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初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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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分手的原因，除去双方工作繁忙聚少离多的原因之外，再者便是日积月累加深隔阂连接着难以言喻的尴尬，井研不知道这种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生活被日复一日的试镜，演戏所填满，压力日益倍增，即使留有余力想要施展笑容，也带着点无力。
可怎么说呢？当纯纯的校园恋踏入社会，心思从单纯到学会算计，连社交都以对自己有利来作为判别。不可避免的，是离当初那个站在白杨树边倨傲地挺起胸膛的少年越来越远了。
哭了一夜，留下的痕迹便是水肿的脸庞。
“不是吧！这也太夸张了……今天还有试镜呢。”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脸庞，井研无语望天，看来期待已久的试镜是注定要泡汤了。
“都说了，失恋事小，失业事大。李默那个人渣，我早就劝你提分手，现在好了，是你被甩。”室友成芸萱和井研多年同学，早就对李默这个人抱有成见，分手情节也在预料之中，“好了，谁的一生中没交过渣男，别为这种人白费眼泪。我和你说，这次试镜，我打听很久了，尽力争取吧，好剧本可遇不可求。”
井研事先早就做了功课，但心底明白，自己处于被动地位，就算真的试镜成功，最后也会演个吃力不讨好的角色。
但愿，导演是个怪咖，能不畏权势，只看演技啊。
黑暗中，透过缝隙切来白光，视线被血染红，模糊的滤镜，辨不清面前的人。
遭受酷刑的男人一言不发，微弱的呼吸声，鞋跟摩擦地面的声音，铁饼在炭火中显出可怖的红色，又是一次酷刑，男人除了惨叫声便没发出别的声音。
“怎么样？还是不说吗？是要死守情报，还是要全身遍布伤痕，体无完肤？”站在男人面前的人，冷笑一声，眼里带着势在必得。
“我再说一次，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活着出去了，你这个叛徒，迟早也会得到代价。”虚弱的声音里透着不畏，被好友背叛的愤怒，对正义的坚守。
“哼，小少爷，事到如今你还要抵抗吗？幼稚的相信某种东西是不能在乱世中保命的，鱼死网破，我们没有必要下这样的烂棋。”他在笑，笑他的幼稚，笑他的不识时务，笑他一如既往的自大。
“你想知道情报，可惜，我什么都不知道。”
面前的男人彻底被激怒，重重一拳直击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庞，那人直接昏睡过去。男人接过属下递上的手帕，擦去血迹，视野里的光是越来越暗了。
“走！”
……
“cut！过！”导演大喝一声，助理纷纷扑上前给座位上的男人盖上羽绒服，递上热饮。
“萧然，这一镜，拍的很不错，表情很到位，演技在我预料之外。”现在当红的小鲜肉，能静下心拍戏的本就不多，像萧然这般演技好又谦虚的年轻人少之又少，导演甚是赞赏。
“哪里哪里，是导演教得好。”卸下“惨状”的妆容，露出符合时下美少年审美标准的清秀面庞，谦虚的态度博得好感，也难怪让众多少女为之疯狂，倒是不像想象中那般“花瓶”，“不过，那个……”
“啊，有话直说吧，不碍，不碍。”
“那次，我推荐的女主角的人选怎么样？赫敏表现还不错吧？”
“啊，赫敏啊，我也把剧本给她看过了，可她……好像没有出演的意愿。”提起这件事，导演也是带着怨气，但也无可奈何。
算不上大制作的剧组，连拉投资都稍为困难，萧然这种人气号召力极高的偶像出演已经在意料之外，班底多数还是演技实力派但不足以吸引观众的演员。说白了，这电视剧，仅凭良心制作，但没有号召力与后台，拍了也是扑街的份。
也不难理解赫敏这种走清纯路线又有点人气的小女生拒绝的原因。
萧然低下头，眸子里掩不住的失望，时间还是能够改变一个人的，足以把当初那个不计得失的小女孩，变成精于算计的女人。
萧然突然之间有些不想面对现实，脑里盘旋着的都是她那天真无邪的笑容。
井研用尽一切方法总算是让脸上水肿的局面好转不少，抵达试镜地点时，却在走道偏偏遇上目前最不想看见的人。
是李默。井研随手躲进一个小房间，透着门缝观察着。
他低头玩弄着手机，身旁的助理看起来是换了一个，经纪人向他说明行程，看起来，他的事业蒸蒸日上，也全无失恋的模样。
少了井研，他的世界仍然照常转动。只有自己，昨晚还不争气的哭了一夜，像是讽刺。
眼泪又在氤氲打转，水汽模糊了焦点，掩上门，靠着门蹲下，精心化好的妆容又在泪水的洗礼下面目全非。
井研沉浸在失恋的世界中无法自拔，总要有人打断。
“喂！”
井研紧闭着眼，头也不抬。
“我说，这里是待机室，要哭，去别的地方哭。”冷漠的声音再次响起。
井研抬起头。
这一天，没遇上流星划过地球，也没遇上日全食，可唯独准确记得这天的日子。风如往日般刺骨，朝阳如往日般和煦，芳香不足以使人愉悦，一切如常。判断天气好坏，或是重要不重要的唯一准则——是因为，他站在那里。
没遇上什么轰动的事件，可记得，那天，他发梢上的雪白得发亮。
遇上美少年萧然，在意外之中。
意外的结果，便是沉浸在花痴中许久，被赶出来都没什么反应，连试镜叫到自己的名字都呆滞许久，给导演留下坏印象是必然。
“对不起，对不起。导演，我没反应过来。”
“我说……小姐，来试镜，不是要你影响市容的，虽说我们剧组不看重颜值，但你也不能顶着拍完恐怖片的妆来试镜吧？别人会以为，我们拍的是恐怖片！”导演显然不悦，身为新人，初生牛犊不怕虎也不能一点眼色也没有。
井研，比同龄人稚嫩许多的脸庞，被误会成刚毕业的新人也不是一次两次，久而久之，也不做辩解了，毕竟自己确实没什么名气，只能尽力争取机会。
“导演，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好好表现的。”
导演不做声，算是默许。
井研试镜的角色是个女反派，善谋心计，心狠手辣。试镜时，只要演出这个角色的毒辣狠毒便是成功一半，也不算太难。
“素来听闻，绛王殿下在西域边境招兵买马，明面上是为了壮大属国武力，暗地里却又掌控兵部大权，连禁卫军统领都纳入绛王手下，为殿下所用。此用心良苦，怕是别有用心呐。”井研暗暗陈述，却字字有力，攻于心计的特点显于脸面，却带着恰如其分的妖媚。
“若是绛王殿下出兵迎击，怕是敬妃娘娘，在水寒宫里的身子又要抱恙了。”这一句，意味深长，冷笑和冷眼拿捏得当。
“好！”导演显然对井研的表现十分满意，意外新人的演技能把握到反派的精髓，“就你了，这个角色，就给你来演了。”
导演身旁的策划，制作人大为吃惊，这怪咖导演一下子就决定人选，也过于任性了吧？
“导演，后面还有人呢？”
“去去去，什么人，我定下的，就她了。”导演喝口茶，云淡风轻，带着喜色。
“谢谢导演！我会加油的！”第一次试镜定角色如此顺利，喜出望外，忍不住手足舞蹈，惨淡的妆容加上神经兮兮的这一段稍显滑稽。
或许，那句话说的没错。
事业和爱情不可兼得，谈了一场不怎么成功的恋爱，失恋了，就在事业上转折了。
这样想想，分手倒也不算是件特别坏的事情。
这是井研唯一能感到安慰的事情了。
萧然望着经纪人递上前的报纸，无视了经纪人不善的面色。萧然淡然扫过一眼，纸上占了大篇幅的正是他和赫敏携手同行在商场谈笑风生的照片，标题更为引人注目——《疑似萧然女友公开，亲密携手同游》。
“哼！这能说明什么？这种小刊小报拍点模糊不清的照片，就指证说是我女朋友。不必费心思吧。”萧然面带不屑，视线锁定前方。
“不必费心思？”经纪人看出萧然装傻的态度，“记者也不是二十四小时跟踪，不可能说拍就拍到，赫敏这样炒作，对你有很大影响。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心机——”话音未落，便被“嘭——”的巨响惊到。
回过神来，便见某人早已下车等候到佳人，细心接过佳人的购物袋面带笑容，笑容刺眼得让心头窝火。
这萧然，还没发觉赫敏的变化吗？还是爱情，总是盲目的，傻到明知所爱之人为何人，却也从不揭发，仍然一心向往。
不凑巧，同偶像连续剧那般梦幻的画面未能维持长久，随着目光移去，甬道暗处，由远及近，身材挺拔身穿风衣的男生，压低帽檐走来。
难以言喻，脑海里机械运作的零件箱是卡了带，反复回响着那人走来的画面，胶片是黑白的无声默片，连眼前巧笑倩兮挥手示意的女孩动作迟缓地加上了慢动作。有冷意，从胫骨蒸腾而上，从未想过，北京的风会这么冷。
同样，上演着无声默片，记忆卡带的人，正是躲在停车场角落卸妆的井研。
气球高飞，也终有界限，受不住张力，总要爆炸。
脑海里紧绷的一根线断了。
“啪——”
李默抚摸脸上的红痕，面不改色，身旁的清纯佳人却大为震怒。
“你谁啊你，突然出来打人？”
“我问你，什么时候的事？”井研绷住眼泪，分手的理由能够接受千百种，却唯独不能接受背叛。
“最近。”李默不回避。
“最近？”李默的不回避更令井研恼怒，看起来倒像是自己是过错的那方，“毕业的时候，你对我说的，你还记得吗？”
“不记得。”明知是什么，却不给回答，是真的不记得了。
连同那份曾经美好的爱情也不记得了。
萧然对这突然闯入的人没有任何兴趣，对于他们之间的过往没有任何兴趣，他感兴趣的自始至终便只有一个人。
“你约了人？不提前告诉我？”
“我以为你拍戏忙呢，这几天还要拍新专辑的mv,我以为你肯定抽不出空来，没想到还会等我。抱歉啦……”赫敏带着尴尬的微笑，言语中并无歉疚之意，尾音稍稍上扬，带点撒娇的意味。
萧然心底想，无论多忙，不是都在等你吗？
“原来你喜欢这种类型啊？”井研的话里别有用意。
赫敏面露不悦，但还是微笑，笑得甜美大方：“哪种类型啊？怎么样也不是您这种出门不带妆，动不动打人的类型吧？”
李默拍拍赫敏肩膀，低声道：“别置气，不过是老同学相见，带点旧事罢了。她下手向来没个轻重。”
萧然看进眼里，默不作声，井研在一旁余怒未消。
人与人之间，存在的关系，以利益为划分的时候，会变得奇怪，总是放不下这个，有提不起那个，两个都不想放弃，就变得贪心。
成为恶人，不是发自内心，而是局势所迫。
【萧然】
做错事的时候，总是要找借口推脱。无论伪装上多么冠冕堂皇的模样，包裹着不堪一击的谎言，可我都愿意去相信。
就像从前一样，只要是你，我都愿意去相信。
好几次，忍不住怀疑，又在一次又一次的否定中肯定。
我放下我的忍不住，放下的我的自尊，放下我一次又一次的自以为是。
在我眼里，你仍像记忆中那般纯洁，美好，令人心动。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初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