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之外》近战法师干豆腐

8、第八章 女骑士

　　寒风永无止歇地席卷冰渣拍上人脸，张牙舞爪地要将人当作飨宴撕裂咬碎。莫雨亦步亦趋紧随景萱王徒步踏上冰之雪原，腰际的剑在灰蒙蒙的匣内嘶嘶作响。在这个长安盛世掩盖下的糟糕纪元，没有人见过神，却一致笃定神是存在的，那么，愿神保佑我们，莫雨喃喃道。
　　两人一前一后艰难行进，呼吸在冷空气里瞬间凝结交织成蒸腾的雪白雾网。莫雨现年刚满十八岁，乌黑秀丽的长发高高扎起，在头顶蜷成一个蓬松的髻，棕色眼仁中只有冷漠。她不常说话，因为遇到的人都会死，而与死人说话，并无益处。雪原上除了风，安静地只剩死亡。一个人如果招惹的仇家太多，总要担心有一天会死得很惨，不过，她不喜欢这么漫无边际地走下去，等待是一种煎熬。
　　在这阴冷旷远的地方如果走出三日还找不到地方落脚，必死无疑。
　　“真见鬼。”沉默的剑客出声咒骂。她并未质疑主人，只是为她担心，就像匣中剑为自己担心一样，死在主人之后，是一种耻辱。
　　景萱王凑前覆上人肩膀，安慰她：“别怕，我们很快就到了。”
　　莫雨从景萱王眼神里能读到绝望，很少有人的情绪能逃过她的观察，人们常说：“去冰之雪原的人没有谁活着回来过。”自己和她也终归会葬身在这里，莫雨犹疑着开口：“……我一定要死在你前面。”
　　“不怕，我们能活下去。”这次，景萱王仿佛要注入信心般地，抱住莫雨摸了摸她的脸颊手指温柔掠过冰凉肌肤，像纯洁无辜的小鹿用身体轻蹭。“大概。”有什么阻挡她活下去，自己一定会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然而，这可是寒冷。
　　身后传来低吼的闷哼音，成群的雪原野狼在尖利粗硬的灰色皮毛下压低身形，紧绷后肢如上弦的箭，蓄势待发。它们严格遵守游戏规则，是最有耐心的狩猎者，灰蓝色眼睛微眯，四爪稳稳抓地，只待狼首的一声号令。一头白狼俯身后腿蹬地一跃而起，瞳仁眯成一道血线，宽大的狼掌弹出钢爪闪光如电。但是提前显露武器便是弱点暴露之时，在空中难以躲避攻击，莫雨蓦然推开景萱王旋身拔刀利索挥斩下狼头，残截面上汩汩血珠滚落地上发出啪啪声响，红艳的色泽纵横在白雪苍茫之间，背后隐隐发出倒吸凉气的惊恐。另几头狼更迭弓起腰背，错落跃起直扑两人要将她们的脖颈拧断，獠牙锋利闪着凛然光泽，肉垫按压在雪上，离地利爪倏地弹出。莫雨轻松地撇嘴一笑，揽起景萱往身后一护，推剑回鞘间过身避过狼爪，一瞬掀起狼足狠戾反折带动狼腿整体回旋，施力侧扭伴随哀嚎与清脆的骨骼断裂声响，迅猛将狼头贯在地上，微红液体绽放如鲜花渗开在雪中。
　　残肢的横断面伴随剑刃在空中翩翩起舞，红色液体溅漫雪原一片狼藉，剧烈的血腥味弥漫久挥不去。
　　最后一头狼瞳孔兀自颤抖着，紧咬下颌抖动利牙狠狠硬忍对同伴的哀悼，绝望的低吼从齿缝爆出，腾地而起，剑锋随着狼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喷涌而出的热液染红它胸口白色鬃毛蹿到喉管，血、肉和骨头被利剑撕裂涌出的鲜红血液，染地面浸一片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