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同人］自由幻梦》魔幽魂血

133、CHAPTER 117 小旅馆与洗澡

　　我们登陆的这个海滩——据我后来研究地图得知，其实就在贪婪岛的正西边，优路比安大陆东方的某处海岸线上。好消息是席巴在给我的医药包里放了不少戒尼，足够我们买一辆车开回去；坏消息是这个地方实在人迹罕至，我们走了整整一天才找到个沿海的小镇。
　　这种地方当然不会售卖那种4s店的豪车，我捏着鼻子买下一辆脏兮兮的面包车，它发动的时候引擎发出打鼾般的轰鸣，好像车前盖下面藏了一头哼哧气喘的牛。车里充满了劣质皮革和烟草的臭味，足以让任何一个人洁癖发作，我好不容易说服西索把他尊贵的屁股放到副驾驶座上。
　　“你最好系上安全带。”我一边挖苦他一边把所有的车窗都放下来，“我不会开车，有可能把这玩意开进沟里去。”
　　“不～其实你开得可好了～简直不像一个新手呢～”他用一只胳膊靠着窗户，露出一种神秘莫测的微笑。
　　“什么？你见过我开车？”车子开上了马路，我有点惊讶地看着他。
　　“嗯呵呵～那是段相当美妙的经历呢～”他的脸上挂着那种好像知道我所有秘密的微笑，可当我追问时，他又无论如何不肯吐出一个字了，“过去对我来说不重要～你不觉得现在是更美妙的相逢么？”
　　我看着前面的马路没有作声。想不起过去发生的事，也记不起过去结交的朋友和过去的仇人，这就意味着有心人稍稍从中作梗，就有可能让我在不知情时酿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你的报酬算是拿到了吧。”
　　“嗯～？”作为这个交易的发起人，西索倒像是完全忘了这回事似的。
　　“那个交易，”我转头看了他一眼，“你要的一次约会，不是吗？接下来该轮到我要的那部分了。”
　　“哎呀～我还以为我们的关系有所进展呢～”他半是玩笑半是伤心地说，“放心好了～我可不是那种不守信用的人哟～”
　　“但是你还没找到除念师？”我的口气听起来有些怀疑，不过西索很笃定地说，等到我们回贪婪岛，幻影旅团那个负责找人的家伙肯定已经找到人了。
　　“要等幻影旅团找到人，然后你去和除念师交涉让他同意帮库洛洛·鲁西鲁除念，接着再让鲁西鲁给我恢复记忆。”我在脑海里思索着这个计划，似乎有些隐约的疑点，可又想不出奇怪在哪，“要是鲁西鲁不同意呢？”
　　“我会提个他无法拒绝的条件。”他对我安慰似地笑笑。
　　虽然不知道西索会提什么条件，但一切都得等到我们回贪婪岛。我使劲踩油门，用这辆车的最高车速开了两个小时，可路标上显示友客鑫还有令人绝望的六百公里，而天空中的阴云越压越低，伴随着沉闷的雷声，一场暴雨正在逼近，我嗅到空气中急剧增加的水分，紧接着窗玻璃前变成了一片银色的雨幕，旷野的暴风雨总是来得这么不讲道理。
　　闷在这辆车里显然不是个好主意，可我们谁也不想打开车窗淋雨。又开了一会儿，雨点简直像子弹一样砸在而不是落在车前盖上，雨刮器渐渐变得有些力不从心。丛丛树影后，朦胧雨幕中蓦地露出一块汽车旅店的彩灯招牌，我打了转向灯，“我要住汽车旅店。”
　　旅店里塞满了躲雨而来的车，巧的是我正正好好停在最后一个空位，不巧的是旅店里只剩一个空房，更不巧的是那是大床房。既然已经挤在帐篷里过了一晚，我觉得再睡同一张床一晚也无所谓，见旅店里还卖旅行度假套装，我掏钱买下两套，又要了一份披萨送到客房当晚饭。
　　一整天只吃了些扇贝肉，我早就饿了，狼吞虎咽了两大块披萨，吃到第三块时我终于缓过来注意西索，他戴着塑料手套，斯斯文文地咬他那块披萨，并且把所有的菠萝都挑了出来。
　　“怎么，你不喜欢？”
　　“吃菠萝披萨在格拉姆加斯兰是会被抓起来的……”他看着我鼓起脸颊，“而你竟然叫厨师多放菠萝～简直是罪大恶极～”
　　“那辆车、这个客房、这套衣服和这份披萨全是我花的钱，所以当然要听我的。”我轻描淡写地说，这话脱口而出的一瞬间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啊～”西索对我笑了笑，“这句话说得有你哥哥的风格呢～”
　　我的脸色也变了，糜稽没见过西索，西索提的我哥哥只可能是伊路米。我想西索也没见过基裘，否则他就会更准确地说出我这句话的风格完全来自她。
　　【你是我生的，所以当然要听我的。】
　　嘴里的披萨变得索然无味，我突然觉得吃得太多了，胃里直泛恶心。我丢下一句吃饱了，就匆匆进了浴室。
　　热水澡确实稍微缓解了我的心情，我看着雾蒙蒙的镜子，镜子里的我看起来仍然浑身是伤，但气色比在家时好多了，身上因为挖念针的伤口结的痂开始脱落，露出浅粉色的新皮肤，肋骨下有一团淤青，一碰就疼痛无比，除此之外倒没什么大碍。
　　我洗完之后换西索去洗澡，我们俩都心照不宣地对伊路米绝口不提。空披萨盒和垃圾已经收拾干净，我关了灯，吃了点止痛药倒在床上，只觉得精疲力尽。
　　西索洗澡的时间比我还要久，半梦半醒间我感到他带着还温热的水汽向我靠近，伸出一只手摸摸我的头发，“爱拉～不吹头发就睡觉容易感冒哦～”
　　“我还怕感冒？”我连眼皮也不想睁，可西索似乎打定了主意非得把我薅起来吹头发，末了更是直接把吹风机拉到我床边，无可奈何我只能坐起来。
　　吹风机吐出的热风吹拂着我后脑勺的头发，不得不说西索吹得很好，既不会让水珠乱甩也不会烫到我，很快就把头发吹得蓬松干燥，这怪异的熟悉感让我有些不自在。
　　“你刚认识我的时候，我是短发？”我想转移一点注意力，但听起来应该很像没话找话。
　　“唔～比现在要短，大概到这里吧～”他轻轻碰了碰我肩膀，“别动～很快就好了～”
　　可我觉得我的头发已经完全干了。也许他打算梳开我发尾的结？也许他打算给发梢涂点精油？但是这些都不能解释他为什么停下吹风机靠近我。
　　只是拨开垂在后颈的头发，食指带着几分挑逗的意味轻轻按上那块凸起的骨节，然后一个吻像蝴蝶般落在那块凸起上。
　　这个能够致我死地的部位被亲吻，令我一瞬间如临大敌，我差点从床上跳起来，而西索习以为常似地伸开胳膊环抱住我，双手交叠着我的双手，轻轻的吻继续细碎地落在我后颈和肩膀的皮肤上。
　　“不行。”我翻转手腕按住他的手，觉得心跳开始变快，“……现在还不行。”
　　西索倒是不以为意，他胳膊一揽，拉我一起躺下。这张床虽然是双人床，但是被这么个大块头占据了半壁江山，留给我的地盘岌岌可危。我转头看着西索的脸，散下来的红发中和了他长相上的凶险感，看久了竟然也觉得他长得眉清目秀，不过我仍然觉得这像是一种伪装，而刚见面时那个攻击性很强的变态小丑才是他的本体。
　　“唔～在看什么呢？”他在枕头上蹭了蹭，更多的红发散在眼睛前，让头发遮掩下的眼睛若隐若现，这样的氛围和那暧昧的眼神都很难让人不怀疑他正在盘算什么坏事。
　　“你怎么不穿我买的衣服。”为了转移注意力我找了个不那么生硬的话题，我看看他身上的浴袍，“你宁可穿这个也不穿我买的度假套装？”
　　“那个太小了～”他看了一眼我身上穿的印满了棕榈叶的t恤和短裤，似乎在忍笑，我怀疑他想说的其实是太丑了。我有点沮丧:“那你当时怎么不说啊？”
　　“因为你看起来挑得很起劲嘛～”他随意地说，伸手摸摸我的肋骨，“还疼么？”
　　这样的对话走向一下打断了我想说的话，呆了几秒才挤出一句干巴巴的“还好”，他把我拉得更近了点，两个人一起窝在这张不大的双人床上，盖着同一床被子，呼吸相似，气味接近，体温几乎完全相同。外面传来雨水敲打路面、车辆和玻璃的滴答音，潮湿的沙滩和怒号的海风似乎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
　　半夜时我做了个噩梦，我似乎又回到了枯枯戮山那阴森可怕的老宅，我在那暗无天日的地牢里不断奔跑，可无论转过多少个拐角，面前出现的永远都是迷宫似的长廊，墙上摇曳的火把照出了森森鬼影，我悚然回头，一个黑色长发、双眼红光闪烁的女鬼正死死地抱着我的腰。
　　“别离开我……”她怨恨地说，“留下来……”
　　我大概是剧烈挣扎了几下，因为当我睁开眼睛时，我的半个身体横在床外面，西索揽着我的腰，可能这就是我做噩梦的原因。
　　“你睡觉总是不太安分呢～还好么？”
　　“总是？我经常这样吗？”我伸手去床头拿药，家族医生给我开的药是糖浆，尝起来甜度有点过头，应该还放了不少助眠药物。
　　“因为不这样的话你就掉进床缝里去了～”他的嘴角挑着，好像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也许是我以前做过的事。我有点不服气，“我有那么蠢吗？”
　　“不，很可爱～”他偏着头笑眯眯地看着我，“梦到什么了？”
　　“说来话长。”我放下药瓶，转头看着天花板，妈妈的脸又开始在眼前浮现，她的黑发像海藻般缠绕着我，那沉重的被迫的亲情像是慢慢扎入建筑墙体的藤蔓，尽管拔掉了藤蔓，可是被蚕食的建筑终究不是完好无损的了。
　　“还有一会儿才天亮呢，你可以慢慢说。”
　　“抱歉……我真的不大想说。”我闭了闭眼睛喃喃道，“那可不是什么好梦，你不会想听的。”
　　“正相反～其实我很愿意听哦～”他离我更近了一点，几乎额头贴额头，灰眼睛看着黑色的，我们的呼吸温热地纠缠在一起，“如果你不想说我也不会勉强～我们就像是月亮，总有一个暗面是留给自己的。”
　　“……这话是我说过的？”这句话从西索嘴里说出来，违和感不亚于他突然穿了我的衣服。
　　“唔～你猜得很准嘛～要不要再猜猜当时发生了什么？”
　　“无非是你想要知道我的一个秘密，我不愿意罢了。”我打了个哈欠，感到一股药物带来的困意，“也许我还为此揍了你一顿？”
　　“完全正确～”他赞赏道，“我觉得爱拉你根本不用恢复记忆呢～就算再来一百次你也会说一样的话、做出一样的事～你的本质一点也没有改变～”
　　“一点也没有吗。”这话让我感觉很安心，妈妈和伊路米费尽心思想把我改变成他们理想中的样子，可我还是一点也没变。
　　早上醒来时，我的肋骨已经不怎么疼了。大概是觉得病人实在不适合开车，西索接替了司机的重任，凉爽湿润的空气让接下来的路程都相当愉快，就算我又买了个菠萝披萨当早餐他也毫无怨言。开到友客鑫时已经是中午，接着我们分道扬镳，西索去他的别墅里进入游戏，而我又要坐火车回富豪巴特拉的宅邸，唉，出来一趟的代价可真不小。
　　我还缺不少指定口袋的卡，肋骨伤也没好，索性在岛上慢慢悠悠地搜集线索，做日常任务，竟然在无意中帮一个老奶奶找回她初恋的照片时得到了一张“B-30 060失物速递”卡片，卡面描述是“致电专线, 说明失物的事之后第二日之后会送回”，唔，不知道失去的记忆算不算一种失物？可惜失物在失去一个月后的情况是不受理的。
　　我正在爱爱附近的森林里找魔女时，西索突然伴随一束白光从天而降，他落地之后看看我又看看周围:“又见面了～真巧啊～”
　　“明明是你自己用磁力跑过来的，就别装得好像他乡遇故知了吧。”
　　“其实我们离得很近呢～”他指指那座顶着粉红色爱心气球的城市，“要是知道你在这里我就不用‘磁力’了～”
　　“那你怎么不用‘通信’啊？”
　　“因为这样比较有惊喜嘛～”
　　从天而降一个壮汉明明更像个惊吓啊，我叹气，“有什么新进展吗？”
　　“找到除念师了。”他耸耸肩，接着走向附近那个还不到他膝盖深的湖，开始脱衣服。
　　“等等，你该不会是想在这里洗澡？”我大惊失色，“这可是野外——”
　　“又没有人路过～”他倒是满不在乎，如我所料，那片湖的湖水真的没有超过他的膝盖，他光明正大地站在那里洗澡，自得其乐，我根本难以直视，索性拿背对着他，可那哗哗的水声不是我背对着他就可以无视的，我也不能一直在草丛里假装找根本没有的魔女。
　　可就在我直起腰时，又一道白光伴随着一团巨物，四个人整整齐齐从天而降！唉，都说了这更像是个惊吓了，游戏制作者们你们真的不考虑改一下同行或者磁力的卡面效果吗？哦不，比起这个，你们好像真的来得不是时候——
　　湖中央还在洗澡的红发男子直起腰，满不在乎地把垂下来的湿发掠到了脑后，转过身来打量着这帮不速之客。他看起来若无其事，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什么事情非常的不妥。
　　“哎呀哎呀～真是意想不到的客人～”
　　“西索？！”四人中两个年纪小的男孩异口同声地大喊。
　　“打扰了！”小男孩们背后一个长得有点像猩猩的男子一边惶恐地道歉一边捂住眼睛，而最后一个人我认识，叫做比斯姬的冻龄萝莉两眼放光一副“哇塞真养眼”的表情，看样子她的接受度是我望尘莫及的，我又往那边看了一眼，这个家伙仍然不知廉耻地站在那里，坦荡荡地展示着他的身体，噢不，等等——
　　我目瞪口呆——我的天，这真的是子供向游戏么？这明明是三级片现场吧！如果说以前我只是觉得西索是个变态，那么此时此刻发生的事情无疑刷新了我对他变态值的认知。说到小男孩……就在我打量他俩时，他俩也看到了我，一个是刺猬头的小男孩，而另一个长得和我有八成相似，那么他一定是——
　　“……奇犽？”
　　“爱拉！”刺猬头男孩惊讶又惊喜地叫道，奇犽没说话，他用有点复杂的眼神看着我。我突然间有种强烈的感觉——他之前应该从不知道我们是姐弟，而现在有人告知了他我们的关系。因为那是非常明显的“相处很久的好朋友突然成了你的姐姐”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