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19、第十一话 博弈(7) ...
-
我被龙姐的一通连珠炮说得低头不语,老吴则矫情着自己家传的宝贝不能就这么没了,说什么也要把东西找回来,龙姐接着说到:“你们也不动脑子想想,还惦记要东西,人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给你拿走,那明摆着就是戏耍你们来的,能拿你东西就能要你命,我看这事啊,还是算了,我也少蹚浑水,咱都该干嘛就干嘛去吧。”
我听着龙姐和老吴之间不停的争执着,脑袋嗡嗡作响,一种无奈和羞愧的感觉让我整个人都麻木了,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谁都有无奈的时候,谁都会遇到全世界仿佛都在和自己作对的时候,可为什么偏偏要在今天,为什么偏偏要是现在这个节骨眼儿,我怎么就这么无能,怎么没有爷爷在,我就什么都干不成,我觉得自己的脑袋就要炸开了。
可偏偏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顿时,车里的气氛变得安静了下来,我掏出电话看,是个陌生号码,接通后,电话另一边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她说话声音非常小,可话中却带着些许的苍老:“想要东西的话,上午十点,北陵对面的路口见。”说完,这个女人便挂断了电话。
我看了看龙姐,又看了看老吴,三个人大眼瞪小眼的愣了半天,最后还是龙姐一踹油门儿,说了句:“还看什么看,赶紧的吧,妈的,姐还就不信这个邪了,卖的什么狗皮膏药,活腻了吧。”
一阵轰鸣,车子飞快的驶离了旅店的后街,经过人群的时候,我透过车窗仿佛看到了那位刚刚去世的老人,正站在救护车的旁边,正看着自己曾经那么熟悉的身体,似乎是在发呆,而当我的视线从他身上掠过的时候,我似乎看到他对我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一瞬间过后,便消失在拥挤的人群中,龙姐则又点燃了一支烟,目视前方对我说到:“人都死了,还看什么看,我就纳闷儿了,你们家人怎么到哪都麻烦不断呢,真是,烦死了。”
龙姐的车绕着沈阳市区转个不停,我则在旁边始终保持沉默。老吴嘴里絮叨着自己的东西绝对不能让别人弄走之类的话,气氛显得非常凝重。
半个多钟头之后,龙姐把车停在一条小巷的入口,看了看左右没人,便对我说到:“别光傻坐着,想想昨天夜里的事,除了和你俩交手的那个雏儿,还有没有别人,你们放他走之后,还有没有什么事再发生。”
我皱着双眉不停的思索着,可却始终得不出答案,只是不停的摇着头,龙姐接着说到:“我说你啊,关键时刻还是掉链子,按理说今早发生的命案,明摆着就做是给你俩看的,那说明偷东西的人刚走不久,鸡都叫了八遍了,你俩愣是睡的那么死,怎么就能放个大活人进去偷了东西再走,愣是不知道,我真想不明白,你啊,再好好想想。”
我仔细的回忆着昨天晚上的经过,在物流堆场提货的时候,确实也查看过东西都是完好无损的,并且箱子也都是上了锁的,如果偷东西的人是在天亮以后才进到屋里,还没能让我俩知道,那这人的本事可就太大了,恐怕这次真是硬碰硬的话,哼哼,讨不到什么便宜啊,可这人到底是不是那个冯四呢?那个小个子又会不会是冯四的徒弟呢?
这个月份的沈阳,街上的风非常大,路面上的人群也非常稀少,龙姐告诉我前面一个十字路口过去,就是北陵大街,我们现在远处能看到的那处古建筑就是北陵公园的入口,如果电话中的女人说的就是那个地方,那我们就先在这里静观其变,看看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来路,再走一步算一步。
可时钟已经接近了十点,我们三个始终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经过,看来敌在暗处我在明处的这个事实,已经是铁定的了。
十点整,龙姐把车停到了北陵公园的大门口对面,我们三个人六只眼睛不停的在街上环视着,不敢放过任何一丝可能的机会。
而没过多久,车窗外突然有人用手轻轻的敲打车子的玻璃,老吴降下车窗去看,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一身黑色风衣,梳着背头,带着金丝眼镜,面目和善,显得文质彬彬,他笑着对老吴说到:“哎,哥们儿,借个打火机用用呗。”
我刚想说这人看上去好生的眼熟,可没等我说话,老吴便吵着嗓子对他说到:“你干嘛的啊,我认识你吗?没打火机还抽的什么烟啊,去去去,对面超市自己买去,我们这说话呢,别瞎捣乱。”
那个年轻人听了老吴的一番牢骚,不但没有生气,反倒是呵呵一笑,用手一推鼻梁上的眼镜,猫着腰又对老吴说到:“不就借个火吗,你至于这么大脾气吗?说话和气点多好,哎,我看那位大姐不是还抽着烟呢吗,打火机借我使使呗。”年轻人说着就把手伸了进来。
“我说你这人……”老吴刚要去抓他手腕子,却被我啪的一下按住了胳膊,我用眼睛一扫那年轻的手腕子,老吴这才发现,那个人的手腕上竟然戴着一圈肉眼很难分辨的蒺藜护手,若不是刚巧被阳光照射映出的反光,就算近距离也很难用肉眼察觉。
老吴眼睛一瞪,刚要张口骂人,只听那年轻人呵呵一笑说到:“你这个人啊,脾气这么火爆,怎么办事,你说我没火抽什么烟,那你没弓射什么箭呢?”说完,年轻人哈哈一笑,转身便穿过车流走到了路对面,紧接着上了一辆同样是黑色的汽车。
我对老吴说了句:“小心点,他那护腕上应该有毒,刚才不是我拦着你,搞不好你已经趴下了。”话说完,我回头再看对面路边停着的汽车,后排座的车窗玻璃,缓缓的降下了半个车窗,我清楚的看到一个女人侧着脸坐在里面,而当我的视线停留在她身上的时候,她便回过头,用手对着我招了两下,便又合上了车窗。
黑色汽车缓缓的驶离了街口,而龙姐也把烟掐灭,一踩油门跟了上去。两辆车,就这么保持着二十多米的距离,在城里七绕八绕的走着,我则问着老吴:“哎,我说,你看刚才那小伙子,是不是有些眼熟啊。”
老吴被我这么一问,也是砸么了一下滋味说到:“啧,叫你这么一说,确实有点眼熟,看他那高矮胖瘦的身量,有点像昨天晚上来的那个兔崽子,可这说话的声音和语气又完全不一样,难不成是兄弟?双保胎?”
“哼,要是双胞胎还好了,就怕是三胞胎,火车站外头那个卖烤玉米的,除了那两撇小胡子之外,你不觉得跟他也挺像的吗?”龙姐冷笑着说到。
“嘶~~~确实,对了,看他刚才转身离开的背影,我突然又觉得和早上手里拿着半截箭的那个法医也非常相似,难不成……”
“难不成什么啊,肯定是四胞胎呗,这回准没错了。”老吴说到。
“你啊,怎么说你好,记得出火车站时,我问你那个卖烤玉米的是不是眼熟,没等我说完,你他娘的就跑过去消费了,如果我记得没错,在火车上查票的那个列乘员,也是他假扮的,这么说来,我们这一路上的行踪都被人家捏在手里,也不为怪了。”
“假扮的?不是四胞胎吗?哎呀,什么四胞胎五胞胎的,我都让你俩说乱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眼睛死死的盯着前面的车,对老吴说到:“如果我没猜错,自从咱们上了火车,就一直被人跟着,车上的列乘员,车站外卖玉米的小贩,昨晚帮我们开房门的服务生,夜里偷袭我们的那个小个子,今早案发地点的法医,还有刚才敲车窗借火的小伙子,应该都是同一个人,想必此人是个易容的高手,专干些跟踪摸哨鸡鸣狗盗的买卖,咱们几个算是上了人家的套了。”
老吴一拍大腿说到:“他奶奶的,小王八蛋,让我再看见,非整死他不可。哎,对了老郭,那你说,咱的东西是怎么丢的呢?既然这小子只是个探子,那应该不至于有那么大本事吧。”
“哎呀,这还用问吗,既然遇到这种人,那丢东西也不奇怪了,我估计,昨天我们到堆场取货的时候,也在人家的监控之中了,他假扮服务生帮咱们开房间送行李,这期间,至少有两三分钟的时间,足够他在咱眼皮子底下把东西拿走了,他把箱子放到屋里之后,咱俩压根儿就没再动过,不然的话,掂掂分量也知道不对了,怪只怪你我太大意,如果这么算的话,搞不好我们几个在天津时,已经被人家盯上了。”
“这,这也有点太离谱了吧,看他那样儿,至多不过二十来岁,哪来的那么大道行啊,别说在咱俩眼皮底下偷东西,按理说,屋里进个苍蝇都应该知道啊。”
“哎,你还真别说,这世界上啊,只有你想不到的,就没有做不到的事,就拿你自己说吧,那一手暗劲加上追风箭的绝技,这世上除了你爹和你,还有谁会,你练成绝艺的那年还不到十岁,说出去又有谁信,得了吧,把心放肚里,找着人了,咱那东西就不怕丢,好歹他只是个偷东西的,还没有要了咱俩命的本事,你说是吧。”
龙姐听着我俩的一句句你来我往,皱着眉头插话到:“行了,不是斗壳子的时候,也不知道给咱带到什么地方来了,我看着有点不对劲儿,你俩把眼睛放亮点,别回头又上了人家的套。”
听龙姐这么一说,我和老吴同时望向窗外,车子正行驶在一条狭窄而又崎岖的小路上,路两旁的建筑看起来破败不堪,三层的红砖楼,让我想起桃园老街我住的那个地方,不同的是这里的居民已经全都不在了,所有住宅的门窗全部都被拆了个精光,只剩下空空的几排楼,在狂风的吹打之下,发出呼呼的怪叫声,而就在这时,我突然眼前晃过一个画面,秦雪的老公,那个井然,那个幻形妖,莫非……就是那小个子口中所说的……
想到这里,眼前的路已经变得越走越窄了,除了一排接一排的废旧住宅,就是满地的垃圾和砖瓦碎屑,偶尔看到几棵枯树在风中摇摆着,满眼尽是破败不堪的景象,我心里想着,也许有一天桃园老街也会变成这般光景吧。
车子以很慢的速度来到一处转角,转过一个报废的公共厕所,旁边是一栋两层的小楼,外面还围着一米多高的院墙,一扇漆成红色且锈迹斑斑的铁门向内斜开着,前面的车子停在门口后,不多时,门便有人从里面打开,那辆车慢慢的开进了院子里,而龙姐则把车调了头,停在了院墙外不远的地方,留好后路,以备不时之需。
放下车子,我们三个人前后下了车,老吴带着自己随身的背包走在前面,不停的东张西望着,我和龙姐则空着两只手走在后面,我仔细观察了下周围的地形,还真是个下手的好地方,这附近,方圆几里都见不着个人影,看意思是个三不管的地界,我看了看龙姐让她多加留神,她点点头示意我彼此彼此。
三个人来到大铁门的门口,又是那个一身黑衣的年轻人,笑着招呼我们几个,只见他对着我们一摆手说到:“三位里面请。”倒是非常的友善,和昨天夜里来挑衅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我们三个跟着他来到院中的小楼旁,院子里除了那辆车,就什么都没有了,二层小楼的对面还有一排破旧的平房,连窗户都没有,看样子,不会有人住在里面,而唯独只有这栋二层的小楼,正面是一扇红油的木门,两边的窗户都用黑色的油漆刷了个遍,里面自然是什么都看不到,我想不通这么个破地方能住着什么高人呢?怎么没见那女人去哪了?
这时,年轻人又是礼貌的一哈腰,对我说到:“几位,先在外面稍后片刻,我进去通报下师父,稍后接几位进去坐,咱们回头见。”年轻人说完,摆了摆手,一掩那扇木门,侧身便进去里面了,老吴垫着脚抻着脖子看了半天,也没看清里面有什么,气得他直骂:“他奶奶的,这什么鬼地方,这帮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废话,还用你说,为了戏耍咱俩,连人命案都做的出来,杀人跟踩死个蚂蚁一样,还能是什么好东西啊,等着吧,来都来了,就别抱怨了。”我对老吴说到。
“是啊,既来之则安之,好人也好,坏人也罢,总之呢,一切自有定数。”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这栋小楼的旁边拐角处传了出来,竟然还说着如此让人熟悉的话,我们三个人同时看了一眼便走了过去。
只见一个年过七旬的白发老人,正坐在一只板凳上,身上披着件老羊皮袄,左手擎着烟袋锅子,右手端着茶壶,正独自一个人,对着一盘棋,聚精会神的看着这盘残局,不住的摇头叹息着,时不时的还放下茶壶捻一捻他那山羊胡子,拿起棋子却又落下,似乎始终举棋不定。
我见此人相貌了得,一看便知是个修行的隐士,于是皱了皱眉头,两步上前,抱拳拱手问到:“敢问这位老伯,方才您是和我们几个在说话吗?”
“哼,废话,不是跟你们几个,还是跟谁啊,你看这还有别的人吗?难不成跟鬼啊。哦,对了,阁下可是专门跟那些东西打交道的,要不,你先看看自己身边,是只有三个人吗?嘿嘿嘿。”这老人没有抬头,可那笑声让人听起来极其的不舒服,我身子一颤,眼睛的余光在周围扫了两圈,老吴也是不停的左右环顾着,而只有龙姐,眼睛仍旧停留在那盘残局上。
这时,老人又是一笑接着说到:“嘿嘿嘿,老头子我跟你们开玩笑呢,大名鼎鼎的小师傅,还能怕那些个东西吗,来来来,看看我这盘棋,你倒是说说,这红黑两边,谁能赢谁能输呢?”
要说下棋,我不是吹,不敢说自己是行家,可从小到大,遇过的对手无数,也算是罕逢敌手,这自己一个人下棋的,我见得多了,可能把棋下到这个局面的,确实算得上高手中的高手。
我走近两步,蹲下身,看着这棋盘中的红黑交错,那俨然就是一处敌我厮杀的战场,刹那间,兵来将挡,飞沙走石,你来我往,血流成河,我自己的意识已经逐渐的被这盘棋吸了进去,似乎完全置身于棋局之中,而身边巍然不动的老人,却宛如一座高山一般,正举着手中即将落下的棋子,那种压迫感,是言语间无法形容的。
就在我意识到自己已经落入对方的棋局之中时,龙姐的一句话却瞬间把我拉回了现实中:“依我看,红子这边,二十步之内绝对可以置对方于死地。”
我一身冷汗的回头看着龙姐,她依旧全神贯注于棋局之中,老人呵呵一笑说到:“哦?果然是如此吗?我却不这么看,依我看啊,黑子,不出五步,便能杀对方个片甲不留,小姑娘,不如你我就赌这一局如何啊?”
“好啊,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龙姐就要坐到老人的对面,我知道她并没有察觉这盘残局并非只是一盘棋那么简单,而是以棋局设下的迷魂阵,便用手一拉龙姐的胳膊说到:“哎,既然这位老伯要较量一下,还是让我来,毕竟这次是我带你们来拜望高人,要是我不行,你再向老先生讨教。”
说着我便推开龙姐,打算自己挑战这位老人,龙姐显得有些不耐烦,可万万没想到,老吴上来就是一脚,把个棋盘连带桌子全都踹了个稀里哗啦,然后骂道:“什么他妈的十步八步二十步的,老子二百步以外就给你干趴下,老头子,我告诉你,别阴阳怪气的,我管你什么棋不棋的,我就知道自古邪不胜正,别废话,赶紧叫你们这管事的出来,偷我们东西杀人嫁祸,还把我们带到这狗屁地方来,什么意思。”
让他这混不吝的人这么一闹,倒是解了这尴尬的局面,不然我还真不敢说自己能不能克他这迷局,我眯着眼一拉老吴,刚要赔礼,老人却从凳子上站起来,一捋山羊胡,笑眯眯的说到:“呵呵,年轻人嘛,火气大了点,不妨事不妨事,小师傅,你我之间的这盘棋,什么时候下都行,改日,改日。哈哈哈。”
这时,我们三个人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女人娇滴滴的声音:“不好意思,让三位久等了,师父吩咐我出来接三位进去,外面冷,咱们到里面再聊。”
我看着眼前的女人,想必这位就是电话中通知我们见面地点,又在车中挥手示意的那个女人,她个子不高,比龙姐要矮上半头,一头微微的卷发披散在肩膀上,肤色很白却带着几分红润的光泽,两只细长的丹凤眼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一身黑色的猎装,配上高筒马靴,又带着几分的英气,让人不得不对这个女人更加留意。
她说完,抬胳膊做了个请的动作,便转身走在前面。我刚想问身后这位老者是何人的时候,可回头再看,身后原本站着的白发老人,竟然一转眼就消失了。我贴着老吴的耳边说了句:“小心点,搞不好这里面有诈。”
三个人前后跟在女人的后面,开门进了屋中,屋内一片漆黑,只有一只昏暗的灯泡吊在屋顶,四周围的墙壁斑驳磊磊,不过还算得上干净。
顺着这间屋子往里走,是一条不算太宽的走道,黑漆漆的看不到尽头,我们跟着前面的女人走了一段,再向左一转弯,只见她熟练的伸手在墙上摸了一下,啪的一声,走道里的灯亮了,而随着亮光出现在我们眼前的,竟然是一扇电梯的门。
没等我发问,老吴便牢骚到:“嘿,可真够有意思的,二层楼还坐电梯,摆的哪门子谱啊,话说这屋里比外面也暖和不了多少,这大冬天的,你们不会就住这地方吧。”我一摆手叫老吴不要多嘴,然后跟着那女人一起进了电梯。
女人只是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当电梯的大门死死的关闭之后,我这才明白,原来电梯是向下运行的,看来这下面应该是大有文章了。
随着电梯缓慢的行驶着,我对身旁的女人轻声说到:“这位女士,不知该怎么称呼您呢?”
“呵呵,小师傅您太客气了,我啊,姓狄名秋瑞,他们都叫我大小姐,早上给您打电话的就是我,如果有冒犯之处,还请您多多见谅。”这女人说话倒是十分的客气,让人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接着又问:“那,刚才坐在门外下棋的那位老者,不会就是您师父吧?”
狄秋瑞掩面一笑说到:“老者?您见到一位下棋的老者了?他可不是我师父,不过一会儿您见了我师父就知道他是谁了。”
老吴瞪着两只牛眼,揣着胳膊插嘴到:“哎,别说这么多没用的,我们俩的东西呢?藏哪了?”
“呦,这位哥哥,您说话也太不客气了,毕竟我们是请您几位来做客的,要不是拿了点东西,怎么请得动这种大人物,不过,东西的事嘛,咱们先放放再说,谁还不交个朋友啊,俗话说不打不相识嘛。”
“哼,好一个不打不相识,就怕这真打起来,可就没得朋友做了。”龙姐一脸严肃的对这个自称狄秋瑞的女人说到。
片刻之后,电梯停住了,一扇门分左右一开,一股阴冷的空气便吹了进来,老吴一哆嗦说到:“这他娘的比上面还冷呢,搞什么啊。”
狄秋瑞在前,我们三个在后,一起出了电梯,而随着我们几个的脚步向前移动,两边的灯便跟着一对一对的亮了起来,我们三个左右环顾着,原来这是一处地下隧道,两边的墙壁都被处理得整整齐齐,可却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墙壁上的灯全部都是内嵌的,估摸着是声控,或者什么提前设置好的东西,而这些玩意儿,却让我联想到了爷爷曾经对我提到过的地宫秘穴与重重的机关,为了以防万一,我便开启了慧眼,不停的观察着。
慧眼之中,没有发现任何奇怪的地方,索性,还是跟着这个狄秋瑞继续往里面走。
这条通道十分的长,长到眼睛几乎看不到尽头,我们几个边走边聊着,狄秋瑞缓缓的对我说到:“小师傅,真是不好意思,昨天夜里发生了些不愉快的事,说起来都是我那个师弟太顽皮了,师父经常说他,要他约束自己,可是没办法啊,年轻人嘛,都有个好斗的心理,尤其是听说像您这种背景的人物,都是好胜心作怪,您别往心里去。”
我呵呵一笑没有多说,可心里却明白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老吴则搭腔到:“哼,小兔崽子,要不是看他年纪小,昨天夜里我一箭把他呼到墙上,也省得他出去祸害别人,那卖地瓜的老头子惹着他哪了?早知道我就不该留他。”
“这位哥哥,您这话说的可就不在理了,这世界上的事千奇百怪,您能说的清吗?可千万不能臆断啊,您就能确定那事是他干的?再说了,您要真是把他给那啥了,还不一样得判个枪毙啊,值吗?”
“这……”老吴被狄秋瑞的几句话噎了个烧鸡大窝脖儿,干脆不再言语了,我则笑着对狄秋瑞说到:“狄小姐,大人物倒是谈不上,这次来是想解开之前结下的梁子,要说就为了我们几个,还干出杀人的买卖,我看这才叫不至于。”
“哎呦,小师傅,看您说的,哪有什么梁子啊,不过是点陈年旧事而已,所谓各为其主嘛,谁不为了自己的利益呢,这世道变了,哪有那么多黑白分明的事,不过是乱世中求个生存罢了,您又何必把那些事总是挂在心上呢,弄的这么上纲上线的,大家伤了和气的话就没必要了吧。”
“叫你这么说,杀人放火倒成了正经的敛财之道了?恕在下不敢苟同,要是人人都这样想,那这个世界会乱到何等地步,我真不敢想象,说点正经的,给我留字条的冯四,是不是你师父?”
狄秋瑞回头吃惊的望了我一眼,随即又继续向前走着,笑着对我说到:“我说小师傅啊,您一会说这个是我师父,一会又说那个是我师父,到底谁是我师父,一会您自己看不就全都明白了,不过呢,我话说在前头,我师父的门,可不是那么好进的,他那人,也不是那么容易见的,您几位够不够斤两,可不是我说了算的。”说完,狄秋瑞带着我们三个,便停在了一扇大铁门的前面。
我看着狄秋瑞在铁门旁的一个数字屏幕上用手指按动了几下,门咯噔一声打开了,随着一股暖流从里面涌了出来,一片漆黑的门里,也让我心中产生了些许的恐惧,而狄秋瑞则嫣然一笑,回身跨步进了门里。
随着狄秋瑞的一声招呼,我们三个在门外互相对望了几眼,便紧跟着她进了门内,可就在我们刚刚落脚的同时,背后咣当一声闷响,两三米高的大铁门应声关闭了,而眼前的一片漆黑又什么都看不到,老吴大喊着:“哎,哎,人呢?你个骚娘们儿,骗我们是不是,妈的,出来说话啊。”
我拉着老吴,在他耳边小声说到:“嘘,别吵吵,不就是没个亮吗?你喊什么,我估摸着,这是对方想探探咱的底,你别还没怎么地就全都漏了,机灵点,在我后面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