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花一笑》蜀君邪

7、云归何处07

　　时间一来一往就过去了大半年。唐一笑对郭九的称呼也从“喂”变成了“郭爷”。
　　这天他们二人到一个戚姓大户那儿。听郭九说，这个戚少买东西不讲规矩，短了不少商贩银子。本来郭九只是睁一眼闭一眼，后来城里的商贩不乐意了，联合起来到郭府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凄凄惨惨的样子让外人以为郭府办白事。
　　郭九派了亲信去给戚少一个警告，谁知那人不知高低的吵着要平了郭府。郭九知道戚少也是不久前才继承家业。戚家老人和他交情甚笃，闭了眼睛入了土也不想自己的宝贝儿子被人欺负。但戚少对人气焰嚣张，像个霸王，早已开罪了不少人。郭九现在只是想替戚老爷教训教训不成器的戚少爷。
　　唐一笑说是郭九的保镖，但以郭九的名望，他只当过旁边者从没亲自参与。看来戚少爷要成第一个实验对象。
　　到了戚府却被告知少爷不在，前两天就出门了，还没有回。唐一笑第一次看到郭九的冷笑。
　　在戚府外，郭九对唐一笑说：“你觉得他会在哪儿？”
　　“啊？谁？”唐一笑摸不着头脑。
　　“戚家少爷。”
　　“他啊，我怎么知道呢。”这个郭九问得真稀奇。
　　“他生性放浪，好女色，尚未娶妻。这样一个人，会在什么地方？”
　　“啊！勾栏！”唐一笑一拍手，恍然大悟。
　　“这城里的青楼哪一座是最好的？”
　　“这……我也不知道。”
　　“以往哪位姑娘在我们店铺里买的衣服最多，最近却没有再来？”
　　“白玉斋的聊青姑娘。”
　　“那就好，去白玉斋不就能找到么？”说罢两人便往那儿去了。
　　唐一笑抓抓头，长这么大，还头一次到勾栏里。白玉斋也算城里很不错的地方，里面姑娘都是面如芙蓉的美娇娘。唐一笑一踏进白玉斋就忍不住四处打量。郭九倒是面色不改的，该找谁找谁。
　　老鸨来招呼，一见郭九就像见到财神，丝帕挥舞得像扇子。
　　“九爷啊！哪阵风把您吹来了！”两片红脸吓得唐一笑往后一跳，躲到郭九身后。
　　“戚谨呈在哪间屋子？”郭九冷着脸问道。
　　老鸨一听有些诧，吞吞吐吐道：“他、好些日子没来了。”
　　郭九再一冷笑，盯紧了老鸨。鸨儿吞吞口水，小声说：“戚少爷吩咐过，不能说。”郭九朝楼上楼下看了看，对唐一笑说：“去，一间间踢开门找。”
　　唐一笑一听，玩心大发，不待老鸨说话，燕子似的飞上楼，一间间踢门还不安分的叫道：“岂曰无衣七兮？不如子之衣，安且吉兮！岂曰无衣六兮？不如子之衣，安且燠兮！”龟奴见状连忙去阻止，唐一笑的武功再怎么也是嫡传的。闪过这些人毫不费力，于是前人踢门后人关，后人抓前人闪。郭九在楼下拼命忍住笑的冲动，对老鸨冷冰冰的说：“你看怎么办？”
　　“我的祖宗也！快住手啊！”眼看着房间里各位衣冠骂骂咧咧的样子，银子都哗啦啦的流出去，老鸨心都快碎了。龟奴显然不是唐一笑的对手，被他玩得团团转。老鸨只得服输。“我说我说！九爷！快叫你手下的人住手吧！我的祖宗天老爷啊！九爷！您快行行好放了我们吧！”
　　郭九一斜眼，见楼上都门房大敞，轻飘飘的说：“别踢了，留点力气回去。”唐一笑应了一声，又原路返回，偏要从那群龟奴中穿梭而过，显示显示自己的功夫了得。
　　“他、他在那边，那边。”老鸨怯弱弱指着一个暗处，不细看真不会发现。
　　郭九勾勾手，唐一笑又乖乖站到他身旁，左顾右望当什么事也没发生。
　　戚小少爷也知道自己惹了不少祸，早早就准备好了这里的一切。当知道惹怒了郭九，便抛开一切进了温柔乡。但他没想到，聊青再不止也是一个女人，出外购物花销是一定的，过多的财物总会引人注意。
　　“那我们进去得不？”郭九明知故问。
　　老鸨叠声道：“九爷请！九爷请！”
　　唐一笑跟着郭九乐颠颠的闯进了戚小少爷精心安排的安乐居。
　　戚小少爷枕在聊青姑娘的膝上，两人郎情妾意眉来眼去。聊青姑娘已是香肩半露，就快金风玉露一相逢盛却人间无数。这千金难换的时刻，忽听一声闷响，门被踢开，还有两个大男人站在那里。聊青连忙整理衣衫，戚小少爷跳起来正要作威，认出了郭九。立刻换了孙子的脸，堆起千层笑：“九哥啊！这么多日子不见，怎么到这儿我们还撞见了？”
　　郭九一连春风拂面的看着他说：“因为公子好几天都不在府上，在下只好来试试运气。只能说运气好。”戚小少爷一听就知道他花了不少功夫查自己，心里哼哼唧唧，嘴上恭恭敬敬：“既然这么有缘，九哥可否赏脸同小弟一同出去喝两盅？”“喝两盅不要紧，不过我布庄的钱什么时候能给呢？最近生意不好做，大家相互行个方便吧。”
　　戚小少怒道：“这是谁干的？连九哥的钱都敢拖欠！真要好好给个教训！”
　　郭九笑道：“可麻烦公子了，不知道碧云庄他们的钱什么时候能齐全？”
　　“什么？”
　　“这两个月连拿了数百两银子的东西，都还没有给钱。”
　　戚小少爷回头狠狠的瞪了聊青一眼，回头赔笑道：“九哥放心，十天内我一定叫人把钱送到各布庄去。若不能达成，就亲自到九哥那里请罚！”
　　郭九温和一笑说：“那好，明天算第一天，我等十天，希望公子信守承诺。”
　　“那是一定的！九哥放心！”
　　唐一笑瞥他一眼——真是龟孙子。听到郭九说“那便告辞了”，一刻不愿意多留的退了出去。
　　伴随着老鸨和各位从房里不情愿出来的客官们的目光，两人熟视无睹的走出了白玉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