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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番外 ...

  •   呼如锦是整个大昭王朝最尊贵的小公主,从她出生以来,从未有人怀疑过。
      年方十六的呼如锦把自己的短暂度过的人生分为两个阶段,一个是无法无天,所有人娇宠的郡主时期,另一个是越发无法无天的公主时期。
      当然,她永远记得这两个时期的交接点,那个她没有度过的五岁生辰,自那以后,她的世界再无母妃。
      也是那一年,被特封为公主的呼如锦懵懂的心中逐渐长出恨意的苗头,时光在成亲王府就像凝固了一般。
      说来也是,呼如锦小时候长得宛如呼啸白的翻版,自开始抽条以来,反倒更多得显示遗传自洛青媱的俏丽。所有人都待她极好,其中又以太后和成亲王为最,好到她恨意的苗头从来只是苗头而已。
      深宫中的太后如今还未到四十,自皇上亲政以来,身体一直不太好,她极是喜爱宣呼如锦进宫,小住个三五天是常事,呼如锦曾不止一次感受到太后看着她就湿了双目。
      论起皇上亲政,朝臣都以为会引起争端的成亲王,在办完成亲王妃的丧事后,便逐渐还政于圣上,毫无对权位的留恋之情。而平时一向颇有权力欲的太后,在自己的宫里修了个小佛堂,堪称清心寡欲。
      呼如锦知道,他们从来不向外界传的如此高风亮节,只是他们之间再无平衡点,这不过是互相妥协的结果罢了。她和小皇帝曾不止一次匍匐在黑暗中听着那高高在上的两个人的争吵,他们都曾口不择言,把她的母妃的离去归咎到对方身上,又都自责万分,继而沉默。
      那个时候呼如锦就明白了母妃临走前对自己说的不要有恨,那个时候她就明白岁月和情感终究会惩罚该惩罚的人,而她只要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就好了,这也是她的母妃,唯一的期望。
      所以大昭王朝王朝唯一的公主,她有从小娇纵她,待她如珠如宝的父王,有深谋远虑,现在安心做个书画家的外租亲自启蒙,有着最最尊贵的皇帝堂兄,他们是自童年就培养的玩伴,必要时是对方最温暖的肩膀。她有总是对她愧疚的太后,她和父王现在唯一的正事就是给她挑选一个所有人满意的夫婿,还有一个她未曾谋面过,每个时节都会给她送上来自海外无比新奇的礼物的小姨,那个小姨来自江南,她从未去过的南方。
      她的半生,已经如洛青媱期望的那样,平安喜乐,繁花似锦,而另外半生,就是呼如锦自己的事了。

      公元560年,皇上已经亲政了五年,自小勤勉的皇帝治理朝政来井井有条,是可以被称颂的少年皇帝了。
      锦儿已经出嫁了,呼啸白总是从成王府的正门开始绕无数个圈,才想起自己的爱女被自己亲手交到了她夫婿的手上。自洛青媱走后,成亲王府已经很冷清了,而锦儿嫁了,成亲王府更是清清冷冷。其实现在的呼啸白虽是早生了华发,但正值壮年,想嫁予他的妙龄女子并不在少数,只是那个最最狠心的女子,用自己的死,给他们所有人划下下最残忍的牢房,自她去后,除了锦儿,心心念念的全是她,终究他发现自己是爱她的,是她在乎的那种爱,只是太迟了。
      而现在就让他一个人守着这座成王府,就这样吧,他对自己说,她到最后是这么不情愿得看到他,她的魂魄即使在,也不愿会再与他相见一息,所以就这样吧,就这样守着这个他自小期望的家,他们的女儿,每年都种上她最爱的桃花……

      林初香不快乐,只有想到成亲王与她一样折磨自己,她才好受一些。他不续弦,不亲近女人,一个人守着那座清冷的可怕的王府惩罚自己。而她林初香又何曾好受过。可能是自小就隐藏着的嫉恨,让她在那日说出如此诛心的话语,还是她内心深处就是希望洛青媱去死,那一刻的情感已经再也整理不出来。而她细想她的话也并未有什么错误,谁知道那个她以为有再多困难都会踩碎的女子,就这么去了,她甚至都未曾见她最后一眼,即使是再嫉恨她,心还是会不自觉地突突地疼。
      她的轩儿,已经成为了不同与他父皇的可以说是年少有为的皇帝,她们的锦儿,已经找了他们眼中最好,最可靠的夫婿,林初香觉得自己做得已经足够好,她以为自己哪怕到了地狱,也是可以无愧地面对洛青媱,而就在她那么想的那一晚,她做了个噩梦。
      那个梦中,她还是愚蠢的她,洛青媱却绝对不是她熟悉的那个人;那个梦中,如今仍不可小觑的成亲王始终是背景板,而她的轩儿未曾出现,便被扼杀。
      她呼喊着宫人点上更多的蜡烛,她如今是如此地聪慧,以至于一下子就懂了这个梦与洛青媱的举动。她泣不成声,一时惊动了小皇帝与宫中的御医。
      她和成亲王同样想不通,没有生病,也没有中毒,洛青媱究竟是怎样去的,现在她知道了,插上最后一刀的人原来是她。而现在她和洛青媱一样,查不出原因的虚弱,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是种万念俱灰的感觉,她就与她一样,就这么去吧,她这几年,本就是她送的……

      终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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