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人》essla

4、第四章 花火の季节

　　青学高中部网球社的最后一次暑期旅行——关西五天四夜游。
　　新干线在铁轨上飞驰。坐在故意大侃特侃把我当空气的堀尾身边。忽略掉周围处于低温高压空气里满头黑线的其余人等，呆呆的望着窗外——山外面的海。海外面的天。
　　其实堀尾会这么生气一点也不奇怪——谁较平日里扔飞镖百发百中的我在决定旅行目的地的关键时刻“突然手抽筋”（龙马当时语）把冰帝寄来的那张红缎烫金的“冲绳游艇盛宴”的邀请函变成了废纸了呢？——唉，算了，随他怎样发泄吧。
　　车厢另一头传来女生们起哄的笑声和掌声，好不热闹。转过头看见某人涨红着脸站在人圈儿的中心。
　　“樱、乃、你、输、了、呦~~~喔呵呵呵……”朋香笑得一脸邪恶，“那么你是要唱歌呢？还是……”走近附在某人耳边说了什么，精光迸射的眼睛不时地向这边瞄过来。
　　某人眼睛立刻进化成了探照灯泡，脑袋像拨浪鼓似的摇个不停，就连垂腰的粗长辫子都跟着飞了起来：“我……我还是唱歌好了”。
　　“丸竹夷二押　御池
　　姉三六角蛸錦
　　四綾仏高松万五条
　　雪駄　ちゃらちゃら魚の棚
　　六条 七条　とおりすぎ
　　八条こえれば東寺道
　　九条大路で　とどめさす……”（注*）
　　在京都流传甚广的儿歌。清朗明快的曲调。虽然配的只是将京都的大街小巷的名称串在一起的质朴的歌词，却将那古老的城市所特有的安宁纯静的风韵表达得淋漓尽致。炎夏的午后，清泉般的歌声在微热的空气中安静的流淌，世界仿佛都如这歌者一般，纯真的微笑了起来。
　　……
　　名古屋疯狂的购物。大阪道顿堀从章鱼烧到海鲜饭再到汤豆腐的美食大扫荡。神户海洋公园的砸西瓜大战。京都清水寺金阁寺平安神宫里无休止的参拜……紧凑的行程让时间的流逝都变得不易察觉了起来。
　　转眼已经到了最后一天。远远看到树林那一边粼粼的碧波，知道已经来到了此行的最后一站——琵琶湖绿川町。
　　今夜是这个夏天最后的，也是最盛大的一场花火祭。白天的时间是自由活动，晚上则是去湖边看花火。
　　青石巷的路边摊。虽然很小却物品齐全。注意到几步之外摊子上的东西，赶上几步，蹲下与摊主谈起了价钱。
　　“真是好巧呢，樱乃你前一阵子不是还说过想来看花火的么?没想到竟然真的赶上了。”
　　刚刚把买下的东西放进包里，便听到朋香兴奋的声音。扭头一看发现某人舔着棉花糖一脸心不在焉的应着朋友站在前面不远处。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发现旁边射飞镖的摊子上挂着的樱花荷包。
　　起身快步走了过去，不早不晚、不偏不倚地撞在堀尾正要将飞镖扔出的手臂上。眼角余光一扫，发现受了外力脱手的飞镖很配合地正中了目标。
　　不意外的看到了堀尾铁青的脸。“啊，抱歉，脚滑了一下。”一边说一边快步离开，帽沿下得意的奸笑早已从嘴角爬上了眼角：“抱歉啦～MA DA MA DA DA NE 。”
　　“越前龙马你刚才是故意的!你一定是故意的对不对?!啊啊啊我堀尾大爷从此与你不共戴天啊啊啊啊……!!”堀尾愤怒的声音从好～远的身后传来。对着太阳拍拍嘴巴打个哈欠，抹掉眼角挤出的泪珠：“唉……看来回去的路上又得一个人看风景了呐～”
　　……
　　夏天三要素：西瓜。海滩。花火。
　　因为爱好的不同，每个人在这三个要素上的偏重就产生了差异，就好象阿桃学长用来吃掉一堆又一堆的西瓜的时间却被色老爸用来到沙滩上偷拍一样。
　　夏天通常会有很多活动：校内排名赛。区内选拔赛。关东大赛……
　　[ 旁白：“Cut!越前你这个跳出三界之外的家伙你难道就想不到一点儿符合正常人类——啊!!”
　　——咚。咚咚。咕咚咚咚……〔球在地面滚动的声音〕
　　“哼，MA DA MA DA DA NE。” ]
　　——总之，集三要素于一体的、夏天的重大活动——海边祭典。
　　傍晚时绿川町绿地的游人多了起来，白天的宁静祥和渐渐被喧闹嘈杂所取代。沿着青石小路往人少的方向走去，反正花火祭要等天黑后才开始，等会再回来也来得及。
　　边走边欣赏着四周的风景，结果就忘记了注意时间。等到察觉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匆匆沿来时的路返回，没想到刚刚转过弯，就被土坡上滚下来的一团撞个正着，被带着滚出了好远。
　　“痛……”
　　“痛……”
　　出声的同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抬头，看到一张超近距离的花猫脸：“…你很重诶。”
　　某人显然没有弄清楚现在的状况，在呆呆地盯了我片刻之后才如梦初醒般尖叫一声从我身上爬了下来：“抱、抱抱抱抱歉!”
　　艰难地坐了起来，才发现某人不知何时换了一身樱吹雪图样的小振袖，可惜已经沾满了土灰，再配上一头松散的乱发，活脱一副女鬼模样：“你怎么搞的啊?”
　　“呃…抱歉…因为、刚才看到有只蝴蝶挂在—— ”某人仓皇地抬头解释，可话还没说完就轻声笑了出来：“龙马你脸上好黑。”
　　“……女鬼。”
　　“哈？……我、我才不是！！”
　　“女鬼。”
　　“啊呜……”
　　……凭着水声很快找到了湖边，却发现自己已经离祭典的开始地好远好远。洗干净了手和脸，转头时发现某人正坐在湖边的青石上对着水梳头发。晚风中，穿着和服的女子安静的笑。轻灵飞扬的带着水珠的发梢。心不知怎么就跳漏了一拍，走到某人的身后，抢过她手中的木梳：“别动。”
　　小心翼翼的梳理着。好像在突然之间发现某人的头发已经变得很长很长。就好像在突然之间发现记忆中的那个少不更事的女孩转眼之间成长为了眼前这个楚楚动人的女子一样。绾起带着雾气的青丝，冰凉的触感，心却变得更加恍惚起来。
　　简单的发髻。不过在工程结尾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漂亮的樱花簪，轻柔的钏了上去。
　　“呀！好漂亮的簪子！不过龙马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捡的。”——啧，难道我要告诉她我从3月15号一直揣到现在么？
　　“……”某人突然就没了声音，只是呆呆的看自己水中的身影，“不过，谢谢你。”
　　“樱乃。”毫无自觉的，走近岸边的人，等到察觉时，那娇小的身躯早已被环在手臂之间。“我……”
　　“轰……啪——！”巨大的烟火适时地腾空而起，划破青黛色的夜幕，紧接着纷纷扬扬的迸散开来，如画，如星，如泪……那燃尽生命换来的瞬间芳华演绎出绝对的、震撼人心的美丽。湖面上映着空中瞬息万变的光影，闪耀着如梦如幻的光泽，整个夏天的生命力仿佛都在这一个夜晚迸发了出来。一时间，所有的言语都被湮没，只剩下花火绝美的、寂寞的狂舞与被深深震撼的、激荡的心跳。
　　“好美。”某人轻轻依偎在我的怀里，低声道。
　　“嗯。”
　　“可惜，”看看天空中越来越少的光华，“马上就要结束了。”
　　“没看够？”
　　“嗯。”
　　“喏，给你。”将手拿出口袋——那是上午时买的仙女棒。
　　“还是捡的？”略略调笑的语气。
　　“……买的。”——可恶，什么时候变这么聪明了。
　　两个人的烟火。两的小小的光团安静却眩目的燃烧。没有了刚才的盛大与华丽，却有种脱离了寂寞的温暖。
　　牵着手走在林间的小路上。仙女棒的光芒成了指引方向的航标。燃烧，熄灭，又点燃，一根，又一根。点火时感到了身后人的踉跄，条件反射一般准确的环住了某人的肩，听见怀中人无意义的傻笑，不禁无奈，却跟着扬起了嘴角：“又怎么了？”
　　“啊……好像鞋带断掉了。”
　　“……真是……那你没办法。”苦笑的揉揉头，变换了手施力的位置，将某人托起抱在怀中，“抓好噢，掉下来了我可不会等你。”
　　——因为我会带你一起走啊——夏夜的林间，一个人的脚步，两个人的路程。细琐的脚步声，宣告了这花火の季节的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