，回来的时候，五彩玻璃台面上摆放着一小药瓶。夏天拿起一看，是上次吃过的腹泻药，他快速混水喝下，表情扭曲，嘴里喃喃道，“明明没吃错东西啊，为什么会这样？”额头冒冷汗，脸色苍白地摊在桌子上。
　　“你今天喝了咖啡和豆浆。”他低头看书，喃喃自语般语气。
　　“你怎么知道，还有，前几天不也这样喝的吗，还是你煮的。”
　　难道是你害我不成？
　　“咖啡和豆浆没错，错就错在，你搞错了基本程序，咖啡是热的，豆浆是冷的，冷热相交，你觉得我的胃是钢铁做的吗？”他蹙眉，喉咙顿顿，抬眸冷冷的说，“以后要是谁娶你回家做饭，搞不好三天两夜的就食物中毒，真悲哀。”她盖书站起，向卧室走去。
　　“反正又不是你吃！”夏天暴怒，看着那娇小身影说出这样犀利讽刺人的话就来气。
　　现在的他，仅仅限于可以称是同学与朋友之间的关系，夏天也不确定，可以当齐默是朋友吗？虽然他说过以后分开有重要的事的时候还是可以找他，不过，和他做朋友愣是有种让人很实在的感觉，那种感觉，好像是叫安全感的东西。
　　脚伤基本恢复的第三天，神发来邮件，齐默决定先让夏天试试水温，解题方法是齐默之前花了一个月才摸索出来的，只要夏天按照解题思路进行解答，就没有问题。
　　首先，必须是一张干净的A四纸，然后按照命题指示在上面开始作画。
　　正圆8
　　9 3 3/4
　　10 2 2.5/4
　　10-11 1-2 1/2
　　11 1 1/3
　　——
　　8 4 8-7 4-5 7 5 3/4——6
　　画面慢慢清晰，夏天一阵脑塞。
　　MD，这是在逗我吗？一个笑脸是什么鬼！
　　“幼稚。”他噘着嘴，不屑冒出。
　　齐默抬眸瞅了瞅自己还不知道被自己耍弄一翻的人，唇角微勾，低眸瞥了眼手表，一脸淡然道，“实验结束，你还不够资格。”
　　“什么？”夏天显然一头雾水状态中——难道这是他出的题目？
　　“这种比初级还要初级的，你都要弄个半个小时，他出的题目远远比这个困难得多。”她语气轻轻，清冷见底，没有半点女生的柔情蜜意。
　　怪不得和上次那画风格差这么多，连一点字眼都没有。
　　“那你平时查的那些资料是什么？”夏天追问。
　　齐默放下书本，开始闭目凝神，每次她这样的时候，都是放大招的了。她说，“就是比如，1977年出版至今的《小王子》系列，里面第几页第几行第几字，然后世界不同译版的，也是从1977年开始，某页某行某字，然后他们分别的笔画数目，还有在字母表上的排行顺序等等，这么一大窜数字连窜起来，再代入固定的换算公式。”她语速飞快，没有一丝停留，话落时，下意识地提了提眼镜，眼神清澈，面容掠过一丝淡然。
　　“这么麻烦？”夏天一脸无奈，这和被人牵着走有什么区别。
　　齐默看出他的微表情，读出夏天心中非常不自然的疑惑，“你觉得这些没有用？”她轻言。
　　“这不是在故弄玄虚吗？”夏天回，心里层面还是一副不能理解状态。
　　不是才怪吧！
　　她瞄瞄那张懒惰地趴在桌子上的脸，无奈抛出，“我只是比喻，你以为我脑子就这种水平？”
　　本来就是。
　　“这些只是表面，重要的是通过表面的东西去深刻了解犯罪人的心里状态，”她的话，显然激起夏天一丝兴趣，夏天抬起偷头来，开始认真听她说教，“反窥视研究他到底对什么感兴趣？对何事好奇？没人会无端端去做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他的生活显然和这些他所知道的事情息息相关。他重复提起1977，那就证明，1977必然是发生一件他难以忘记，甚至影响他一生的事，而造成如今产生在我们身上的后果。”
　　她顿顿，再说，“所以，只要再攻略下这最后的几张图，加上他上次直接发过来的那张图片，就可以非常确定，他的人生旅途是怎样的，地图慢慢清晰，他的目标范围就渐渐缩小，只要地图上出现过的城市，他已经去过，那么剩下的，只有以下这个。”
　　他敲敲桌面。
　　“他就在这里，非常靠近。”齐默停下，扭眸看了看远处摇曳的薄荷草，生长颇好，自由自在，目光一掠，齐琪自动把藏在那草丛下，泥土上的玻璃瓶忽略，一闪而过的，能引起注目的也不过是里面装着的贝壳罢了。
　　夏天情绪开始高涨，好奇再次战胜她的恐惧，她紧张追问，“他在J市？那他为什么这么渴望我们把他找出来，这不是自我暴露吗？”
　　齐默起身，开始向露台漫步，她摘下一片薄荷草，嗅了嗅，嘴里喃喃道，“他故意在冒犯一个极端错误，急躁。一个专心于实验的研究人员是不该急躁的。所以，显然，他可能是在向我们发出一种信号，求救的信号，如果是那样，他现在必然是处于十分危险的状态当中，要是他崩溃了，那么，我们这辈子也都会成为实验的牺牲品。”
　　只要研究者把自己也陪进去了，那么实验也唯有随之同归于尽，在拯救他的同时，也许就是自我拯救。
　　夏天不禁的感到一股毛骨悚然从后背冒出——
　　正在深思之际，楼下传来阵阵吵闹渗和玻璃碎响的声音。
　　夏天起身，齐默抬眸瞅了眼他，又埋下脸去。
　　看来他是打算继续保持沉默，漠不关心的。
　　夏天快步冲到楼下，见穿着丝质睡衣的母亲两手掩口，一脸哭泣状，身旁的齐先生正挽肩细心安慰着正在抽泣的她，他们对面站着的是齐琪，她清秀的面容满脸怒气，站在厕所门口的她，手里捏着一根验孕棒。
　　类似相同的场景，和齐妈妈说的一模一样。
　　昨夜，齐太从背后倏然冒出来的时候，夏天第一时间是有点吓住的，毕竟这次算是真正的第一次见面，而且自己脚还伤了，实在有点怂，但想避也避不开。
　　齐太太看见夏天脚上的伤也只是愣愣，然后一脸坦然，笑了笑，在夏天身边坐下，手里不同寻常地拿着一杯牛奶。
　　“你叫什么？”她声音还是那么的温闻动听。
　　“夏天。”夏天有点害羞，不敢直看她，还好她也只是侧着身，看着远处的风景。
　　“Summer？哈，不错，”她抬头抿了口牛奶，“其实我不反对，毕竟他的事我们从来都不能干涉，我只怕他性格孤僻，你会受不了他，那他又再会恢复孤独把关在自己的世界里。”说到最后，她的语气有点微变，是无奈，是叹息。
　　“他小时候就这样吗？”夏天轻声疑问。
　　齐太太再抿了口牛奶，“不是，他以前像你的名字一样，阳光开朗，是个讨人喜欢的小男孩，可发生那件事后，他性情就大变，到后来我与他父亲离婚，我们之间的关系就越来越差了，呵呵呵，身为一个母亲，居然对自己儿子一点都不了解，真是悲哀，”她哽咽，眼里似乎敞着泪，“抱歉，和你说这些，一般女孩子不是都不喜欢家庭关系复杂的吗，哈哈哈。”
　　“嗯，没什么，”夏天勉强一笑，她只是诧异，“那件事是什么？”
　　“这涉及他的隐私，大概，他以后对你真正确认的时候就会亲口告诉你，还有，其实我与齐爸爸的关系也不复杂，当初，我们离婚并不是关系不和不爱对方。”她说话的时候语气淡淡的，微风里散发着自她身上的独特香气，这点柔雅，与齐默是女孩子的时候，安静看书的模样有点像。
　　“是因为齐默？”夏天试探性提问。
　　她倏地一笑，抬眸侧脸扫射了眼夏天，仿佛在暗示——小女生不错，扭过头，继续看向远处，那棵长得高高的树，上面有个鲜明的小牌子写着——小默，三岁生日快乐，与爸爸妈妈一起种。“他说，你们这样每天每夜的吵，还不如离婚算了，省得我麻烦，”她说起这些的时候，夏天有点动容，感觉喉咙干干的，“这孩子，我们清楚，只要我们之间不存在法律关系了，他就不会这么可恼了，不过——”
　　看见齐默出现的齐琪，立刻开口禀告道，“哥，你妈又有了，他们要结婚！”
　　纳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