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潘》杰克船长

1、第 1 章

　　没觉得怎样。
　　辞职后我就闲散在家，养猫，打游戏，做菜、做陶，写写小说喝喝酒。我没胸，不穿内衣，自然也不交男朋友。几年前我留长发、穿裙子，现在也一样，皮相如昨，但有人说我变了，骨子里开始像个男人。
　　男人跟女人有什么区别。
　　我拿相机拍照，睡醒时、洗澡时、吃饭时、发呆时……想起来就拍，在家很随意，镜头下一张极致女人美的脸，长长的卷发，平坦、干净的上身。有时看着照片里的自己会自寻苦恼的想一些问题：这样看是男孩子吧，可脸还是女孩子呢？话说女性为什么要穿BRA？我没有胸，上半身跟男人没什么区别，为什么还有人觉得我要穿BRA？
　　小时候我住胡同里，夏天的老树下常有纳凉的阿伯们吃茶、下棋，他们赤上身，袒胸露乳，我记得有一位胖阿伯肤色牙白，胸前、腰上都是白哗哗的肉，看到他时我都偷偷的想：他这样不是像女人的肉吗，怎么没人要他穿胸罩遮一下。
　　我大学时在热带读书，那边儿天气热，每次午睡醒来去上课时是最痛苦的，我大抵就是从那会儿开始抗拒穿BAR的。当时买衣服也只买一些飘飘的、给平胸穿的长裙，好看，又不会显得为了舒服放弃美貌的样子，重点是不需要穿BAR~\(≧▽≦)/~
　　学生时代说是胆子小，倒不如说是年纪小，加诸在身女性的意识的作祟。毕业后我去旅行，一个人流浪了蛮久，久到随便有一个客栈八人间都能埋头大睡。后来我在西湖边散步，杭州的水气氤氲，我突然不知道自己在挥霍什么，就打电话给我妈，要了个房子停下了。
　　一人住，与世隔绝，总是容易孤独起来。
　　我不爱出门，在家把头发、指甲打理的漂漂亮亮，却连上衣都懒得穿，卧室窗帘半拉着，在家过自己的随意。
　　有一天我妈来看我，她拧钥匙开门进来，看到我坐在客厅，光着上身，只穿了一条香槟图案内裤。我在认真玩一个拼图玩具，玳瑁猫在一边趴着。我妈可能吓到了，她很久没见我，然后她非常吃惊甚至有些呵斥的意思：“你怎么不穿胸罩，把衣服穿上啊。”
　　我不知道经期是什么时候变化的，每月都来，最多停留三天，如果不是她还踩着点儿来，我真的要以为自己变成男人了。
　　写作也一样。变得跟经期一模一样，难得写一次，每次写都想吃糖、巧克力，最多写三天，抛开了去玩游戏，或者发呆一晚上都不想写。
　　朋友来我家里做客，带了鱼来，还有酒，我在厨房收拾鱼，一手的鱼腥味，她坐在客厅逗猫，总结说：亲爱的，你这是把猫当女人养，把自己当男人过。
　　我不想搭理她，做完鱼去洗澡，我讨厌身上有鱼腥味。然后我们吃饭，对酌，她说我跟以前比一点儿没变，又说我变了好多。“变不变又如何，我自己舒服就好了啊。”吃过饭她去看我的书，看着看着睡着了。我自己开了电脑玩游戏。
　　我玩网游，在游戏里没什么性别，有人说我时男时女，有人坚持当我是男人。我玩暴力近战，萝莉体型，不谈网恋，一个人混野外，乱杀人，偶尔没素质的嘴炮，像个中二病，也有一些玩奶职业的女玩家来和我玩，结果都一样，我没无聊到跟女玩家谈网恋。我度过人，人也度过我，但终究好聚好散。就网游来说，我行为上是个男玩家，感情上却没法也像个男人就是了。
　　朋友醒来后离开，我送她，开了门下意识要送到电梯口，被她一把推回门里，我才意识到自己只穿了条内裤，上身披着沙发毯，她说：你这副样子还是乖乖呆家吧。
　　我站在门口看着她，把披在身上的沙发毯往腰际一围，问她：这样呢，像个男的吧，谁会知道我是女的呢？
　　也许是不服气，脾气了上来了，我非要踏出门，就这么把她送到电梯。
　　走廊上没有一个人，她进电梯走了，眼神里是对我现有行为的无力。我想起以前几个人去故宫玩，女士卫生间排着无望的长队，男士卫生间有很多空间，她提议去男卫生间，我跟小白已经进去了，解决完出来，她还在那儿排队，旁边的几个阿姨诧异的看我跟小白，我们却惊异地问她：怎么不去男卫生间？她说：……不太好。到底是踏不出那一步。
　　送完她，我回到家门口，隔壁的门忽然开了，走出一对男女，可能是男女朋友，也可能是兄妹，女孩挂在男孩身上，十八/九的模样，挺漂亮的。我这人重皮相，遇到好看的总忍不住高傲着脖子偷偷睇两眼。
　　过了几天我下楼倒垃圾，倒是穿了衣服，天也冷了，图方便我穿了条莓色连体长裙，纱料贴身地裹在身上，长卷发披在身后，很妖娆的女人模样。又遇到了邻居家那对男女，男的提着大包肯德基，女的在玩手机，碰到我他们就盯着看，男的有些吃惊，女孩儿盯着我胸看，不礼貌，我皱眉扔了垃圾。
　　三个人一起等电梯。女孩儿偷偷问男孩：哥，他是伪娘吗，真漂亮。
　　男孩子瞪他妹妹一眼，就你嘴多。
　　我环胸站着，侧过头看他们一眼，什么眼神啊，宁愿猜我是伪娘，都不敢想我是敢于打赤膊的姑娘吗。
　　不过伪娘倒是让我想起以前看过一个电影，《Tomboy》。主角是一个很男孩的小萝莉，常被人当成男孩子，她自己不认同女性性别，有一天搬家到新环境后，她开始女扮男装，无人察觉她的真实性别，她一步步接近真正的男孩，从像男孩一样打赤膊吐口水，到游泳时安装一个假叽叽……甚至她交了一个女朋友。
　　我开始思索当一个伪娘，这是一个男女错乱的年代，我不穿内衣，偶尔上男厕所，也许我告诉别人我是男性，真的不会有人怀疑。
　　我脱掉裙子，光着上身，穿了条偏男性的牛仔裤，长发拨到后背，眼线画得重一些、眼角略微锋利一些，脖子处打了个喉结的阴影，找出相机拍照，发给未曾谋面的朋友看，朋友说现在男的都这么漂亮了。
　　我学着Tomboy用橡皮泥捏了一个假叽叽，穿两层内裤，装好假叽叽，然后穿上牛仔裤，侧身照镜子里，那处看起来是男人。我是完全没有胸啊，上身穿了男士衬衫跟中性的女士夹克，不扣扣子，敞开穿，可以看到胸前平坦……真的像是一个阴柔、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
　　这一回我出门，很希望遇到之前的那对兄妹，但并没有见到他们。
　　我下了楼，秋天有些冷了，我想应该扣上衣服，但又觉得扣上就没意思了，便这样溜达，一个人去吃晚饭，没人觉得我哪里古怪，餐厅的人甚至开玩笑说小哥你真漂亮。
　　真的被当男孩子了啊。
　　饭后我打车去酒吧街，梧桐树的金色时节，地上都是落叶，去一家清吧坐着，敞着衣服喝威士忌，我喜欢烈酒，这一点可能不像伪娘吧，更像女汉子多一些。喝了一会儿有人跟我搭讪，是个男人，谈不上好看，很普通的上班族，聊了几句见我没有搅基的意思，他准备走，却不知怎么又谈起了自己的性向，他在高中时渣过一个小受，渣的时候只是想睡他，后来分手了，小受直了，他自己却弯了，再也直不回去。
　　讲完后他对我说：也许你自己都不知道，只是你没有发现，试一试或许你才发现自己是个同性恋。
　　我真不知道自己喜欢女人，还是男人。
　　我大学时谈过女朋友，认识她之前我喜欢过男人，跟她分手后我再也不喜欢男人……也许是因为我总要拿前女友作对比，以至于谁都不喜欢了。男人比不上前女友一分一毫，但我却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享受男性身份。
　　后来我喝了半瓶威士忌，有些醉，去洗手间时进女厕有人，我进了隔壁男厕，差点儿把假叽叽掉进马桶，上完厕所弄了半天才装稳固，莫名其妙那一刻我觉得很恶心，不知道在做什么。然后我就打车回家，上了楼跑去敲隔壁的门，敲了几下开门了，哥哥开的，毛着头发穿了家居服，有点儿宅的样子，还是很漂亮，问我有什么事儿。
　　这时我才不知道自己为啥敲人家的门，不知道怎么说，想扭头回自己家又不好意思，我就说自己忘记带钥匙了，在他家坐一会儿，我妈过会儿送钥匙来。
　　他请我进去坐，拿了可乐来喝，妹妹从房间出来，看到我觉得稀奇，“你出去喝酒了啊？”
　　我点头。
　　“听你说话有点儿偏女性，你到底男的还是女的呀？”妹妹坐在我旁边问，眼睛还瞄我的胸……“你真漂亮啊，比女人还漂亮。”
　　所以，已经默认我是男的了啊= =
　　我倒进沙发里，夹克随着这个动作彻底敞开，露出男性一样的前胸跟腹部，“你当我是男的就男的，女的就女的呗，好看不就得了。”

　　《你萎散与尘》这两天会更新的-3-很久没更了作者都忘记写哪了，回去翻一遍整理下思路开更。
这篇文就是个随意的脑洞，胡言乱语，字数不多，想到哪儿写到哪儿，也没啥连贯剧情了，爱看的随便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