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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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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门关上,阿诚低声对明楼说:“大哥,孤狼的线索我查到些。”他向门口方向看去,一个影子正从门口飘过。
他大声说:“明台那边,大哥就不必同他一般见识,他小孩子,借机在大姐跟前告恶状就是为了搅混水逃脱一顿打。再说,他打都挨了,总要出出气宣泄一下,由了他吧。”
他走到门口喊:“桂姨,桂姨,倒茶!”
桂姨远远地应了一声,端了托盘过来上茶,阿诚接过打发她离去说:“去楼上看看小少爷,闹腾一天,他也该饿了,不给他吃东西,只喝牛奶,最多吃一片面包,记住了。不能惯着他!”
桂姨点点头,看着阿诚的目光似乎有些惊喜和猜疑,怎么你好像是明家的二少爷似的?比明台小少爷都说话底气十足。
阿诚回到书房反锁了房门,明楼低头沉思,手指在揉弄一个打火机。
“大哥你在想什么?”
“怎么能引蛇出洞?”
“不如,演出戏,让小少爷也得意得意,出口恶气,咱们丢块儿肥肉把孤狼引出来。 ”阿诚提议。
“肥肉?”明楼诧异地问,望着阿诚的眼光慢慢的变得柔和,露出笑意,拍拍阿诚的肩头窃笑不说话。
笑得阿诚发毛,忙打掉他的手说:“大哥,你别吓我,你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不用费这么大气力,孤狼会显形的。”明楼自信地说。
清晨,明家少爷小姐们吃好饭,桂姨收拾餐具同阿香去厨房打扫清洗。
一个熟悉而刺耳的叫嚷声传来,格外清晰:“钱,你还跟我谈钱?你的命都是我捡回来的,还嫌钱少?小孩子家家你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
“是,我的命是大少爷你捡回来的,可你也是人,被你呼来喝去的当下人,你拿我当什么了?世袭的奴才吗?我这些年就算是卖身还债做长工也算还清你了吧?该我的,一分也不能少,不该我的,我也不会开口向大少爷你要。日本的人的钱,你为他们守得那么牢做什么?”阿诚声嘶力竭的叫嚷声,从来对大少爷言听计从的阿诚这是怎么了?
阿香都吓得抓紧了桂姨的胳膊问:“阿诚这是怎么了?他疯了吗?”
桂姨拿围裙擦擦手说:“我去看看。”
书房门半敞,大少爷明楼手中的一叠文件狠狠甩去明诚脸上骂:“你混蛋!你跟我讲公平,将平等?你出国留洋学的这些自由平等都是我给你的,明家掏钱供你读书,不是要你学了来对付明家的。奴才?对,你到时提醒我了。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是明家的奴才,什么是身份,本分!”
桂姨凑近门口,硬了头皮喊一声:“大少爷,您,别和阿诚这孩子一般见识。他没规矩不懂事,我去教他。”
桂姨忙过来拉劝阿诚。
“有你什么事,出去!”阿诚骂道,一把打掉桂姨的手。
啪的一声,明楼的手狠狠拍在桌案上,喝道:“皮带解了,给我!”
皮带?阿诚上身一件白色浆洗得整齐的衬衫掖在西裤里,腰间那条皮带是大哥从法国给他买的,他一条,明台一条。这时候让他解皮带,阿诚的头皮都发麻,不要吧?
他瞪着大哥,唇角都在抽搐,就是不动。
“阿诚,快给大少爷跪下,赔礼道歉,说你错了,阿诚,快呀!”桂姨推着阿诚催促,阿诚就是不为所动,大眼毫不畏惧的瞪着明楼,咬紧牙气得身子颤抖。
明楼张开手,冷沉着脸问:“给我,还是我动手?”
阿诚自知他打不过明楼,起码,在这里还是76号,大哥明楼都是主人,永远能轻易的捏死他。他赌气地迅速地从腰间抠开皮带扣,抽出皮带,递给大哥。明楼没有接,就这么冷冷地望着他的手。阿诚只有深深的吸口气,双手奉过那条皮带。皮带在明楼手里打个对折,指了他吩咐:“趴好!”
明诚的血转眼间哗啦一下涌上脸,脖子胀得通红。
桂姨慌得劝着:“大少爷,大少爷这……阿诚,阿诚你快给大少爷赔礼道歉呀!你这孩子,怎么傻了?”
“哪里去?”明楼长长的声音一声喝问,书房门口滑过惊呆又瞬间要脚底抹油逃跑的小弟明台吓得定在原地,他张张口指指身后结结巴巴地说:“我什么都没看到,我,我回楼上去。”
“过来!”明楼一声吩咐。
“是!”明台话音里都是胆怯。
“没听到吗?趴好!”明楼怒吼一声,如一身闷雷劈下,阿诚俯下身,双手撑了书案。
明台起初是被惊道了,心想阿诚哥也竟然有这么一天,平日里狐假虎威的,那天还帮大哥打他。
“明台,去,把凳子抬来,还有绳子!”明楼转向明台喝令。
明台进退两难四下看看,脸上想强堆出点笑却比哭的表情都难看,他结结巴巴地问:“大哥,不要了吧?那凳子,不是我专用的吗?还舍不得分给阿诚哥呢。”
此时明台也是吓得心惊肉跳,很少看到大哥如此震怒,不是责罚他时候的动怒,大哥再气也不会气得话音颤抖,身子都在哆嗦。
“好,好!”明楼连说了几声好,指了撑了身子俯身书桌旁的明诚吩咐:“脱了。”声音不大,却像针刺猛扎穿了耳膜,阿诚难以置信的猛然抬头望着他,他都不敢相信。
“没见过明家教训不听话的下人吗?脱!”明楼怒吼着,声音震得屋顶发抖:“好好的少爷不当想当奴才,我就让你好好当到够。贱种!扶不上墙的烂泥!还斤斤计较跟我要加薪,我看你还想加薪?还要什么平等?敢跑出明家半步,我抓他回来就直接打断腿!脱!”
明台在一边听得呲牙咧嘴,想逃出去又不行,留在这里看阿诚哥挨打又可怕又尴尬,阿诚哥死的心都有吧?换上他还能装傻撒娇地糊弄抵挡一阵子,阿诚哥这么倔强,这可是硬碰硬,阿诚哥平时对大哥言听计从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都出去!出去啊!”阿诚哭嚷着,他掉下眼泪来,泪珠子一滴滴的砸在镜子一样光亮的桌案上,双手重似千斤,在腰间去解扣子。
明台见大哥没有阻止,就被桂姨扯了一把慢慢地退出书房,正要关门,就听大哥吼一声:“关什么门?打个奴才还用给他留脸吗?”
“啪!”的一声闷响,皮带抽打的声音。明台心头就紧揪着一哆嗦,心想自己挨那顿打还是幸运的,大哥打他不过是为了教训他,但现在对阿诚哥就不同了,这皮带声里就听出狂怒发泄的声音,听得人不寒而栗。
那一阵阵的抽打声吓得明台一颗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头皮发麻,却不知道阿诚哥和大哥这又是在唱哪一出。旁边的桂姨不时向后面看,显出忐忑不安。
“桂姨,阿诚哥这是怎么了?他缺钱花吧?大哥也真是,缺钱就给他钱吧。阿诚哥这么给他卖命,鞍前马后的也不容易。”明台叨念着,就见阿香陪着大姐明镜匆匆赶来。
“大姐,大姐你快去,大哥发疯似的打阿诚哥呢。”明台急得求救,他心里还是对阿诚哥尊敬如家人的。
倒是桂姨噙了泪说:“大小姐,都是阿诚不好,做出这么不知尊卑的事来,惹大少爷动怒。”
或是听到大姐到来,明楼放过了阿诚。
“这是怎么了?”明镜才迈进书房,阿诚就从他身边低个头红个眼,嗖的一声逃走了。
明镜本想喊他,又见明楼狠狠地将皮带往书桌上一摔,侧头怒气为消。
明镜也不好多问,见弟弟在盛怒下,劝也没用,想着等他怒气消消再平心静气的同他和阿诚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