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正当时》山林之乐

16、第 16 章

　　现在的衣服做得太短了，一下蹲就容易爆光。在外面人多做运动时还不觉，在人家家里，又是这么小小的空间内，真是让人尴尬。不过裴何他应该没看到吧，一定没看到。

　　这么安慰着自己，等裴何过来的时候，郑泰然已把米、红枣和枸杞洗好，添上水，放进电饭锅里煮了起来。

　　“给你。”裴何把围裙递了过来。
　　这是一条褐红色大格子围裙，现在还封在一个塑料袋里。

　　郑泰然低着头没看裴何，有些没话找话，“你这里怎么还备用有新围裙呢？”
　　“一次买东西商场搞活动送的，一直扔在柜子里也没用，这次总算物尽其用了。我做什么？”

　　裴何脸上看不出一点异样，连说话的语气也那么平静，郑泰然也恢复了平常的相处，“余下就没事了，我来做就行了，你和郝哥歇会就好。”

　　“那你多辛苦了，有什么找不到的或者让我做的再叫我。”看着郑泰然那耳朵尖上的未曾褪完的红意，微微低着的头，裴何露出个笑意，说完也没客气就离去了。

　　这样更好，没有人在旁边郑泰然觉得自己还更自在些。

　　她先把肉从冰箱里拿出放着，接着把木耳放进一个小盆里用凉水泡上，然后打开天然气灶把锅里添上水煮上，接下来才是洗碗和盘子备用。裴何这里的碗和盘子明显是一套的，碗边和盘子边是一圈青色的竹林花纹，看起来颇为雅致。

　　都做习惯了，郑泰然统筹得挺好，等西红柿和豆腐都切好分别放进盘子里，木耳已涨大了一些。电压力锅也开始“嘶嘶”放出热气。

　　袅袅烟气让这个厨房充满了生活气息。客厅里电视发出声响，间或还有裴何两人的说笑声。还是原来父母没离婚的时候家里有过这样的热闹，郑泰然觉得心里柔软了许多，动作轻快了不少。

　　她把炒菜锅洗过后坐上另一个灶，开了抽油烟机，把火点着烤着锅，这边迅速就把量好的一盘子花生米倒了不锈钢水盆里淘了两遍，捞出沥水后放进了炒锅里，并用菜铲不断地翻炒。

　　一直等到花生米都烘干了，她这才把火关小倒进了一些油并重复翻炒，花生很快发出“噼啪”的声响，郑泰然知道这并不是花生米已经炒好，得反复翻炒，让它均匀受热，等不再发出这种声音，花生外皮颜色变深，里面焦黄时吃起来才焦香。

　　等到郑泰然看着花生已可以，就停了火。但她并没有停止手里的动作，等到锅底不太热后，她这才停下了翻炒。这时候，她的胳膊因为架着姿势一直重复翻铲子的动作，有一点儿酸累。

　　甩了甩胳膊，她走出来到客厅，“刚才忘了问了，花生米你们吃咸的还是甜的？”
　　“其他菜是咸的，这个吃甜的吧。那裴主任你撒些糖吧，我不知道你家的白糖在哪里。”

　　“都来到家里了，泰然你叫萌萌郝哥，叫我裴主任，你也太厚彼薄此了。”裴何似笑非笑地说。
　　“那我就也叫您裴哥吧。”
　　“好。”裴何点点头，站起来去拿了白糖递给了郑泰然。

　　“泰然你速度很快嘛，这就做好一个菜了，放在客厅里我们先尝尝。”郝萌萌把一瓣桔子放进嘴里，“别说，你买的桔子不错，皮薄，但很甜。你尝尝。”说着，他递过来一个桔子。

　　郑泰然伸手接了过来，剥过皮把桔子放进嘴里。她觉得这次买的桔子会好吃，因为买桔子的时候那些桔子摸起来软而有弹性。结果不出意料，甘甜中带着微微的酸，水分还足，十分可口。

　　裴何端着盘子走了过来，把花生米放在茶几上，眼里带着笑意调侃她：“小郑同志，原来你不是不吃水果，得让萌萌请你吃才吃，我请还不行哦。”

　　这个裴何，一句简单的话，无形中就让人放松，郑泰然不得不承认这可能是一种天生的本领。不过，他这么一句，刚才厨房里那一幕的尴尬无形中就消失了。

　　郝萌萌道：“我们同甘共苦一年多的革命情义，能是你短短时日能比的？是吧，泰然。”
　　郑泰然笑笑不发表言论，只是道：“好啦，你们再稍等一会儿，我继续做饭去了。”

　　“辛苦了，我和裴何今天有口福了，这年代还有这么会做饭的女孩。”
　　“我也只是会做些家常菜。”
　　裴何笑呵呵地，“家常菜最好，吃不腻。”

　　郑泰然回去把西红柿鸡蛋炒好，豆腐拌好，摸摸肉。肉已不那么硬，差不多能切得动了。
　　她把一些肉切成薄片后，木耳已经完全发开了，从一小捧变成了小半盆。她掐了一下，木耳已变得柔软。

　　裴何这里的木耳看起来不错，连根部都挺干净，只有个别根部带着一点点木头，郑泰然一一摘掉，抓起一把两手搓了起来。反复几次后，又淘洗了几次，也放进盘里备用。

　　“滴!”半个小时了，电压力锅报时声响，表明稀饭已经做好了。郑泰然把电源线拔了下来，等它自然卸压。这边把笼屉放好，把冰箱里的馒头放笼屉上准备加热，然后就开始炒菜。

　　二十分钟过去后，全部都好了。把菜都放到厨房外面不远处的餐桌上，郑泰然叫道：“准备吃饭。”

　　郝萌萌过来探探头，“菜还挺丰富，四菜一汤，泰然你速度好快，才一个小时菜和饭都好了。”

　　“都是简单的菜，所以才会快。”郑泰然笑笑开始盛稀粥，郝萌萌和裴何各端了一碗后坐好，郑泰然拿着筷子随后也过来在裴何临座坐下。她发现花生米已经端过来，但只余半盘了。

　　看她目光落在花生米上，郝萌萌有些不好意思笑笑，“泰然，你炒的花生米焦香酥脆，香甜可口，一不小心我们两个就吃下去了半盘。”说完他又夹了一口肉片木耳，尝过后翘起大拇指，

　　“调料品都没有你也能炒得这么好吃，这就是水平啊。”
　　“泰然的手艺真不错，西红柿鸡蛋也很好。”裴何吃了一口西红柿鸡蛋也点点头。

　　“还是郝哥的赞美让人觉得更有诚意哦，西红柿炒鸡蛋是最简单的菜，不是我炒得好吃，而是鸡蛋本来就带着鲜味，只要爱吃鸡蛋的，炒出来基本都是这个味。”

　　“嫌我没诚意，那我提个建议，如果肉更多些就更完美了。”裴何吃完一口饭把筷子放下，这才道。

　　“这个没问题，明天我做个荤菜吃吧。”
　　“这个主意好。”

　　还真拿自己当他煮饭丫头啊，郑泰然问：“我不是逃避劳动，而是快十一了，裴主任你不回家和家人团聚吗？”

　　“我父母两人每年都至少去一个地方游玩，今年是去海南，已提前走了。”
　　“那他们为什么赶到十一去呢，这时候到处都人山人海。”

　　“他们准备在那里住一个月，我妈退休了，所以我爸是赶着十一假一起休的。”
　　“好羡慕，一休一个月。”

　　“不用羡慕，请个长假，我家在那里买了一个房子，什么时候你想去了，可以借房子给你。”
　　“裴主任，原来你家还是富豪。”说是这样说，但郑泰然目光清正，好像是说哇，原来你买了件衣服真好看一样，只是感叹赞赏，没有更多意思。

　　裴何眼睛里也多了几分欣赏，“这不算什么，咱们厂在海南买房的挺多的。”
　　郝萌萌道：“咱们厂是不少人在海南买房，在天津买的更多，不过那是为了让孩子在那里上学，可以享受那里的比咱们这里低得多的高考分数。”

　　“这么说来，咱们厂有钱的人不少啊。”郑泰然有几分兴味。

　　裴何解释，“我们家买的时候，海南的房也不过四五千一平，等你上班到足够年限，岗位也够高的时候就能变成你说的‘有钱人’了。”

　　“这倒也是，第一年上班，想着自己工作了，不能再用家里的钱，应该给家里生活费，我就给我妈一月600块，但余下千把块真是过得紧巴巴的。有一次班里组织一起去看电影，交过票钱后我说自己破产了，还让李师傅笑了我一通。其实我那时候一直庆幸咱们厂穿工作服，省了不少服装费用啊。结果转正后一月多了一千多，我一下子觉得自己好富有，是有钱人啦。”

　　郑泰然说得绘声绘色，裴何和郝萌萌听得哈哈大笑。

　　“我第一年上班也是如此，我那时候第一年上班是二百多块钱，我记得很清楚，攒了许久才买了一个彩电。”郝萌萌道。

　　“心有慽慽，我第一年上班也是一千多，不过不像你们女孩子，我们有时出去喝酒，再抽些烟，钱根本还不够我日常用。我爸说工作了应该独立，自己解决，我妈偷偷补钱给我。”

　　“原来你也有那么困窘的时候。哈，为了我们转正前的艰苦岁月，我们干一碗。”郝萌萌指指裴何道。
　　三人举起粥碗碰了下。
　　“以后就好了。”

　　难道裴何觉得不用再面试，可以直接去做秘书主管的职位，但不好明说，以这样的方式暗示自己？郑泰然不由期待地看看裴何。

　　却听裴何接着道：“转正后年底绩效钱还有一部分，收入会多不少。”
　　“……”
　　果然自己想太多。

　　裴何含笑看了她一眼，夹起了一块肉投进了嘴里面。

　　郝萌萌看看眉来眼往的两人道：“话说还是人多了一起吃饭更痛快啊，平常下班我一个人凑合，都觉得没意思。”说完又夹了个花生米扔进自己嘴里，裂着嘴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