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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清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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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前……”安倍雅憋红脸绞着眉心努力将依稀回忆描绘出来。
意志消沉的白昭公子紫云抑郁至极地从业相处离开，漫无边际在街上闲逛，突然一只大掌从后背拍上他的肩膀。
“那个人长成什么样子？”未来使中指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一脸八卦好奇地问。
“小雅躲在暗处看不清晰……不过，”安倍雅满脸疑惑、畏惧地缩成一团，“他闻上去有种危险的味道。他的声音低沉，开始是在耳边悉悉索索窃窃私语，后来他说，我是一个浅薄之人，爵士。”
“爵士？你是又神游了吧，小傻瓜。”未来笑着伸手拉扯她的嘴角，打算之后的事情都不再相信了，这个不靠谱的小家伙果然在胡言乱语。
“我是一个浅薄之人，爵士。”面目模糊的男子音色低沉，他是个令人瞥到一眼便心生畏惧的男人，却对紫云毕恭毕敬。安倍雅能听到自己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声，凝神屏息偷听他们的谈话，有些只言片语，“案底”“监狱逃脱的罪犯”“弑神”“凭空失踪”“恐怖组织的修女”后面就再也听不到了。
无人听到我的告解而至，当时的绝望心境大概是这样的吧，安倍雅是，紫云也是。安倍雅像一只可怜兮兮生怕被遗弃的猫咪，尾随紫云，巨大的恐慌和虚妄横亘面前，身处一个阴谋之中既害怕又担忧。“我很不安，好像被卷入一个阴谋之中，好像生活无法掌控。那感觉糟糕透顶，乐观的我第一次期冀死亡之门，因为一切不可挽回了，干脆玉石俱焚等待来世轮回……我是那样想的。”安倍雅无精打采垂着头，小心翼翼地说，像一只小兽耸拉着耳朵。
我对于痛苦情有独钟。
可倘若再像这般过活，日子都会变得过期。
也许只有我的黑夜能发出这样的声音，打湿了岁月中所有被忽视的角落。如歌，就似这缠缠绵绵，断断续续的声音，一句传万里，可惜，这万里却无人循声而到。过去的都是别人的，未来的也未必是自己的。
事物总是趋向于结束的方向发展下去，人总会趋向于死亡，这样明显的结局，我却还是希望活着。就像我总会失去的你一样，如此显而易见的结局，我却还是，如此爱你，如此想要你。
厌倦却是潜移默化的，等到这风花雪月都过去，等到你我都厌倦，还会剩下些什么，又是要多久才能恢复呢？伤算什么，死了都没关系。死了就死了，算了就算了。这是我今天流的血，昨天却是痛的，明天也是。
当别人在自己面前炫耀着过去原有的星光，即使失落，也再不会掉进黑夜。嫉妒心是火焰，眼眸的轻蔑是下一秒的烟尽。怎么变都是一样的，逃到哪里又能逃得过死。
“你又沉溺在里面了么？”纤弱的少年无奈以手抵着眉心，盯着书店兼咖啡馆中依窗而坐的文学少女，“靖儿，你虽然陷入这种令人低落的情绪，但用不了多久，就能生龙活虎地折磨爱过你的人，真是不简单的女人哩。”
“哇，我怎么听出一丝怨恨的语气？”冯靖将信纸折好交给他，少年一手接过心塞进怀中，一手扣上灰棕色条纹交叉的鸭舌帽，代跑去邮寄为她投递。
一只猫跳进她的怀里，温顺地“咪呜”叫了两声。
“没有什么比人更好玩了，我要认识更多人，试试和各种性格的人相处。”冯靖抓着它顺毛，唇角翘了起来。
“紫云呢？紫云怎样了？”未来对于安倍雅混乱而脱线的跳跃思维叙述方式感到不满，想把她拉回主线。
“他和那个人一起离开，我虽好奇他们去哪里，但是太害怕了，我的思维变得迟钝，脚也不听使唤，浑身动弹不得。”安倍雅着急地眼中盈光点点、像是要哭出来。“我的情绪总是特别低落，逐渐丧失了生存意志，做什么都索然无味，打不起精神来，对未来也不抱持任何希望。素雅曾经说这是被梦魇吞噬产生的病状，丧失生命活力，会疲劳，会嗜睡……”她耸拉着眼皮，“不行了……我。”
“睡着了？”未来哑然失笑，难以接受地向还没把事情说清楚、便进入酣睡状态的安倍雅行注目礼。话痨狗“哼哼唧唧”地绕着房间遛圈，然后不甘心地找到地方盘腿卧下，遥望门的方向。安倍雅睡了两个小时，迷迷糊糊地被狗叫声吵醒，突然发现，不知何时起，冥后站在她的面前。
冥后罕见地穿起带兜帽黑色镶嵌宝石的巴洛克风格长裙，项饰幽冥链，肩头落着一头金瞳黑睛、浑身雪白的肥硕猫头鹰。一旁的死神手持镰刀面色肃穆、不苟言笑，浑身散发出死亡的腐朽气息和特有的震慑、令人恐惧的气场。
一米八的冥后在安倍雅面前非常高挑，她俯身嘴角微挑，“听说，你提到了我们。”声线充满了磁性和性感，突然又俏皮地捂住嘴故作惊讶道，“原来你就是那只可爱的小猫咪！你有什么企图……是异形者吗？”
安倍雅艰难抵制头痛环视了周围，看到未来躺在地板上不省人事，话痨狗被关在笼子里奋力嚎叫却无济于事。“嘘——”冥后将食指按上性感红唇，对着小狗方向比了一下，不知施展了什么魔法，它立刻噤声了。
“要怎么惩罚你呢，小白泽？我最讨厌偷窥者和变态跟踪狂。”冥后挺直腰慵懒地伸展双臂，猫头鹰扇扇翅膀、笨重地挪动位置抓住她手腕站稳。“想知道紫云去哪儿了么？我知道你一定很好奇，我来告诉你。”冥后唇角忍不住泛出笑意，碧玉色眼睛闪着光芒。
“紫云受到短暂的打击，却立刻振奋起来，他发誓要探明真相，为好友洗清冤屈。安素雅狼狈犹如败家之犬，还能有这样倾心相交的友人，我不禁深感欣慰。绝望是一种心境，看到他没有因此沉沦，我心欢喜。”
“我越来越相信，绝境其实不是一种处境，而是一种心境。何等糟糕的处境都能置之死地而后生，心境却能轻易将一个吨级大汉击倒，一个人心死了就完了。”这是紫云的声音。安倍雅迷惘之中仿佛被冥后火辣性感的音色带回曾经场景中，身临其境继续观察后续的事实。
“我早跟您说过，爵士。”裴焱说完这句话便沉默不语，他伸手略微扶帽致意一下，便匆匆地离去，神色甚至有些慌张。
紫云下意识循着他视线张望，杳无行迹，疑惑地追问，“喂！你看到了什么？”裴焱甚至没停下脚步，潇洒留下一个决然背影。
紫云凝眉眼神坚定，但即使心怀希望，也逐渐变得迷茫，到底因为什么而做这些，教授想要打破造神的障碍，让所有四维高维直接相通，破坏“阶级”这一概念，就像黑客们努力的那样，解放全人类。而天使做的是正义裁决，善的种子继续播种，恶的种子掐死在萌芽状态。观察，干涉。人可以选择，既可探索生死意义那样陷入沉思中活着，亦可探索同时轻松惬意享受生活，为何那么沉重呢？
裴焱说，“教授”被暗号名为冥府看门犬——“刻耳柏洛斯”的某个杀手盯上了……
“之后怎样？”一旦解除了危机感，鼮这天然呆星宿来客便放松了警惕，兴趣盎然地追问，逗比本性暴露无遗。
聪明又安静的幽冥皇后轻轻地将猫头鹰放在桌上，仪态娴雅，仿佛是来自九国最古老名门望族的淑女。“虽然你一事无成，但你很乐观，所以我喜欢你。”
听着冥后一如既往的刻薄语气，鼮耸拉耳朵暗自心想，比起那样，我宁愿悲观主义却做什么都能成功。她委屈地垂眸，继而骄傲地挺胸，“我能够异形成不同的动物，我觉得拟态的狐狸比真正的狐狸更好看。”
“对，你的毛皮洁白好看，但你什么也不会做，又没有智商，好看有屁用。”
“我会飞呀。”鼮继续不服气地反驳。
“嗯，当坐骑，这算你一个技能了。”冥后的轻蔑呼之欲出，她不疾不徐地走向窗边的钢琴，双手抚上琴键，流畅的乐曲在纤细指端轻柔响起，如微风拂过湖面，湖水轻起涟漪，“恩尼格玛变奏曲，英国作曲家埃尔加的代表作之一，这个词在希腊语中意为谜团，据称，埃尔加在这首曲子的主题里设下了谜团，其中的若干谜团，至今还未能解明。正如德军曾用的恩尼格玛密码机，坚固，无敌，绝对无法揭开的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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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回到了几年前，在牢笼般校园里奔跑，想逃离那里。狗的咆哮声和一声呼叫“未来！”令她那一刻骤然跨越真幻界限，从虚幻被拉回现实，她仿佛跨越了时间。
“疯子。”她自知越来越依赖VR系统，她想要抛弃□□，□□生活没有任何实感，网络上的她多么轻盈，如果思想能脱离□□存在，她不会有丝毫犹豫。未来的思想恐怕并没有什么深刻的东西，她自言自语，脑中异常清明却又残存那个世界的混沌。
她管里世界叫“那个世界”。即使政府从未发布这样的信息，但她清楚他们拥有三个世界：表世界、里世界与现实世界。VR系统对表世界进行了仿真还原，人们可以轻易区分表世界和现实世界，这是由于表世界的人意识没有受到别有用心的干扰。
但里世界的人们却难以区分自己深处何地，他们的意识遭到选择性催眠，必须非常用心地集中意念才能区分，而且很容易在其中溺水，沉溺在幻想中，思维和意识围困而死，在现实世界表现为植物人和无□□作为依托的计算机程序意识等形态。
在里世界，未来拥有非常具有吸引力的鲜活□□，以至于她常忘记自己的普通样貌，沉浸了七年，时间长的足矣令人迷失、并忘记现实世界是什么模样。里世界的时间无限拉伸，时间、地域宽广地令人无法想象。你可以是任何人；身居任何位置；做任何你可以想到的疯狂之事。
她短暂地醒来过，醒来的时候却误入了表世界。那里同现实类似，只是有细微不易察觉的量子级细节差距。并且那里发生的事情，都是现实中发生过事实印象的打乱再排序，就像人做梦一个原理，梦中奇怪的事情都是人思维和记忆的副产品。
未来做了一个长达七年之久的梦，她不是连续在此梦中，而是断断续续地从表世界至里世界，现实世界穿插／进行。
作者有话要说：
未来是七年后的景萱，给自己建筑了一个梦把自己困在里面，寄托希望忘记悲伤的现实。
这里是说迈克派出组队追寻／调试的景萱，是一个代号“纯白”的程序，被冥后提前挟持截获了。
未来是一个苍白的纸片人，她反应迟缓，思维迟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