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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9、第三十六部第五章人言相思苦 ...

  •   拉姆的寝宫,拉姆仿佛有些害怕一样,强制着自己先看完了石青玉、石润霞的信,又看了方倚璧的信,这才在最后战战兢兢地打开了毋宝箱的信。

      果然,毋宝箱的信,信如其人,只见上面如封面一样一水的清秀小楷,娟娟秀秀,文文雅雅,但每一字每一句都凝成了对方落雁的深深的眷恋,苦苦的思情:“

      公子见字如唔:

      来信业已收到,京城一别,已有月余,闻君平安,甚感欣慰。

      事发之时,伯母、姐姐尽皆病倒,幸得石家、南家照应,现已无恙,汝可放心。

      黑狐归来,闻君一人在异番,或广布拒马钉,或怒马横刀,数度冲敌阵而返,又与敌酋相斗,先输后赢,劈面两箭,枭其首于阵前,妾身每听闻时,周身皆热血沸腾,却又心股战战,浑身沁汗,唯君有难!

      幸君无恙,妾心稍安,只恨此去异番,道路迢迢,暂难相伴,愿君多加衣裳多加餐,莫要叔母、姐姐与妾空挂念。

      昨日新雨,楼前雏菊,尽皆开散,淡黄五支,深红七支,粉红又五支,分外娇妍;汝临行前,曾许吾彩蝶百只,如今到手几许?可不许负言!

      大黄小黄,更见肥硕,如今再逐,焉知胜负?回想前事种种,犹如历历在目,怅然回首,泪已满襟。

      妾心如煎,盼君早归,何日见君,执手相挽?”

      拉姆看着看着,眼圈不由就红了。

      突然,一个声音叫道:“拉姆,你怎么了?”

      拉姆抬头,见是王妃,不由连忙拭去眼角的泪花道:“母后!”

      王妃笑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大白天的在这里哭鼻子?谁欺负你了?是不是那个方落雁?”

      “不是!”拉姆连忙摇头道:“是方公子家里人来信了!”

      “家里人?”王妃问道。

      “就是他的朋友和妹妹,还有他的那个相好儿——毋宝箱!”连忙终于道。

      “哦,那你打算怎么做?”王妃看着她悲切地样子,不由问道。

      拉姆抽了一下鼻子,苦涩地笑道:“我还能怎么做?当然是把信给他,他的母亲和妹妹还有朋友都担心他,他也肯定思念他们,他应该有知道的权力!”

      王妃便又问道:“那毋宝箱的那封呢?你也一起给?”

      拉姆迟疑了半晌,方点了点头低声地道:“她在那边也很苦,我不能这么自私!”

      “拉姆!”王妃一边仔细地看着桌子上的信,一边终于生气了,愤怒地道:“在情爱这件事情上你不能有一点儿心软!情场如战场,你这一步退了,那就步步后退,你拿什么留下方落雁?还真的如同他的妹妹和朋友在这信里提的建议一样,要我和你父王去为他证明清白,然后把他安安全全地送回成都去吗?”

      “母后?我——”拉姆不由有些为难地道。

      王妃便坚决地道:“拉姆,开弓没有回头箭,从你打算留下方落雁的那天起你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现在不过是已经到来了而已,这三封信,不能让方落雁见到!”

      “可人家是足足写了三封来啊?一封也不给他吗?”拉姆迟疑地道。

      “不能!一封都不能!如果给了其中的一封,你觉得以方落雁的聪明,他会想不到还有别的信件吗?”王妃道。

      “那怎么办?即便我们这次扣下了信件,成都那边要是没有回信的话,只怕还是会来信询问的,几次三番,肯定瞒不住的!”拉姆担心地道。

      王妃一愣,却慢慢地笑了,道:“这个,拉姆,你不要担心,你忘了,母后可是很好的临摹高手啊!只要你能弄来方落雁的笔迹,母后就能帮他回信,万无一失!”

      “真的吗?”拉姆大喜过望,不由站起来笑叫道。

      “傻孩子,母后什么时候骗过你?”王妃宠溺的笑道。

      “那就好!”拉姆高兴地道,却又愁苦地道:“这石青玉和方家的信都好回,可这毋宝箱的信该怎么回呢?”

      “哦,怎么?她的信有什么特别的吗?”王妃不由问道。

      “是啊!他朋友和妹妹的信来,不过是说些家里的家常还有嘱咐他尽量借我们的力量为他洗刷冤屈,但这毋三小姐的信,我居然看哭了!”拉姆说着展开了毋宝箱的信件。

      “看哭了?”王妃有些诧异,低头看去。

      看了良久,王妃竟也被深深触动,久久没有说话,过了很久方缓缓地道:“这三小姐不愧是毋中丞家的三小姐,这一封家信,看的我都差点儿快要被感动放弃了,但越是这样,我们越不能把方落雁让给她!

      拉姆,你先去想办法套出方落雁的笔迹,然后再想办法问出这信里的几件我们不明白的事情,什么大黄小黄,什么彩蝶百只,都要弄清楚,否则写回信的时候是会漏了马脚的,我们要循序渐进、步步为营,逐渐做出方落雁慢慢疏远毋宝箱的样子来,否则,太急躁了,怕那边会不相信!另外,这些信件绝对不能落入方落雁手里,我们正想方设法的把他留下呢,又怎么可能去替他洗刷冤屈?这个,连想都不要想!”

      拉姆点点头,正要央拉和达瓦再扶着自己出去,便看见多吉已经结束了训练笑嘻嘻地进来行礼道:“公主,听说有我的信?”

      拉姆装作一愣:“咦?有你的信?没有啊!”

      多吉也愣了:“刚才在外面听说不是有我的信吗?”

      “哦!”拉姆装作明白过来的道:“原来你说的是那个,是门口送信的宫卫看错了,不是你的,是央拉的!”

      “央拉的?”多吉不由有些泄气,道:“我还以为是我家里给我的呢,原来是央拉的,害我空欢喜一场!多吉告退!”

      说着退了出去。

      拉姆便朝着央拉说道:“一会儿出去叮嘱门口的卫兵,只要是送到宫里来的信件,一概先送到我们这里来,确定没有方公子的信件再分发下去,要是有方公子的信件,一律先秘密扣下送到我这里来,明白了吗?”

      “是!”央拉连忙道。

      三个人便又出来,方落雁已经结束了今天的训练,正在那里看些众人整队解散。

      “方骑本?”

      拉姆坐在软榻上叫道。

      方落雁回头,见是拉姆,不由苦笑道:“你还是叫我方落雁吧,这个骑本我听起来始终别扭!”

      拉姆便笑道:“那我就还是叫你方大哥吧!”

      “别,不敢,这可是在王宫中,你还是叫我方骑本吧!”方落雁郁闷地道。

      “呵呵呵!”看着方落雁郁闷的样子,拉姆不由又“开心”地笑了起来,道:“好吧,我不叫你方大哥,也不叫你方骑本,方大人,方指挥总成了吧?这可是你们蜀人的称呼,总习惯些了吧?”

      方落雁这才妥协,道:“随你!”

      拉姆便看着他笑道:“我今天闲的实在无聊,你能跟我详细的说说你跟毋姐姐的事情吗?”

      方落雁不由一愣,道:“你怎么想起我是说这个来?”

      拉姆便撒娇地在软榻上拉着方落雁的胳膊撒娇道:“不嘛!不嘛!我就喜欢听,你给我讲不讲,讲不讲嘛!”

      方落雁见她撒娇,又是在绣塌上,伤还没好,有些怜悯她,再想道:“这也不是很丢人的事情,说出来正好还可以打消了这个小丫头对我的不切实际的幻想,就是跟她说了又怎样?”

      方落雁想着,也打消了顾虑,真的一五一十的将自己从剑州来初遇毋宝箱讲起,详详细细的将自己与毋宝箱的事情跟拉姆说了一遍。

      这一遍,说的很详细,方落雁也沉浸在与毋宝箱的甜蜜回忆中,也不知道说了多久,当方落雁终于说完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拉姆听的很仔细,很认真,也很感动,当方落雁讲完的时候,她不由吐了一口气道:“原来那个大黄小黄是两只狗啊,只是它们也好可怜,被你们来回的喂蒙汗药吃,但是不就是追了你几次吗,你就如此的报复它们!”

      方落雁有些哭笑不得:“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大黄小黄很忠心的,后来相熟了之后对我也很好,再说了,要是没有它们,我也不会和杜若相识!”说道杜若,方落雁又是一阵的黯然。

      看他沉默,拉姆便知道他又想念杜若了,便又故意笑道:“你说回去的时候扑几百只蝴蝶送给毋姐姐,你还真的扑啊!”

      方落雁一听,立刻正色道:“男子汉大丈夫既然说了,就一定要做到,但事后我肯定要扑几百只蝴蝶给她带回去的,到时候在屋子里,一起放飞开来……”

      “是啊!一起放飞开来,那是怎样的一种美景呢?”拉姆也向往地道。

      方落雁便拍拍她的胳膊道:“公主殿下,时间也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了,你也先回去吧,夜深了,这里凉!”

      拉姆被他一拍,回过神来,却又道:“方大哥,我很喜欢毋姐姐的那一首人言相思苦,我却醉相思。夜夜君入梦,晓来形影只。不知别离苦,何肯惜前事。愿君早得愿,鸳鸯戏水池。

      我很想将它写下来,可是我的胳膊暂时没有力气,你能帮我把它写下来吗?”

      方落雁不疑有他,开心地道:“这有何难?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写,写完,就去睡觉啊!”

      “嗯!”看着方落雁那一副大哥哥的关心无防的样子,拉姆无来由心头一酸,眼泪便掉了下来。

      方落雁一看,不由笑叫道:“你看,你哭什么?我这不是答应帮你写了吗?怎么还哭?再哭我不帮你写了啊!”

      拉姆不由抹着眼泪装作开心地朝着方落雁娇笑道:“胡说!谁哭了?我是高兴的,快去写!快去写!”

      方落雁便和央拉和达瓦扶着拉姆去屋子里将这首诗写了出来,然后拿着给拉姆看道:“怎么样,我的字还行吧?”

      “好!好!你的字很不错!真不愧是汉人!”拉姆看着方落雁俊逸的字迹,再看看最前面的两句话:“人言相思苦,我却醉相思。”情到深处,这眼泪又忍不住的哗哗往外流了出来。

      方落雁措手不及,不由手足无措地连忙道:“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拉姆,这是怎么了?你怎么又哭了?我们说好的不哭的!”

      拉姆却拉起他的衣衫擦了擦泪,又抹了一把鼻涕在里面道:“我没事,就是听了你和毋姐姐的故事有些感动,一时忍不住而已,你回去吧,我没事!”

      方落雁看看依旧梨花带雨的拉姆,再看看自己已经被眼泪鼻涕花糊的衣衫,莫名有些悲催地退了出去。

      眼见方落雁已经出去,拉姆突然抓住达瓦和央拉的手哭道:“央拉,达瓦,明明字迹已经到手了,可我为什么这么伤心,这么伤心,总是想哭!想哭啊——呜呜呜……”

      说着,拉姆已经伏在桌子上哭的柔肠寸断,稀里哗啦了。

      “唉——”央拉和达瓦都轻知道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却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一边抚着拉姆,一边向那边桌子上看去,桌子上,那条刚写的诗句就静静地躺在那里:

      “人言相思苦,我却醉相思。夜夜君入梦,晓来形影只。不知别离苦,何肯惜前事。愿君早得愿,鸳鸯戏水池。”

      字迹尚未干透,一如拉姆此时的心境,斑驳淋漓,缠绵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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