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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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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护法都是你。”阎鸿羽点头,“那你每天在魔教都干些什么?”
沈秋生怕自身气势吓不到对方,赶忙装出凶神恶煞的模样,龇着牙说道:“就是、就是杀个人,放个火,劫个财,抢个色,刀尖上舔血过日子。”
“喔,杀人放火、劫财劫色啊。”阎鸿羽刻意拉长音,下一秒却话锋一转,盯着沈秋身上某处意味深长地问道,“你确定?”
沈秋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去——是一枚缝得方方正正的补丁。
沈秋这才意识到自己浑身上下都是破绽。他当即羞红了脸,手忙脚乱地去捂那枚补丁,此地无银道:“这、这是我们魔教的时尚,才不是因为穷,你一个正道人士不会懂!”
阎鸿羽挑眉:“我可没说过我是正道人士,你怎么知道的?”
沈秋被问得一噎。半晌,他瞄了对方一眼,视线快速落回地面:“我不能说。”
阎鸿羽:“为什么不能说?”
沈秋梗着脖子:“这可是我教机密,不能说。”
这种回答反倒更加强烈地勾起了阎鸿羽的好奇心。他摸摸下巴:不能说是吗?那我就逼得你不得不说。
阎鸿羽故作高深地一咳:“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跟着你们的是谁吗?”
沈秋瞄他:“是谁?”
阎鸿羽学着沈秋刚才的样子:“我不能说。”
沈秋被气得一窒,瞪眼道:“……你!”
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适合用来指责对方的词语,最后只好可怜兮兮地低下头:“你别太过分!”
我还怕不够过分呢!阎鸿羽暗道,面上却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告诉你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嘛……”
这么一停顿,沈秋赶忙靠过来,眼巴巴地瞅他。
沈秋:“不过什么?”
“你怎么报答我?”
“你!”这轻佻的问话让沈秋瞬间恼怒,转念思及小教主的人身安全,又像霜打的茄子般迅速蔫了下去。他不情不愿地开口:“你想要什么报答?”
阎鸿羽做出正义凛然的姿态:“这样吧,我们互相交换,我告诉你跟着你们的究竟是谁,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看出我是正道人士的。你看怎么样?”
沈秋思索了片刻,最后郑重地点头:“可以。”
阎鸿羽抱起手臂:“你先说还是我先说?”
沈秋想了想:“还是我先说吧。”
阎鸿羽期待地趋近几分,目光也变得灼热。
沈秋直视对方,清清嗓子后说道:“我之所以能看出你是正道人士,是因为你长了一张国字脸。”
如同晴天霹雳,阎鸿羽期待的表情霎时转为呆滞。
他本以为会是“你的武功如此高强”“你长得这么器宇轩昂”诸如此类的回答,万万没想到却得到这么一个出人意料的答案。这就好比大喜之日以为自己娶回个绝世美人,掀开盖头后却发现坐着的是自己老爹,阎鸿羽心中的失落可想而知。
回过神后阎鸿羽木然地开口:“你刚刚说的最后一句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沈秋顶着满头雾水又重复了一遍:“你长了一张国字脸。”
阎鸿羽后知后觉地摸摸脸,然后对着沈秋极为失态地吼道:“我这是国字脸吗?我这可是标准的美人沟!”
被莫名其妙地乱吼一通,沈秋心里也极委屈:“你胡说,你这种明明就是国字脸!你的脸型和《武林新闻》的主持人一模一样!”
阎鸿羽懒得跟他争,咬牙切齿道:“谁告诉你长着国字脸的人都是正道人士的?”
沈秋挺起胸膛,极为自豪地回:“是我们老教主!”
阎鸿羽:难怪魔教教徒现在都落到全身补丁的地步,原来最上头的老教主就不怎么靠谱。
提到补丁,他忽然想起之前提及的那位已经辞职的右护法。
“等等!”阎鸿羽抢先发问,“你们那个右护法,他究竟为什么辞职?”
一说起这个,沈秋脸上顿时现出难以启齿的神色。他迟疑了好久,最后才嗫喏着回道:“因为……因为我们教的员工工资已经有三个月没发了。”
阎鸿羽扶额——他就知道是这样!
“我能再问你个事儿吗?”阎鸿羽说。
沈秋狐疑地打量对方:“不涉及我教机密的话,可以。”
“不涉及不涉及!”阎鸿羽赶忙下保证,抢在对方没反悔前问道,“你们老教主以前是干什么的?”
沈秋咬咬嘴,过了一会儿,才极为不好意思地说:“我们老教主他……他其实是个看相的。”
他凑过来,对着阎鸿羽神秘兮兮道:“还有上一届右护法,他以前是个算命的,不过听说现在去了西洋,搞了个叫“占卜”的副业,发展得还不错。”
阎鸿羽彻底无语了:合着他们整个教都是些江湖骗子!
阎鸿羽:“所以你们是怎么在一个看相的带领下发展成魔教的?”
沈秋瞪着一双圆亮的杏仁眼:“其实我们教一开始并不叫‘魔教’。”
阎鸿羽被勾起了好奇心——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辛?
只听沈秋接着说道:“我们教最初的名字是‘麻鬼教’。因为初代教主说这个比较拉风,一听就不是寻常的教派。可惜有个不识字的教徒抄错了教名,把‘麻’和‘鬼’两个字叠在了一起,这么以讹传讹,到最后大家都以为我们教的名字是‘魔教’了。”
说完,他还深深叹了口气,似乎颇为惋惜。
阎鸿羽听完教名的来源,已经彻底不想说话了。
沈秋这厢还等着答案呢,见阎鸿羽愣神,不由推推对方:“现在轮到你了。你还没告诉我,跟着我们的究竟是谁?”
阎鸿羽在心底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除了我,还能有谁放着正事不干去跟踪你。
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了对方,总要给出个合理的回答。阎鸿羽一边思索着应对之策,一边敷衍道:“这个嘛……这个人就是……”
就在他苦苦思索的时候,梁上突然毫无征兆地悬下一颗倒挂的人头,面无表情地接道:“是我。”
那声音虽然呆板,却也在空荡荡的梁上绕了好几圈,这才依依不舍地散去。
阎鸿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突然登场的角色。
一旁,沈秋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到,在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后瑟瑟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