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箴女史》胭脂墨台

179、沉鱼美人之西施

　　西昆仑之东，东王公一直不间不界住着，毗邻西王母，撮合什么阴阳姻缘，东皇太一存什么心思，东王公也不好辩驳，只是这件事，是姜子牙家事，也是姜齐国事，他亲下山召见飞熊，一张封神榜封禅三百六十五正神，搅得三界上古神、新神争位，这姜子牙是不尴不尬，说是万神之神，武王伐纣，只有他还是凡身肉胎，不知道是在谁家雕梁的灯笼上坐着，或是正管着哪家庖厨的烟囱？

　　东王公载着一黑熊，左右顾望道，“看看飞熊在哪儿？”黑熊嗷嗷一声应，惊见姜子牙正在做齐宫的光明神，巡察齐宫新春的灯笼

　　姜子牙见驾只问，“师父召见弟子，可是为着田氏代齐的事儿，前阵子西王母和始女神也过问过。”

　　“正是此事，为师也早说过，你只可说自己是元始天尊的弟子，太上老君已一炁化为老子李聃，过几日孔子将问礼于老子，再见政于齐侯，要不要收留孔丘，姜齐兴衰可在此一举？”

　　“齐鲁用人，云泥之别，自周公起，鲁国便以尊尊、亲亲为准用人，鲁地孔子，又是以什么新的法子治国？我齐国还是擅用晏婴这样的人，我要亲自前去观瞻一番，听说他是圣人所化，生而七漏，圩顶，继衰周而为素王。”

　　“举贤而尚功，君王衰弱时，公族不尊君王，这才有了田氏代齐，还是有几个可靠的亲戚，尊尊亲亲的好。”

　　“西王母恐不同意，父父子子那套，又说什么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上古神女被男子辖制，又岂肯会同意？”

　　东王公和姜子牙遥遥一望，见一个九尺六寸的长人孔子，另一人正是老子，若乘风云而上天，其犹龙邪？孔子正问礼于老子。

　　云端上听了个真切，姜子牙疑问:“老子是在警醒孔子，这是孔丘有什么危险？”

　　“孔子与你同是凡人身子，却有神明之识，自然要磋磨受难。”

　　未过几时，鲁国因斗鸡引起内乱，孔子出奔齐国，齐景公杵臼甚悦，“上次访鲁，孔子说起秦穆公称霸，真是高谈阔论，先生齐国国政当如何？”

　　孔子稽首行礼答:“君君，臣臣 ，父父，子子！”

　　齐景公杵臼叹曰：“是呀！齐国内，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虽有粟，富庶有余，本侯也食不下咽。”先后问政三日于孔子

　　齐景公杵臼甚喜，欲将把尼溪的田地封赐给孔子。

　　不足五尺之童的身高晏婴，九尺六寸长身的孔子，黄老之学，儒家之学，第一次高下立见，引得东王公，西王母，东皇太一等神仙凝听听，幽冥地府的十殿阎罗，隔着地下谛听圣人箴言

　　晏子谏言，请齐景公杵臼收回成命：“这些儒家人，昨日还说政在节财，却破产厚葬死人，这岂不是与活人争食？比起晋国，齐国小民，恢复周礼，周朝衰微，礼乐残缺有间，孔子推行一套周礼流程，用于齐国移风易俗，恐是大器小用，至于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儒家人以此三六九等，倨傲自大，能言善辩，法不阿贵。”

　　齐景公杵臼再恭敬地接见孔子，再也不问周礼。齐风见周天子礼乐，终归水土不服，自然并未按照季氏上卿的规格来接待，而是用介于鲁国季氏和孟氏之间的规格来接待孔子，孔子又一次自省，他的游说败北。

　　西王母见孔圣人甘拜下风，收了一口气说，“晏子爱老妻，齐侯赐婚嫁女也不肯，这行止也是圣人君子之德。孔圣人是你们男子的圣人。”

　　天帝东皇太一薄怒，望了一眼东王公，削弱上古神女这计儿，又要搁置了。

　　天帝一怒而凡人惧，竟应了人间吴国杀机，吴楚国边邑，桑树正长在边界线上。楚国卑梁氏的少女光儿，与吴国边邑的少女旦儿，你争我抢之间，采桑叶发了怒。

　　“你吴地渔民抢桑叶做什么？是会织齐纨还是鲁缟？”

　　“你这楚地蛮女，抢我吴地桑叶，好不要脸！”

　　两边的家人听说，护犊子心切，怒而互相攻杀，吴楚两地边邑长，听自家人骂得在理，两家士兵，刀戈相向，楚军边邑一支援军，当即灭掉吴国边邑。

　　吴王僚听后，大怒，派阖闾讨伐楚国，夺取楚国的居巢和钟离二城凯旋而归，但吴国边邑的村子仅剩一户人家。

　　正是采桑少女旦儿一家，父兄是铸剑为生的，恐被问罪，儿子干将竟从剑池捞上一把小刑剑，“这把鱼肠剑奉上，她本是小妹的聘礼，小妹旦儿已殒命，求吴王网开一面，饶家中老父一命！”

　　阖闾还是公子光之身份，听边邑百姓求吴王饶命，如呼自己吴王，随臣伍子胥听鱼肠剑大名，接过剑相看，剑之文理屈襞蟠曲若鱼肠，忙问:“你可是师从欧冶子？这当真是被薛烛看相过的鱼肠剑？”

　　干将点头稽首三拜鱼肠剑，阖闾接过这把小刑剑，寒光照铁甲，干将细细说起此剑来历:“鱼肠剑初成，师父请薛烛为剑相面，说能御此剑者，逆理不顺，不可服也，臣以杀君，子以杀父。阴气过戾，我小妹命格过刚，故聘嫁与鱼肠剑。”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伍子胥见阖闾沉思，左手重握鱼肠剑，打算试一试这位公子光的野心，是不是志在吴王？

　　三十三重天的东皇太一，顿时觉得晃眼若金乌，问诸天神，“是不是逃下界的太阳之精，他可是罪神帝俊之子，龙渊剑上次从广寒宫渺无踪影，总与他脱不了干系。”

　　通天浮游得天帝东皇太一的旨意，寻太阳之精的藏身之地，那一闪而过的光，正是赤堇之山，若耶之溪，只瞧一男子正在铸剑。雨师扫洒，雷公击橐 ，蛟龙捧鑪，“这也辨不清太阳之精真伪？”

　　只得回灵霄殿请东皇太一下观，天界诸神察之，皆摇头道:“这只是个凡人，并不是太阳之精。”

　　东王公再三确定，摇头否认，东皇太一疑虑是不是过于风声鹤唳，花了眼闭目道:“看这剑池里出不出龙渊剑，盯紧了！”

　　风阴华吃了一紧，还好北斗九星君，又隐住了太阳之精的真身。

　　齐境内，有谣传说，齐国大夫看过孔子论著后，欲谋害孔子，孔子听闻后，求见齐景公杵臼。

　　正碰见齐景公杵臼正和幼子荼嬉戏，宠妃芮姬之子，深受宠溺，公子荼正拿着疆绳，齐侯趴在地上，甘愿扮着孺子牛。

　　公子荼一个趔趄，父亲齐景公杵臼摔断了一颗牙齿，齐侯俯身跌坐地上，和孔子摆手叹道:“我老了，不能用你了！”

　　孔子见齐侯宠溺庶子，子不子，父不父，孔子只得连夜仓皇逃回鲁国。

　　吴楚大战，吴国大捷，伍子胥依计试探公子光，向吴王僚谏言攻打楚国，公子光回绝说 :“伍员父兄被楚王杀死，是报自家私仇，哪里是为吴国打算！”吴王僚只得罢朝不议

　　伍子胥看出公子光 （阖闾）想弑兄夺位，自己流亡吴国，也算是为寻契机报私仇，楚平王弃疾杀了自己的父兄，吴王僚也不是很重用他，不如险着一招，助吴王阖闾一臂之力，他在流亡吴地时，见到一人专诸，是位拔山扛鼎的力士。

　　忙忙赶上公子光身后，笼络说，“臣下引荐，有一力士专诸，与人斗狠，其怒有万人之气，甚不可当！”

　　公子光（阖闾）听有如此异人猛士，巴不得立刻见面。吴国幽冥神祇蒋子文，听地府十殿阎君通传吴王僚有性命之危，赶不走南海海神不廷胡余，只得请他掩住六耳，遂问风阴华，“可不可以除掉专诸？公子光欲弑兄夺位，吴国朝野不稳的，春秋又要有兵祸。”

　　“我身为始母神，这属于父权嫡庶继承问题，还请北太帝君询问天帝东皇太一，或问一问西王母亦可。”风阴华懒理男人间的争权夺位，须眉浊物无伤正统大雅的，她一并推得干净

　　这时不廷胡余扶着一位佝偻老妇，脱了羊舌叔姬的人骨皮囊，风阴华近看，正是她的坐骑九尾天狐，她将狐皮子披到白匪儿身上，愧疚道 :“是风二十四伤了你，她已被罢黜女籍，不再是娲皇氏人。”

　　白匪儿却呆愣愣的，仿若一夜之间失了三千岁的智力，九尾天狐的狐皮子失去神力般，“这是为何？白匪儿回不了真身。”

　　北太帝君蒋子文摸过白匪儿的脉息说:“估计是被用胜邪剑剥下狐皮子的，这胜邪剑，欧冶子铸它，每铸一寸，邪长三分。阴气过极，白匪儿身上只有一魂一魄。”

　　“不廷胡余，你看着匪儿，我去人间寻一寻她的另一些魂魄。”

　　蒋子文一径儿去西昆仑，西王母听专诸之事，只提:“听说专诸是个惧内的，又做哪门子刺客，吴王寿梦四个儿子子，皇位轮转的，公子光认为自己是正嫡，该由他继承吴王位，也是名正言顺，我支持，你可以说与天帝东皇太一听。”

　　论神界支持率，阖闾（公子光）以多胜少，天帝东皇太一只要人间不出人皇霸主，可以与天帝抗衡，至于吴国百姓的父亲是谁，他一概不问，也就遂了大多神明的意愿

　　楚平王弃疾崩，吴王僚想趁楚王丧期，派两个亲信弟弟突围楚国谮城，又遣叔叔季子到晋国，以察看各国诸侯动静。楚国切断了吴将盖余、属庸的后路，吴国国内空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阖闾（公子光）正好寻了空子，刺杀吴王僚。

　　专诸听了公子光的刺杀路线，公子光又向专诸顿首曰：“光之身，子之身也。”

　　匹夫之勇，阖闾称王，专诸接过鱼肠剑，应声道:“专诸屠户出身，妻子老母，交由吴王照顾！”

　　两人密谋后，专诸一径儿去了太湖，去学做全炙鱼，好与名厨太和公接近吴王僚，只因吴王僚最喜食太和公的这道全炙鱼

　　专诸先是在太湖打鱼，一次烧制十道全炙鱼，以防万无一失，私下秘密将鱼肠剑，沿着鱼嘴贯入，鱼肠剑剑身细长
　　若鱼身长，柔韧在鱼肠中曲折弯转，剖鱼腹抽出时，恢复如蟠钢，见血封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