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坐等各位攻略》春晖日暖

15、第 15 章

　　各位宿主请注意！这里是来自攻略者友谊竞赛委员会的最新赛情更新：

　　首先要恭喜收到这则更新的各位，你们已经成功地淘汰了1/3的参赛者。
　　不要觉得你们还没做什么——能存活到现在，就是你们最大的成功。在已经结束的第一阶段随机身份的求生模式下，运气、演技和智慧缺一不可。1/3的参赛者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很多还没开始攻略，就死于各种各样的原因，被弹出攻略世界。

　　余下2/3的幸运儿，也就是各位，你们将自动进入第二阶段。
　　在本阶段，系统商场开启3分钟，启动竞拍模式。3分钟内，价高者得。这个阶段你们可以运用系统商城里的商品逆天改命，也许买到一个金手指，人生就大不同。
　　期待你们能进入第三阶段。届时，本委员会将会为你们公布第三阶段的内容。

　　3秒钟后，系统商城正式开启。
　　现在进入倒计时——
　　3、2、1！
　　开启。

　　*
　　三分钟实在太短，短到很多人还没来得及浏览完系统商城里的东西，短到很多人还没有想好自己到底想要购买什么，系统商城就自动关闭了。但总有一些脑子清楚手速又快出价又好的，在短短的三分钟内，成功抢到自己需要的东西。

　　*
　　2号把这个消息告诉给魏赟的时候，魏赟正在观察膝头突然弓起身体，竖起耳朵的猫咪。
　　白色的猫儿本来懒懒地趴在他的膝头，魏赟还拿手一下一下地抚摸着猫咪毛茸茸的小脑袋。这猫咪自打叫季嵋仪送进净身房，出来后便一直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成日里黏着魏赟。他上朝了，它要躲在龙椅后面，便是他就寝了，它也要伏在他的床脚，一步都不肯离开。一旦离了魏赟，便总是悲鸣嘶吼不止，惶恐惊慌的模样叫人心疼。

　　魏赟起初觉得这猫的反应十分奇怪。2号说，有些猫咪绝育后就会这样，反应也别激烈，甚至记仇，还会出现报复倾向。果不其然，这猫一见了季嵋仪，便仇恨非常，十分凶狠地攻击对方，不要命的样子叫人看了觉得心惊胆战。
　　要不是这猫对着他永远都是乖巧又可爱，魏赟还真不敢让它跟在身边。

　　2号说话的时候，这猫儿突然一反常态地精神起来。魏赟正觉奇怪，那猫儿却突然箭一般地疾射出去，眨眼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魏赟：“这猫疯啦？”
　　2号却没接他的话，反而很严肃地跟他说：“我有事情跟你说。”
　　魏赟：“什么事？”

　　2号便把收到的消息给他说了。魏赟自己是看不到这则消息的，2号也犹豫过要不要说，最后还是决定把这则消息告诉给他。现在他们也算是利益共同体，让他掌握更多的信息是有好处的。

　　魏赟听完很自然地便问：“那我也能进入系统商城买东西吗？要用什么买？银子？”
　　2号硬着数据头皮说：“我们只是‘临时契约’，你是没资格进入系统商城的。买东西用的是能量点，你以前没做过任务，现在自然没有能量点。”

　　魏赟早就猜到了一些情况，因此听说自己没有资格进入系统商城，他只是微微有些失落。
　　魏赟也听系统讲过一些特别的计时计数方式，对三分钟是有概念的，“现在就算我们永久绑定，商城也一定已经关闭了吧？”

　　2号心虚地说：“已经关了。”
　　魏赟：“关了就关了吧。”
　　他现在对系统和攻略者的事情都看得很开了，心里那点子失落很快就散了，反而有点期待和好奇：“不知道系统商城里面有些什么宝贝？朕还真是期待会收到什么样的礼物呢！”
　　那些攻略者一定迫不及待要将宝贝送给他，讨他欢心了吧？

　　见他没有追根究底地盘问为什么别的宿主可以选购，他却连系统商城都进入不了，从而因此责怪自己，2号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一人一统买不了东西，就只能就着消息本身讨论起来。
　　“这么短的时间，三分之一的攻略者就没了？”他奇怪地道，“你不是说有很多攻略者的吗？这看着应该没几个吧！”不然，怎么短短时间，就没有了三分之一？必然是基数太小。

　　2号：“一百来个肯定是有的。攻略者的质量参差不齐，现在淘汰掉的，都是人又次运气又差的，就算他们真的留下了，也不会对你造成威胁，纯粹是凑数的。”
　　既然最终目的是为总系统选一个称心如意的宿主，自然要选实力强运气也好的。万一选到一个实力垃圾到种种配置加满还是只能给人送菜的，或是选到一个总是背运的，开局一口凉茶也能呛死的，吐不吐血？想不想死？

　　魏赟顿时悟了：“就像朕红颜早逝的皇后？有三分之一都这样？”他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可置信。不可置信的背后，难免透着点“攻略者门槛好低”的惊奇。
　　2号：“……”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好像也没办法反驳。
　　的确有些宿主，总能以一己之力拉低攻略者的门槛。

　　2号不说话，魏赟就懂了。他顿时生出一种攻略者原来没有那么牛，我行我也可以的心情。
　　说实话，怪叫人失望的。

　　2号觉得丢脸，毕竟，攻略者中有这样的蠢货，实在是叫其他的系统和宿主也很难脸上有光。
　　2号不想叫魏赟瞧不起，有意挽尊道：“在有些任务世界，蠢蠢的人设是很吃香的，你不晓得那些心机深沉缺乏安全感老是疑神疑鬼的攻略目标，有多喜欢单纯又天真的攻略者，视他们为黑暗人生里冉冉升起的温暖小太阳呢！为了这些任务世界，才特地开后门招纳了一批看起来有些蠢其实特别会温暖人的宿主。”

　　魏赟：“……”
　　这理由，还真是格外地别开生面啊！

　　“所以你们是特意招揽了一批‘宠物人’？”魏赟想了想，觉得自己突发奇想的这个词有些怪怪的，他改口道，“就像是猫儿狗儿。你所谓的心机深沉之人，对于那些愚蠢的宿主，与其说是喜欢他们天真单纯，不如说是喜欢一件活蹦乱跳的人偶，不必与他交流自己的心思，但可以肆意地掌握他的喜怒哀乐，尽情在他那里放松自己，消除疲惫。”

　　魏赟的说法有点拗口，2号懵了好一会儿，才理解其中的意思：两人的智商相隔了一道银河，如何交流，怎么恋爱？
　　发散点来说，就是心灵不对等，谈什么爱情！

　　2号想反驳，却有点无力，好半天气哼哼地憋出一句：“你懂什么！？”
　　说完了，它就气闷地发现，自己这个反应便如同一个被质问得哑口无言的渣男，只能用这种通用的被嘲烂了的万金油句来作答。

　　魏赟好笑道：“是了，我不懂，你最懂了。”
　　2号不满地嘟囔道：“你这是典型的智商歧视！你根本就不懂什么叫做‘以真心换真心’！”

　　魏赟：“我可没有智商歧视。我只是推测其中一种可能性而已。就算我说的不对，行了吧？”
　　他嘴上服了软，心里可不服气。

　　他见得可太多了，他朝中那些老谋深算的臣子，家里妻妾成群的不在少数。便说他们后宅里的那些用来取乐的妾室，哪一个对他们来说，不是所谓的有点蠢但温暖人心的小太阳？
　　但身份地位天然的不对等，谈何以真心换真心？不过是在身心俱疲之际，拿来消遣放松的宠物罢了。

　　魏赟不想跟2号争论下去，不代表他就此服输了。
　　魏赟唤了个小太监，去把猫儿找回来。

　　小太监领命去找了，好半天空着手回来复命了。
　　“陛下，奴才四处寻遍了，实在是找不着。猫主子生性聪慧，兴许见了奴才找它，便远远躲起来也说不定。”小太监急得脸上汗珠子都冒出来了，分辩道，“您知道的，自打季总管将猫主子送去净身房后，猫主子就受了刺激，只爱跟在您身边。”

　　魏赟只是跟2号谈起宠物，想到了这只突然跑开的猫，也不是非要立刻就见。
　　“罢了，也许晚点它自己就来找朕了。你退下吧。”
　　小太监忙不迭地应一声，轻手轻脚地退出去了。

　　魏赟很快便将这事抛到脑后了，他事情多得很，只是一时跟系统小小争论了几句，拌了嘴，当时有些心气，过后也就平静了。

　　当夜晚间，那猫儿果然自己主动出现在魏赟面前了。
　　魏赟正在汤池中沐浴。水汽蒸腾，轻纱袅袅。技巧高明的琴师隔着帘幕弹奏，幽幽的琴声仿佛天籁。一时间，仿若身处人间仙境。

　　魏赟肩膀以下都浸泡在温热的水中，伺候沐浴的小太监垂手跪坐在池边，在他背后力度适中地替他揉捏肩颈，松缓筋骨。他舒服得昏昏欲睡，半睡半醒间，忽然听到一声娇娇的猫叫。

　　魏赟睁开惺忪的眼，循声望去，便见那只白色中带着点黄毛的猫儿从飘拂的纱帐后面姿态优美地走出来。小家伙高昂着脑袋，暗金色的猫瞳里透着愉悦和闲适，精神抖擞，再也不见这些日子里的无精打采，好像脱胎换骨了似的。

　　魏赟冲它招手：“过来。”
　　那猫儿迈着轻捷的脚步走到他身旁。魏赟伸手挠了挠猫儿的下巴，见猫儿舒服得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他笑道：“小东西，终于舍得出现了？”
　　魏赟手上带着水渍，打湿了猫儿下巴上的毛发。猫儿甩甩头，将附着在下巴上的水珠甩掉。水珠溅到了魏赟身上，很快就隐没在汤池里。

　　那猫儿撒娇地叫了一会儿，扭头冲为魏赟按摩的小太监龇牙，发出低低地吼声。
　　魏赟问：“你凶什么？”
　　那猫儿不仅冲着负责按摩的小太监龇牙低吼，还冲其他伺候在旁的宫人咧嘴挥爪子，甚至咬着宫人的衣服把他向外拖。

　　魏赟搞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他在脑海里问2号：“这猫真疯啦？”
　　2号：“它是不是要把其他人赶走？”

　　魏赟便问那猫：“你是不是想让其他人都离开。”
　　猫儿眨巴着两只漂亮的圆眼睛，娇声娇气地叫了两声，还在踩着池边的布巾，在他光裸的肩头蹭了蹭。

　　魏赟轻笑一声：“这猫真是成了精了！”
　　他冲在汤池伺候的宫人们道：“行了，你们先出去吧。”
　　宫人们领命鱼贯而出，琴师也停止了弹奏，抱琴离去。
　　汤池里只剩下明面上的一人一猫，和暗里的一统。

　　猫儿见此场景，尾巴摇得欢快极了。
　　魏赟笑道：“你这猫儿，怎么这般精怪？把人都赶出去了，谁来伺候朕沐浴？”
　　他伸出手顺着猫儿的脊背捋下去，又想起白日里跟2号的对话，便在脑海里跟2号说：“你看，这是不是温暖人心的小太阳？揉一揉摸一摸，它就满足极了，还会讨好朕，弄得朕心里头也愉悦起来。”

　　他未尽的话，2号却明白了。
　　愉悦，但却永远不会爱上它，因为它是一只猫，不是对等的人。
　　2号：“你这是强词夺理，狡辩！我们讨论的根本不是一回事！人与人之间，和人与猫之间，能一样吗？跨物种了都！”

　　魏赟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冲着猫儿调侃道：“猫儿啊猫儿，你若是个人该有多好啊！”
　　他一说完这话，那猫儿整个脊背都拱了起来，圆脑袋上的猫都炸了，但很快，它又变得乖顺起来，拿猫脸蹭了蹭魏赟的手，喵喵叫了一声，便跳下了汤池，整个地沉进汤池。

　　这种有违动物天性的举动，无异于自杀。
　　“猫儿？”
　　魏赟目光睃巡着水面，正惊疑不定之时，水波剧烈颤动，一个少年破水而出。

　　水雾朦胧，魏赟瞪大了的眼眸中清晰地映出少年带着水汽的样子。
　　那是一个满头如雪银发，头顶长着两只黄色猫耳的俊俏少年。少年从水中站起来，水珠顺着他的发梢滴落，顺着白皙的肌肤滚入汤池。他含着点懵懂的歪了歪头，叫了一声：“主人？”

　　魏赟的心脏剧烈地跳动，张开嘴要叫人，嗓子眼却一下子堵上棉花似的，发不出声音。
　　他的脑电波剧烈地活动起来，冲2号发出了尖锐的呼喊：
　　“救……命！妖怪啊！”

　　2号整个统也惊呆了，哆哆嗦嗦地说：“你……是会言灵吗？？？”
　　苍天啊，说变人就变人了！
　　还有……
　　我也好害怕呀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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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叶公好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