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手戏》金屿紫

4、天差地别

　　第二天就是周日，盛嘉年早早地起床打扮，没有大牌子的服装，所求的只不过是简单大方。自从工作后她就没有再向爸妈要钱了，大学时期的存款加上这两年赚的钱除却日常生活费用，必要置办的衣服，并没有剩下多少。

　　她和小闽开着车七拐八拐地到了试镜的地点，车是毕业后父母怕她太辛苦给她买的，最普通的□□，没有任何辨识度。

　　她坐在车上，想起赵姐和她说的话，“红代表着什么？不但有大批的粉丝追随你，而且出行将有公司给你配车、配司机，化妆师、服装师只伺候你一个人，是不是想想都很爽？”

　　她想红吗？当然，就算不是为别的，她也不想以后沦落到挤地铁赶通告。

　　她穿着一身无袖藕荷色及膝连衣裙，一双同色圆头皮鞋，整个人高挑靓丽，气质出众，一头黑亮的头发柔顺地放在背后，衬的皮肤越发白皙，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经过的人都要不禁叹一声，好漂亮的姑娘。

　　她以为自己来的蛮早的，没想到里面已经有不少人，有些眼熟的有些眼生的，都打扮的格外用心。如她所料，真正大牌的没来几个，也有可能是还没来。

　　“嘉年，你不是说不过来了吗？”刚坐下，柏婷就袅娜而来，俏生生地站在她跟前。

　　嘉年抬眼，同样勾勒出和善的笑容，“嗯，但是赵姐说机会难得，旅游什么时候都可以，所以我就过来试试了。”

　　真是睁眼说瞎话。

　　“这样真是太好了。”柏婷依旧是笑盈盈的样子，温温柔柔地说，“也许我们又能合作了呢，对了，你要试镜哪个角色？”

　　“章毓。”

　　柏婷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凝滞，转而恢复如常，“我也是呢，那看来这一次我们可是竞争对手哦。”说完还娇俏地眨了一下眼睛，配上她一身嫩黄连衣裙，充分表现出了一个青春活泼的小女生应有的姿态。

　　等她回到自己的座位，小闽忍不住凑到嘉年耳边问：“嘉年姐，她为什么一直找你聊天啊？”

　　盛嘉年摆弄着自己的手指，望着她的方向，声音轻柔地说道：“也许是，格外喜欢我吧。”

　　小闽咧了咧嘴巴，她才不相信呢。

　　赵汀没有拿到剧本，所以嘉年只知道故事梗概，也无从准备，等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有人来叫人，一下子喊了7、8个。

　　嘉年抬眸看去，柏婷正对着镜子补妆，粉白的脸蛋秀丽乖巧，很有宅男女神的风范，但在一圈漂亮的面容中却有点不够看了。她看着挺怡然的样子，丝毫没有注意进去的人。

　　墙上的挂钟滴滴答答走着，原来在搭讪聊天的也慢慢安静下来了。过了一会儿，最先进去的有几个出来了，还有几个估计直接走了。

　　很快轮到柏婷，她像是一只温柔又高傲的孔雀，娉娉婷婷，走在第一个。嘉年忍不住弯了嘴角。

　　等到她出来的时候，嘉年已经坐的有点累了，这一次柏婷没有过来打招呼，遥遥地朝她笑了笑，就带着人走了。

　　又坐了一个多小时，终于轮到了她。

　　“嘉年姐，加油！”小闽对她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她将额边并无凌乱的发丝捋好，转身向门口进去。

　　试镜的房间就在隔壁，嘉年和其他五个女生进去后，就看到里面并排坐着四个人，中间的是俞凡，旁边还有两男一女，她觉得有点眼熟，但叫不出名字。

　　他们看到她们也没什么大的表情，叫了一个人的名字，让她自我介绍。其他人在一旁等着。

　　坐下后，就有人来给待会儿要试演的片段。

　　嘉年拿着那张纸，仔细研读了文字，忍不住嘴角抽搐。

　　“阿元，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你可知道你对我来说是多么的重要，你就是我的空气，我的水，我的药。”

　　嘉年暗暗搓了搓胳膊，她觉得自己的尴尬症要犯了。俞凡的作品之所以经常被人吐槽，就是因为里面存在大量的矫情玛丽苏的情节与对白，这种“我爱你你不爱我你爱他他不爱你”的戏码也许以前还会被人奉为经典，可是现在已经不行了，然而又时越是恶俗，越是引人关注。

　　最先上去的女演员估计也被这台词恶心的有点演不下去，顿了一下才继续，但显然效果并不太好，好不容易磕磕绊绊的演完，俞凡几人也没做太多表态。

　　最后只让她回去等消息。那姑娘不甘地站了一会儿，咬着唇道了谢就走了。

　　嘉年是这一组的最后一人，等到她上去的时候，俞凡他们都显得意兴阑珊，随便问了几句就让她开始。

　　倒是俞凡旁边坐着的戴眼镜男人眼睛亮了亮。

　　她抽到的片段是女生向男友抱怨为什么不愿意娶她。稳了稳心神，她凄凄开口：

　　“你知道我今年几岁了吗？35！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年纪啊，我的皮肤在迅速地衰老，我的眼角起了皱纹，我甚至不敢和年轻人站在一起拍照，我只想找一个爱我的我的人结婚，不好吗？”

　　声音悲戚，面容哀伤，仿佛眼前就站着那个辜负她的男人，嘉年伸出手去拉“他”，“只要你给我一个理由，我就愿意等下去，要多久，半年？一年？两年？还是永远都等不到，你告诉我啊，我有哪里做的不好我可以改，只要你说一声，什么都可以。”

　　嘉年的腰慢慢弯下，她的形容无比的悲伤，眼眶也逐渐湿润。俞凡几人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到后来重视起来，看了眼履历，并无任何出彩的地方，俞凡看着盛嘉年这个名字，想起郭善和他提起过这姑娘。

　　嘉年演完之后，就乖乖地站在那儿，等待他们讲话。

　　俞凡打量她一会儿，开口道，“还行，就是台词生硬点。”

　　嘉年点头，认真地听他们点评，她看着俞凡又仔细看了她两眼，问道：“你想演的是哪个角色？”

　　“章毓。”

　　俞凡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刚刚她演的是女主角宋芝的一段对白，表情肢体挺到位，就是台词略显僵硬，而台词功底也是考验演员的很重要一点。

　　刚想让她试着再演一段章毓的戏码，一旁的男人开了口，声音暗哑，听起来有一种撕拉的感觉，让人不太舒服，他直直地望着嘉年，“章毓这个角色有一场尺度较大的床戏，你能接受吗？”

　　嘉年的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但也仅仅是一瞬间而已，她看着那个男人扶了扶镜框，厚厚的镜片挡住了他的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的想法。

　　嘉年点头，“可以的。”

　　那个男人看着她露出了一个笑容，评价道：“挺好的，回去等消息吧。”

　　俞凡转过脑袋看着他兴味盎然的表情，挑了挑眉，朝嘉年挥挥手，“既然王总都这样说了，你就先走吧。”

　　嘉年礼貌地道了谢，推门离开。

　　小闽已经在外面等她很久了，看她出来兴冲冲地跑过去问道，“怎么样怎么样？”

　　嘉年原先笑着的神情已经不见了，一步不停地向大门走去。

　　小闽不在意她的冷淡，乖巧地跟在她身后。在她眼里，嘉年不过是一个外表冷淡，内心却善良的女生，她对着不熟的人，能够伪装出最美好的形象，只有在熟人面前，才会卸去那层笑容，她也许抽烟又喝酒，也许脾气不好，但小闽知道，她有一颗温暖的心。

　　这也是为什么嘉年的工作没有起色，而小闽依然愿意任劳任怨地跟在她身边的原因。

　　“嘉年姐，你这么漂亮又努力，一定会红的。”

　　此时已是正午，夏日炙热耀眼的太阳挂在头顶，嘉年听见这话，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一双杏眼顾盼生辉，比阳光还要亮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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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牧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他说了要去旅行，当即便让人订机票订酒店。此刻，阿添正在帮他整理行李，一边翻柜子一边嘀咕。

　　“哎，又输了。”钟牧扔下游戏机，翻身在茶几上掏了一支烟抽起来，“我说你一直在嘀嘀咕咕什么呢？”

　　阿添停下手中的动作，不满地控诉道：“哥，不是说好你请我去旅游的吗？为什么费用要我自己出？”

　　钟牧叼着烟，头也不回地说：“我什么时候说请你了？”

　　“哥，你实在太过分了，我帮你搞定了邹哥，你却这样对我！”阿添忿忿地扔下衣服，一屁股坐在大床上。

　　钟牧回头觑了他一眼，幽幽道：“离我的床远一点。”

　　阿添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他的床，暗暗念叨这个小气鬼。

　　钟牧这个人，说起来没啥大毛病，也挺好伺候的，平时除了经纪人邹平和和助理阿添，还有两个小助理，不过比不上他们两人亲近，比如出去旅游这种就不会带上。

　　他自小家世优渥、家教良好，再加上出道以来一帆风顺，基本上没什么烦心事，有顺眼的剧作就拍一拍，累了就休息一段时间，他不用为钱烦恼，也不会担心人气下滑。

　　他不是把娱乐圈当成玩票性质，不然不会一玩就十年，但也没有把它当做是一份很了不起的行当。对他来说，明星只是众多职业中的一份，所以他不会为了演戏而忽视自己的生活，也不会为了明星光环让自己活得很累。

　　其实，用阿添的话来总结钟牧就是：“钱多人帅闲得慌。”

　　邹平和过来的时候，只看见默默低头整理行囊的可怜小助理和无所事事狂打游戏的无聊老大爷。

　　“行程已经安排好了，下个星期三走。”邹平和在沙发上坐下，“一共25天，下个月23号回来，我们先在英国呆五天，然后……”

　　还没说完，阿添就扑了过来，“邹哥，我们要去那么多天啊！能不能少玩几天，我囊中羞涩啊。”

　　邹平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是钟牧出钱吗，钱都在我这。”

　　阿添愣愣地看着他，又看看一旁打游戏的钟牧，高兴地嗷嗷直叫，“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你是世界上最帅的人。”

　　邹平和不想理会这个傻大缺，继续和钟牧说话，“行程反正我都规划好了，到时候你再看看有什么要改的。重点是回来之后，姚导的新剧，他希望你能出演，如果有什么好的演员推荐的话，也可以，他那边貌似没定下几个，人不好选。”

　　“我有什么人可推荐的？”

　　“他是信任你的眼光。”姚导全名姚有才，本人也的确有才，钟牧出道的第一部作品就是和他合作的，钟牧一举拿下最佳新人，此后两人又合作过一次，也取得不俗的成绩，于情于理，这一次姚有才邀约，钟牧都值得答应。

　　“让他去找谢芃。”

　　“他最近手上也有戏在忙。”

　　“那正好，顺便物色几个给他咯。”钟牧说得轻巧，邹平和想谢芃自己都要忙着选演员，哪有空帮别人物色，但也记下了过后和谢芃提一句，遂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还有，再过两个月就是你的生日了，公司希望今年你能和你的粉丝一起过，毕竟30岁，是一个特殊的年纪。”

　　钟牧正好又输一轮，将游戏机一甩，伸了一个懒腰从地上起来，光着脚走向卧室，利落的短发有几根不甘寂寞地翘了起来，为他平添几分随性，他口吻清淡，“是要这么多人一起见证我又老了一岁吗？行啦，阿添帮我找找最新一期的《诱色》，我不知道放哪了。”

　　《诱色》，最火辣、性感的比基尼女郎画报。钟牧的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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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正在跑不停蹄地跑起来，男女主很快就有对手戏啦，求收藏，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