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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往事怅然一梦别 ...

  •   白玉堂在黑夜中匆匆奔逃,心中忽急切地想见到展昭,急切地想抓住他,想将他锢在自己双臂之中……纵不能抓住他,也不能说甚么,只看着他也是好的。总之白玉堂立时便想见着展昭。

      展昭此时正在宫中与仁宗商议襄阳王的一些事宜,忽听仁宗道,“朕知你与白玉堂交情不比寻常,此事也不必瞒他,若能得他相助,也是好事。”
      展昭本来不愿将白玉堂拖进这泥潭里,此时听赵祯这么一说,一想也是,自己与玉堂怎样交情,两条命已如一条命一般了,何必瞒他,纵有甚么事,活便一起活,死便一起死罢了。[1]
      想到此处,忽然立刻便想将白玉堂叫来,立时便要说给他知,往日稳妥不见了影踪,心中急切竟是按捺不住,急向仁宗道了句“展昭这便寻他来”,也不管仁宗在后面诧异地看着他,急匆匆地便出宫去了。

      远远地望见那方小院,展昭心中一喜,脚下加紧,眨眼间奔到小院前,却猛然看见一白色人影趴在院门前,心中大惊,忙扑上察看。
      展昭蹲下身子将白玉堂扶起,只闻到浓烈的酒气,细细一辨,并无血腥气,方放下心来,伸臂一揽将人扶起,跨步走进小院。
      进得院中,白玉堂“唔”地一声醒来,一歪头瞧见展昭,怔愣了一会儿,瞧着那刻进骨里的眉眼轮廓,不禁心中一荡,不知不觉间轻唤出一声“猫儿”,忽然小腹窜起一簇热气,原本压下去的烦躁“噌”地又冒出来,后知后觉地发现正被展昭扶着,两个身子挨得亲密无间,隔了两人薄薄春衫,能感觉到展昭身上的温热直透过来。[2]
      白玉堂像烫到一样一下子弹开。
      展昭吓了一跳,又是诧异又是担心,讶然唤了一声:“玉堂?”
      白玉堂本来一心想见到他,现下见到了,反而怕起来,退了两步,干脆转身跑了起来,一气奔到西墙下那池旁,竟一跃身跳了进去。

      展昭大骇,忙奔过去,向下一瞧,又急四下一望,到一株较细的桃树前,伸脚猛力一踢,将树干踢断,一扬手将断木扔到水面,纵身其上,握了巨阙,将另一端送至白玉堂跟前。[3]
      谁知白玉堂恍如未见,竟扑通着往后仰去。
      展昭心中发急,也顾不得自己也不会游水,往前一扑,也跳了进来,急拽住白玉堂。
      谁知白玉堂醉得厉害,竟一味地不想让他抓住,展昭连叫几声玉堂,竟是越叫白玉堂面上惊慌之色越甚,噗通噗通地挣扎个不停。展昭只好用强,好在白玉堂酒醉之下毫无章法,倒是不难应付,一只手臂捆住了他,一只手臂挟了那断木,使力往岸边划去,先将白玉堂推上去,自己将手在池边一按,也跃了上来。
      去看白玉堂时,却见他又醉得睡去,展昭将他抱起,进到他房中,将人轻轻放到床上,脱去鞋袜,将身子摆好。
      吩咐了厨房熬些醒酒汤并烧些热水来,展昭便先将白玉堂衣衫尽都腿了,拿汗巾子将他头上身上擦干净,扯过被子盖好,便去柜中寻干净被褥并衣裳。
      过了会,厨房将醒酒汤和热水送了来。展昭先将醒酒汤喂他喝了,又用热水给他擦了遍身子,将干净中衣给他穿上,又另换过了被褥将他严严实实裹了。
      都收拾妥当了,这才觉出自己身上也湿漉漉地不方便,草草拾掇了一下,再去看白玉堂时,忽见他面上红得怪异,一探手,却试着额间滚烫,想起他方才趴在门口,心说那院门前铺了石板,入夜冰凉,也不知玉堂在那儿趴了多少时候,又泡了池水,着了风寒也不稀奇。只是虽相处日久,展昭却从未见玉堂生过病,这时见如此,就心急起来,又疑惑他如何醉成这样。
      又想起之前事,展昭不禁暗暗责怪自己:明明之前见到玉堂心绪不佳,怎不问清楚了替他开解,却撇下他急匆匆入宫去了,留了玉堂独个买醉。
      偏偏现下夜已深了,也不好再去搅公孙先生,好在展昭平日里见惯了公孙策看病,这些寻常病症的药方倒还知道些,便溜了去公孙策的药庐,拣了几味药熬了回来喂白玉堂喝下。
      一番折腾已将至子时,展昭心说也不必再回宫去了,明日与皇上说明便了。
      因往日里展白二人若哪个有伤病时,另一个便留在那一个屋里照顾,这已是不知不觉成了惯例的,展昭便宽了衣就在白玉堂身边躺下了。

      只是展昭一向睡得浅,这时又记挂着白玉堂身子,故睡中也提着些神,没睡多么会儿,听见白玉堂唤了一声“猫儿”,忙坐起来,道:“玉堂,可是有甚么不舒服?要喝水吗?”
      却未听见白玉堂应声,瞧见他依然双目紧闭,便知他是梦中呓语,又细细看了一番,并无甚么事,又瞧被子也还裹得严实,才放下心来。又往白玉堂面上看时,只见他紧锁了双眉,展昭心下一叹,自语道:“玉堂一向洒脱,平日里便是睡相也是一派懒散模样,却是何事累他如此?”心里一揪,暗想我必尽我所能帮他除了这不快事。
      想了一会,正要再躺下,忽听白玉堂轻轻的一声:“猫儿,你可知我……”

      展昭脑中“轰”地一声。
      这一声呢喃,融进自窗子洒落的一地如水月光中,融进这四下悄悄的夜色里,竟晕开一片难言的暧昧。
      展昭僵了半晌,心说,是错觉吗,怎么觉得只有半句,却也缠绵得醉人……
      展昭甩了甩头,心说莫要多想,明日细问便是,正觉宽怀,方要躺下,忽听白玉堂又是一声轻唤:“猫儿……”
      展昭不由屏住了呼吸。
      只听那白玉堂低低的一声呓语:“猫儿,便是守着你,也要熬着相思!”

      展昭当真是落荒而逃,也未披外袍,更想不到穿鞋袜,不自觉地运起轻功夺门而出,直奔到廊下风口处站定,脑中却是一片空白,甚么也思索不得。
      不知站了多久,忽想起出来的急,似乎未关房门,玉堂正发着热,如何能再着了寒?不由暗骂一声糊涂,急急地又返回屋内,将门掩好,一探白玉堂额头,心说还好,想了想,又去院中打了盆水,将干净手绢子浸湿,叠好了搭在玉堂额上,又借着月光,对着白玉堂那张俊脸呆看。又瞧见他眉头依然皱着,不由自主地就拿手去抚。
      白玉堂梦中似有所觉,修长双眉在展昭轻抚之下,竟慢慢展了开。
      展昭悠悠叹出口气,背对着白玉堂在桌边坐下,翻过一个倒扣的茶杯,端起桌上的茶壶想给自己倒杯茶来,谁知手上一颤,却是洒了;再倒时,又洒了;再倒,还是洒。展昭干脆将茶壶往桌上一搁,不去理会了,只坐着发愣。

      忽闻一声鸡啼,展昭惊醒,不由苦笑:竟坐了这半夜。忙穿戴整齐,护送包拯上朝去了。
      ————TBC————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往事怅然一梦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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