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箱十二卷》花逝无痕2

406、第四十部 第二章 提亲

　　毋府，大堂，毋昭裔问道：“听说你们都是媒婆儿，是代表谁来提亲的？”

　　“李平李公子！”

　　“王正鹏王公子！”

　　两个人抢着说道。

　　毋昭裔皱了皱眉头，指了指徐媒婆，道：“一个一个说！”

　　毋昭裔中年丧妻，含辛茹苦将毋守素、毋宝瑶、毋宝晴、毋宝箱四人养大，并未想再娶，所以这一指，便下意识的指向了生得不如郑媒婆的徐媒婆。

　　徐媒婆却不识的此中道理，尚以为自己更得毋中丞青睐，便得意的看了郑媒婆一眼，朝着毋昭裔陪着笑道：“大人，民妇姓徐，是代表李昊李大人前来向贵府提亲的！”

　　“李昊？他家的那个李平？”毋昭裔皱了皱眉道。

　　“是啊！”徐媒婆连忙道：“他家那个李平李公子，生得温文尔雅，脾气也好，文采也好，而且比大人家的三小姐只仅仅年长一岁，确实是良配啊！”

　　毋昭裔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又问郑媒婆道：“你是谁？又是代表谁来提亲的？”

　　郑媒婆忙行礼道：“回大人，民妇姓郑，小名翠儿，在成都说媒这块儿还些许有些名气，很多人听说过我的，我是特地替礼部尚书王大人的公子王正鹏来说媒的！”

　　“王正鹏？”毋昭裔一愣：“就是那个不喜欢跟他爹习文，一直喜欢习武，前些日子刚刚从那个什么少林寺学艺下山回来的王正鹏吗？”

　　郑媒婆连忙笑道：“正是正是！毋大人果然厉害，连这都知道，这个王公子确实刚从嵩山回来，但他很早以前就听说三小姐芳名，一直无缘一见，这次确实是诚心前来求亲的！”

　　毋昭裔沉吟道：“这个王正鹏前几年离家去嵩山的时候我见过，长得确实结实，就是不知道这几年不见，他现在长什么样子了！”

　　徐媒婆一见不妙，连忙插话道：“大人，这三小姐毕竟出身书香门第，跟着你读了不少的诗书，仁明聪秀，知书达理，这王公子去做了这好几年的粗和尚，只怕头也是秃的，怎么能配得上三小姐呢？”

　　郑媒婆连忙骂道：“胡说！你才是秃的呢！大人，这王公子去嵩山学艺确实是不假，但他做的是俗家弟子，这头是不用剔的，而且王公子现在不但长得身高八尺，健硕魁梧，而且……而且，他听了三小姐和方公子的事情之后，还一直表示一定要替三小姐找回……找回公道呢！”

　　毋昭裔不由眉头一挑，问道：“哦？他还说过这话？他怎么替我家箱儿找回公道啊？”

　　郑媒婆本有些忐忑，怕触了毋昭裔的逆鳞被骂，但现在看来毋昭裔并没有想象中的愤怒，便连忙讨好儿地道：“回大人，我来的时候，王公子曾经跟他爹说过，说他看不起方落雁的为人，不管三小姐跟不跟他确定关系，只要三小姐一句话，他就亲自去吐蕃把方落雁抓回来到三小姐面前赔罪，他花大力气从方丈那里学到的‘心意把’好几个大势，自从下山以来，还没碰上过敌手呢！”

　　毋昭裔不由在旁边做沉吟状。

　　徐媒婆便在旁边捻醋地道：“一介武夫，又哪里比得上李公子谦和礼让、跟三小姐有共同语言？这王正鹏如此的喜好争强斗狠，要是夫妻两个以后吵起架来，还不是三小姐吃亏！”

　　连续两次拆台，郑媒婆对徐媒婆早已经很是恼火，闻言不由反驳道：“徐媒婆！你也不用总夸那个李平！他整天就只知道听他父亲的话，一点儿自己的主见都没有，除了会写几句歪诗，余下一点本事都没有，就是个窝囊废！他爹给他提石将军家的霞小姐好几次，但人家看不上他，直接找了王枢密使家的王雨知，现在你又要到这里来把他推给毋大人吗？三小姐哪里不比那个整日粗枝大叶大大咧咧的石大小姐好……”

　　徐媒婆也知道在做女孩子做媳妇这块上石润霞的卖相确实比不上毋宝箱，但被她抢白的狠了，有心反击却没有理由反击，只得也高声叫道：“好！姓郑的，你居然敢污蔑石家小姐，我明天就告诉石小姐，说你乱编排她，哼哼，石小姐的功夫你可知道，在这成都能打赢她的男人也没有几个的，她要是生气了要去找你算账……”

　　郑媒婆一听就急了，连忙起高腔叫道：“你敢？！徐媒婆，我们做媒婆儿的，哪家姑娘的优劣，也就在主家里私下里衡量衡量，比较比较，从来不传第三家，更何况我也只是说她粗枝大叶，大大咧咧，并没说别的，你要是敢出去添油加醋，胡编乱造，非要给我乱扣屎盆子要石姑娘来找我老婆子的麻烦，我现在就先跟你拼命！”

　　说着，郑媒婆已经扑了上来，作势就要准备跟徐媒婆动手。

　　徐媒婆又哪里会怕了她？耿直了脖子双手叉腰也就准备开撕。

　　突然，一声重重的冷哼传来，两个人想起了什么，连忙停手，郑媒婆先行礼赔罪道：“对不起大人，我只是一时气愤这个徐婆子居然要提李平给三小姐，所以才气不过，那个李平虽然还不错，但确实配不上三小姐啊！”

　　那边徐媒婆也行礼道：“大人，王正鹏是个粗人，更是配不上小姐啊！”

　　毋昭裔重重的哼了一声道：“郑媒婆、徐媒婆，我毋昭裔做事，一向不是自己做主，她们自己的事情我还必须要问过她们自己，现在你们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到底是李平和王正鹏谁更合适，或者都不合适，等我去问她自己的决定，然后把消息告诉你们，现在，你们都先走吧！”

　　郑媒婆和徐媒婆都连忙行礼道：“是，大人！民妇告退！”

　　两人退出大堂，出了院子，走出大门，然后互相重重的对看一眼、冷哼一声，又互相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这才猛的同时转身，分道扬镳。

　　两个人刚一走，立刻又是十好几个媒婆一窝蜂般地冲到了毋家门口，朝着毋福道：“大兄弟，请通传一下，我们要求见毋大人！”

　　大堂，毋昭裔有些恼火了，道：“怎么这么多人？先叫她们都留在大堂上等着，我去看看箱儿！”

　　噙香楼。

　　“李平？王正鹏？”毋宝箱惊呼道。

　　“那个李平爹确实不看好，但是那个王正鹏爹确实好几年没见过了，要不你们见见？”毋昭裔道。

　　毋宝箱便苦笑道：“爹，我现在只想静一静，好好儿的再玩上一段时间，真的没想到相亲的事情！”

　　毋昭裔却摇头道：“箱儿，你跟方落雁的事情已经彻底断了，那就是过去了，你大姐已经嫁人了，你以后也总要嫁人的，现在有这么多人家来提亲，你就真的不会再慎重考虑考虑吗？”

　　“爹，我是真的没有这个想法！”毋宝箱哭笑不得地道。

　　“可最好的疗伤就是赶快找一家合适的嫁了，那时候你就不会想别的了，外面那么多家，你总得让爹给她们有个交代啊！对了，箱儿，爹知道你性子拗，你总不会因为方落雁这件事情，以后就不准备嫁人了吧？”毋昭裔终于说出了心中的担心道。

　　毋宝箱一愣，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大是无奈地道：“爹，你怎么这么想？他方落雁先前确实不错，但现在女儿已经不认得他了，可就是要出嫁，也不是这个样子啊，外面来的人是不少，可你知道哪个是珠玉，哪个是绣花枕头啊？”

　　毋昭裔听到毋宝箱这样说，心中先放下一半心来，但还是道：“箱儿，不管哪个是珠玉，哪个是绣花枕头，你总该要去看看，去辨别辨别吧？你不去看，又怎么会知道哪个是珠玉，那个是虚有其表？”

　　毋宝箱见拗不过爹爹，便想了一想道：“爹，既然你这么说，那女儿也不坚持，人家看的起我，我总也要给他们一个交代，我们出去吧！”

　　大堂上，一溜儿十几个媒人，正在那儿叽叽喳喳，尔虞我诈。

　　突然，有人喊道：“三小姐出来了！”

　　众人立刻肃静了下来，行礼道：“见过大人，见过三小姐！”

　　毋宝箱便笑道：“诸位请坐！”

　　众人便坐了下来。

　　毋宝箱便笑道：“今日诸位来到我家，我知道诸位是为什么来的，宝箱承蒙各位大人看的起，也承蒙各位抬爱，宝箱不胜感激！但诸位也知道宝箱刚刚经历过一段感情，但是这么急就要进行下一段感情的话，宝箱也着实有些吃力，大家看再留给宝箱五天可好？五天之后，宝箱必给大家一个交代怎么样？”

　　众媒婆面面相觑，终于同时开口道：“一切但凭小姐做主，那我们就想先回去了！”

　　眼见众媒婆都出去，毋昭裔不由问毋宝箱道：“箱儿，你搞什么鬼？”

　　毋宝箱便做着鬼脸儿道：“爹，你到时候就明白了！”说着，一溜烟儿跑了。

　　回到噙香楼上，菁儿不由焦急地问道：“小姐，来了这么多人啊，你到底怎么想的？刚才你不跟老爷说，我也不说吗？”

　　毋宝箱便苦笑道：“菁儿，你知道，我虽然跟方落雁结束了，但我这儿还是疼着的，暂时还没有这些想法，但是，这些人都来了，人家来提亲，不管是看中了我爹爹的权位也罢，确实是觉得我还不错也罢，我们总不能生硬地得罪了人家，也不能惹我爹爹生气，所以我得有足够的时间来想个办法拒绝他们啊！”

　　菁儿看她捂着胸口说话，心里知道她痛的是什么，黯然地道：“那是呢！虽然口中和方公子已经断了，但心中想着的，恐怕也还只是他吧？这些天夜里，你梦魇中喊着的也还是方公子的名字啊！忘记一个人，真的不是那么容易啊！”

　　菁儿想着，却突然又怒气冲冲地道：“对了，老爷说的那个王正鹏是什么人哪？那么大的口气，只要你说一句话，他就到吐蕃去把方公子给抓回来？他谁啊？吹牛都吹到天上去了吧？方公子现在可是泰昂达则城的战神，他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