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纱》溪蓝莹

4、我是你父亲啊4

　　“哇哇哇…”寂静的屋里突然传来了婴儿的啼哭，被墨色填充的房间随后也布满了一室光亮。
　　“哦…乖哦，不哭不哭，我们家西西不哭…爸爸在这儿，爸爸在这儿呢。爸爸马上给你吃奶粉哦…”冯灿推开门抱着五个月大的小孩儿，软言轻哄着，手掌也安慰地轻轻拍打着他小小的身体。
　　然而在床上睡得正香的女人此时却也被吵醒了。
　　吕蕊“蹭”地一下坐了起来，在看到冯灿手里的小人儿之后，脸色从开始被吵醒的怒气变得古怪。
　　她慢慢挪坐在床边，因为睡觉而微乱的头发披散在有些透明的蕾丝睡衣上，整个人发出波斯猫的慵懒，“你怎么过来了？”
　　看着吕蕊的睡衣后，冯灿脸色通红，低头看着怀里渐渐安静下来的婴儿，语气无措：“我刚在隔壁听到西西哭得厉害，所以来看看怎么了。”
　　吕蕊站起身接过孩子，语气淡然：“他可能是饿了，你回去睡吧，我会喂他。”
　　“可是…”冯灿也终于有了勇气抬起头，细碎的刘海正好遮住他胆怯的眼。
　　他想要和儿子多亲近一下，他想这么说，可不等他说完就被打断。
　　“你明天还要上班，西西我会自己照顾好的，你去睡吧。”吕蕊说完就把冯灿推出了房门。
　　而此时，刚才被冯灿安抚下来的冯普西，在冯灿被推出房门后，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哭喊。
　　冯灿呆呆地站在门外，瘦削的身影被昏黄的灯光拉得老长，听着里面婴儿凄厉的哭叫，自己却帮不上忙的无奈，让他的眼眶有些湿润。
　　可是…可是吕蕊，我也是西西的父亲啊。
　　日子过得越久，冯灿也越发感觉了出来。吕蕊有意无意地阻止他接近孩子。原本结婚前的温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是冷淡，侵入骨髓的凉。
　　作为父亲的冯灿，每次也只能在下班的时候眼巴巴地望着吕蕊怎么逗趣孩子，自己想帮忙都近不了冯普西的身。实在思念之极的他也只能有时趁着吕蕊睡熟偷偷潜入房间，眼神慈爱地看着在摇床里冯普西小小的脸。冯灿觉得这样的日子比上大学还累。
　　冯普西会说的第一句话是妈妈，那天的吕蕊高兴得像是得到了天底下最珍贵的珠宝，白皙的脸庞挂着止不住的笑意。
　　冯灿看着吕蕊和冯普西，心中怅然若失，他安慰自己，西西跟自己这个父亲接触得太少，或许以后他会听见西西叫自己爸爸的。他不急…他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