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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祭剑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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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林不知道为什么要相信眼前的人。可她孑然无物,处境茫然,不信他又能信谁呢。
在苏林的持久追问之下,终于得知了此人的姓名。
璧人。
苏林不喜欢金银,却独喜欢玉璧。她觉得玉本高洁,形藏淡雅,而今见了璧人,更觉得人如其名。
如同玉一样的人,这人的父母,对他的期许如此之深。
哪里像她的名字这般默默无闻。她的父亲姓苏,母亲姓林,她呱呱坠地之时,两位长辈便拍定了这个名字。虽然取巧,但苏林却对这个名字非常不满。
她的父母不像父母,而她却也不像女儿。
“这么说来……你不认得刚刚死去的女子?”璧人和苏林围着火堆,一边取暖,一边准备着食物。苏林将她所知的,一五一十的抖落出来。
苏林点点头。天色昏沉,她的肚子已经□□不住,叫苦连天。
美味的鱼儿,也不知还要烤多久。
“我不仅不认识她,更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死在我面前。”苏林道。
璧人道:“我已说过,她是中毒而死。而且这毒不同寻常,发作奇快。”他冷冷的看着苏林,道:“你莫非想告诉我,她是自己毒死自己的?”
苏林觉得自己很冤,比窦娥还冤。
她明明什么也没做,却在接受一个冷面法官的教训。这法官不仅不信她的半点说辞,还要强制把一个莫名其妙的身份安给她,让她接受冷冽的裁决。
冤!真冤!
“她是不是自杀我倒不知道,反正跟我半点关系也没有。”苏林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我苏林问心无愧,没什么好解释的。”
她觉得自己就像个白痴。
璧人淡淡看了她一眼,拨弄着手里的鱼,香味已经发散开来,引人食欲。
“可以吃了。”璧人道。
既来之,则安之。盯着烧好的鱼,她第一次觉得这食物是如此的美味。眼下怕是回不去了,她心中暗想。
苏林不是冷情的人,如今身在此处,却心系自己的弟弟。
那边让她真正在乎珍惜的,除了弟弟苏离,自己恐怕也真是孑然一身孤家寡人了。
长夜漫漫,只愿一切都是一场梦幻!苏林眼睛一酸,却又瞬间将泪憋了回去。她不是这么脆弱的人。
看向璧人,恩人他,似乎吃的很专注。
“今日之后,你打算去哪里?”璧人抬头看着她,美貌的面容上挂着一丝淡淡的愁绪。
苏林边吃边道:“我还没有想好。”
没准再睡一觉,就回去原来的世界呢。她宁愿相信现在的一切都是梦幻,也不愿相信事实。
“恩人,你知道……昕西陵是谁吗?”苏林忽然道。
璧人脸色微变。猛然想起刚才埋葬的女子所佩戴的护身符。那时,他立刻就肯定了面前女子的身份。
“不知道。”璧人收敛情绪,淡淡道。他默然看了苏林一眼,女子脸上正浮出失望的情绪。又道:“但昕家乃是名门,沾上关系,想要找到也不是难事。”
原来如此。苏林暗自点头,心中却又生出万千情绪和无尽迷茫。
天地之大,她又该如何容身?贸然去了昕家,她恐怕会被认作杀人凶手。
“恩人,你有什么打算呢?”苏林看着男子,希望得到一点指点。若是实在无处可去,她决定赖着这人,再不乱跑了。
璧人默默不言。
苏林咬牙,“恩人,我可以跟着你吗?”
她豁出去了。且不说面前的这人不像坏人,就算是坏人又能如何?她如今连个方向都不知,哪里有什么安全的去处呢……更别提其他。
至少眼前的人刚才帮过她。
她的话音未落,只听一个斩钉截铁的声音道:“不行!”
这声音,是从她背后传来的。苏林刚刚反应过来,璧人已经站起身。黑影挡在面前,苏林猛然觉得,面前的男子身形如此高大……而自己与之相比,则如一只小兔。
苏林急忙起身,只见一个黑衣少年立在不远处的树旁,正针锋相对的盯着璧人。
她仔细看着那人,脸上露出惊讶之色。那个冷漠的少年,像极了一个人!
“苏离?”
苏林惊喜道。
少年撇了一眼苏林,声音稍微柔和了些:“小姐,别再任性,跟着我回去。”
他已放低姿态,可苏林却还是觉得略微有些咄咄逼人。真没有想到,天底下竟然有长的如此相像的人。
今天真是怪事连连。
璧人目视少年,脸上已冷了几分。“昕家子弟既然来了尧山,不去见见我家大人?”
少年道:“这倒不用了!我和小姐只是偶然来此,这就离开。”
苏林虽并非他的小姐,可这少年已为她选了路途。“昕家来去自如,只当尧山是什么地方?璧人只好得罪了。”他话音刚落,银光一闪……苏林惊觉之际,一把宝剑已停在她的脖颈之上,冒着森森寒气。
这人刚刚才帮了她,然现在却好似变了一个人,冷漠的仿佛没有交集的陌生人。
少年急道:“对一个弱女子动手。尧山的门人,不会都是些欺负女子的无能之辈吧?”
“别的地方倒也罢了,昕家也有弱女子么。”璧人道:“何况尧山和黑河的恩怨,便是杀尽昕家一族也解不开。”
“你想动手……昕宇自当奉陪。”少年道。“只是莫伤了我家小姐!”
璧人已将他的弱点看了个一清二楚。
此时在场的女子只有苏林一人。苏林不由扶额……她起码知道,这个弱女子就是说的自己。
在这个鬼地方,她当然是个弱女子。可是尧山昕家,她却完全不明白。
不明白,却不能不上心。昕宇口中的小姐,一定是自己了。他如此护着自己,苏林心下也觉得有些感动。
只不过若是这人知道自己只是个冒牌小姐……恐怕又会惹来无尽的麻烦。
璧人冷哼一声,却不言语。手上的宝剑轻轻一动,苏林颈上便流下了鲜红的血丝。
昕宇又道:“住手!”他这人素来沉不住气……否则也不会在听到苏林说要跟着璧人之时就冲动跳出来了。
他又何尝不知把握时机,可是小姐竟然要跟着尧山的人离去!这又要他如何不愤怒生气?
可是……现在还不是怪她的时候。
少年道:“你我二人同出一门,璧人……即使尧山自立门户,不到万不得已,我绝不愿和你动手!可是如果你伤害小姐,我们就不得不兵刃相见了!”他又惊讶又愤怒,对上的却是璧人冷笑嘲讽的目光。
苏林知道自己摊上事了……没准摊上大事了。
她好像掺和进了她本不该参与的事情之中。
“你说完了?”璧人冷漠的说道:“这样一来,倒显得我不念同门之情了。”
苏林瞧着璧人深如寒潭的眸子,心头突突跳个不停。她感觉到脖子上的冰凉和疼痛,明白这两个人并不是闹着玩的。
没准……她穿越的第一天就死去了。可是,这怎么可以?
她如今年纪正轻,19岁,正是一个女子最美好的时光。她的志愿还没有实现!她又怎么能叫璧人真的杀死自己?
璧人下手并未留情。他似乎已经忘了白天的事……他帮她挖坑埋了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女子。
那个女子……才是真正的昕西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