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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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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子?王天风?他回上海啦?”阿诚难以置信。
“小声!”明楼骂一句,“还怕小弟听不到?”索性也别睡了,明楼翻身坐起,瞟一眼阿诚说:“小东西把军统运走私物资的船炸了,我就知道他一天不闯祸就不舒服!王天风闻着味儿寻来了。不用你我动手,有他好受的。”
“可是……大哥,疯子那,出手狠毒,丧心病狂的,万一明台有个好歹,不行!大哥还是把明台转移走吧。就是借刀杀人也不能借他这把刀。”阿诚前思后虑的焦急了,在原地来回踱步寻对策。
“明台是疯子的得意门生,他舍不得。苦头少不得让他吃,不会要他性命。再说,疯子还指望他干活儿卖命的。由他去吧。”明楼揉着额头起身说,“我看这觉是睡不成了,走吧,去办公厅。”
明楼下楼,楼下大姐正坐在沙发里温情脉脉的看着小弟明台弹钢琴,听到大哥下楼的脚步声,明台弹得更起劲。还扬起下巴问:“大哥,这么晚了出门去呀?”
明楼“嗯”一声,然后拖长声音咬牙说,“弹得不错,等大哥忙完公务,改天好好听你弹。”
明台一慌,手下的曲就乱了。
明楼忙给大姐行礼告辞说:“大姐,明楼先去了。”
明镜眼一翻瞪他本想骂几句,忽见他脸色惨白如纸,唇上没有血色,满脸憔悴,想想刚才打得或许狠了些,也着实吓到他了。自大弟十六岁那年为了汪曼春那个事同她闹得不可开交后,她没动那么重的手打过他。父母去的早,就剩她带了这个小他八岁的弟弟,长姐如母,这份苦心他们什么时候能懂呢?想想眼里一酸,摆摆手说:“去吧,外面风凉,多穿些。”
三天后,苏医生带了锦云来家里玩,明台欢喜的跑前跑后的忙。锦云喜欢吃炸鸡块,桂姨做得拿手,明台却偏偏不懂待客之道,同锦云筷子打架的抢了吃最后一块炸鸡块。
明镜无奈摇头说:“我家小弟,都被我宠坏了。若他大哥看到,就要拿筷子敲他头了。”
说着举起筷子做个打手的姿势,明台乖乖的缩回手背去后面嘟哝说:“偏心!大哥从来不吃炸鸡块这些油乎乎的东西,当然不知鸡块有多好吃,尤其是桂姨做的炸鸡块。”说着不忘向正在上菜的桂姨挤眉弄眼的讨好。
桂姨笑的说:“小少爷这张嘴呀,抹了蜜似的,最会哄人了。昨天大小姐气得心口疼,小少爷弹了一只曲子,大小姐就不疼了。比大夫都灵验呢。”
“可不能这么说,这不是抢苏医生和锦云妹妹的饭碗吗?”明台打趣着。
不等苏医生开口,锦云抢先道:“这可不一定,我们这些大医院的正牌医生,从来不同那些江湖术士郎中卖膏药的抢生意。”
“你!”明台瞪起眼做个怪脸,咬牙切齿的像只被激怒的小猫。
明镜才要开口,苏医生忽然想起什么说:“说起明楼呀,昨晚大夜里还让我去上海饭店出诊呢。他那个胃溃疡那么严重,有多少年啦?是吃不得油腻的东西的。”
“上海饭店?胃溃疡?”明镜惊得不知话从哪里说。
一看明镜的表情,苏医生说出话般轻声问:“你不知道呀?哎呀,我多嘴了。我还问阿诚,都病成这样了,高烧不退的,怎么不住家里也有个人照料,反睡在饭店。阿诚说他们说有任务,在家里不方便的。”
明镜这才惊了,目光呆滞了好久。明台也有些慌了,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小心翼翼地问:“苏医生,我大哥的病,很严重吗?”
苏医生显出些为难说:“兵荒马乱的,能活下来就不容易,谁还没有个病病灾灾的。 ”
明镜这才有些慌神了,吩咐阿香说:“给你大少爷打电话,让他回家来,必须回家来住!谁知道他躲在饭店,是不是要会那个汪曼春呀?他要不想在外面丢人看我打上门去,就乖乖的滚回来!”
明台害怕了,从心底里生出些莫名的恐惧。从小他就怕大哥,大哥平日态度平和却严肃,虽然宠爱呵护他,但是平时在他面前还是不苟言笑的时候多。这回他也是存了心思要报复,却没想到闯出这么大的祸。难道大哥真的病倒了?大哥不会像苏医生描述的病到那般田地吧?越想越害怕,他不时偷眼看锦云,总觉得锦云的笑里不怀好意,仿佛一切都是锦云下的套儿,故意给他跳的。
可前思后想他也不能马虎了,就对大姐说:“大姐,我替大姐去抓大哥回来吧?”
“平白的你可去惹他做什么?在外面,他要欺负你姐姐可帮不到你的。”明镜劝阻着,但心里掂量,小弟去或许是个法子。毕竟这小东西聪明伶俐,会随机应变,苏医生不会为这种事撒谎,如果明楼真是病倒,小弟会想方设法把这尊佛搬回家的。
上海饭店的高级套房,明楼静静的躺在床上,阿诚在床边急得一头大汗。吃了一天的药,苏医生来打过退烧针,可是大哥的头还是滚烫。偶尔似醒非醒的说几句话,阿诚问他:“用不用去医院,或者回家去?”明楼都摇头。他这个毛病许久不犯了,他怕梦魇里会吐露出什么无可收拾的话,他宁可这么煎熬着。
阿诚想出门回家去让桂姨给大哥煲一碗粥,可是总不能把大哥一个人扔在这里。左思右想,阿诚正在束手无策,忽然敲门声。
“谁?”阿诚问。
门镜里,明楼乖乖的立在门口,手里捧了一大束百合花。
阿诚忽然觉得又气又笑,都什么时候了,这小东西搞这套罗曼蒂克的东西,还送花看病人?他怎么知道大哥在这里的?
门一开,明台规规矩矩的给阿诚鞠躬说:“阿诚哥好!”
“你怎么来这里了?”阿诚问,想起这小东西心黑手辣的恶人先告状害了大哥一道,阿诚冷下脸说,“你还想闹什么?”
“阿诚哥,我给大哥赔礼道歉来了,大姐让我请大哥回家去住,苏医生说大哥生病了。”看阿诚略显吃惊又迅速平和的颜色,明台接着说,“回家我给大哥端药递水喂饭,我还可以夜里不睡觉伺候大哥,阿诚哥能干的,我都能干。”
阿诚冷笑:“阿诚哥不能干的你也能干,你多能干呀,不然大哥怎么会躺在这里?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