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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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此时的落颖楼，门庭若市。失宠三年的人竟然突然之间被皇帝想了起来！
然而正在仪元殿批奏折的玄凌有些无奈。你们想多了，我只不过不想让甄嬛高人一等罢了。
史移芸正在西暖阁里绣着花样。
史移芸身材修长，有几分姿色，尤其是鼻子，长得很是美丽。她眉宇间神色有些喜悦，可见这几日她的生活好了很多。
外面内侍来报甄美人来了。
史移芸淡淡的道：“进来。”
甄嬛缓缓走进来，向史移芸行礼道“臣妾美人甄嬛参见史贵人。”
史移芸并不理睬，继续低头绣着花样。
甄嬛万万没想到她甄嬛竟然会被一个小小贵人如此对待。自己明明是天之骄女，凭什么让她史移芸如此对待！
约摸一盏茶的工夫，史移芸放下手中的花样，看着还保持着行礼动作却不住颤抖的甄嬛假装吃惊的道：“呀！瞧我这记性，只顾着绣花样了，竟然还叫妹妹拘着里，快起来快起来。韵儿，你也不提醒我点。快给甄美人搬个凳子。”
“不劳贵人的宫女忙碌了，臣妾宫里还有事，先行告退。”甄嬛掩住心里的怒气，硬硬的道。
史移芸微微一笑“那我就不留妹妹了，恕姐姐不送。”
回到莹心堂的甄嬛气愤的很。甄嬛对槿汐说：“史美人很美丽。”
崔槿汐微微一愣马上反应过来。极快地向四周扫了一眼，眼见无人，方说了一句：“华妃娘娘才貌双全，宠冠后宫。”甄嬛心中暗赞她，这一句虽是貌似牛头不对马嘴，但甄嬛心中已是觉得史贵人不受宠爱。
可是突然想起华妃，那个都说极美的人。甄嬛又道“以色侍君者，色衰而爱驰。以色侍君，岂能长久？”
崔槿汐慌忙道：“小主慎言。”
九月二十一日，这是进宫后第一次觐见后宫后妃，非同小可。所有宫的下人都有些紧张，伺候得分外小心周到。
流朱浣碧手脚麻利地为甄嬛上好胭脂水粉，佩儿在一旁捧着一盘首饰说：“第一次觐见皇后，小主可要打扮得隆重些。”流朱无声地回头看她一眼，她立刻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甄嬛顺手把头发捋到脑后，淡淡地说：“梳如意髻。”一个普通的发髻。佩儿端了首饰上来，都是华妃皇后等嫔妃赏赐的金银首饰。甄嬛看了她一眼后，便命她退下，从浣碧拿的首饰里挑了一对玳瑁制成的花簪。髻后别一只小小的银鎏金的草虫。又挑一件浅蓝色云锦宫装穿上。感觉自己在新晋宫嫔中已占尽先机招人侧目，这次又有华妃在场，实在不宜太过引人注目，越低调谦卑越好。
崔槿汐进来见甄嬛如此打扮，有些发愣。得知是甄嬛要求如此打扮之时，忙上前为她多簪了两支银簪簪子，和一只青花瓷步摇。
甄嬛心里有些不悦，觉的崔槿汐是在质疑自己的装扮。问道：“我这妆容可有何不妥？”
“小主还是带上为妙。”
宫轿已候在门口，上了轿，康禄海和崔槿汐随在轿后一路跟了去。
八名名秀女已到了，嫔妃们也陆陆续续地到了。一一按身份位次坐下，肃然无声。只听得密密的脚步声，一阵环佩叮当，皇后已被簇拥着坐上宝座。
众人慌忙跪下请安，口中齐齐道：“皇后娘娘万安。”
朱宜修头戴紫金翟凤珠冠，穿一身绛红色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朝服，气度沉静雍容。
朱宜修笑容可掬地说：“妹妹们来得好早。平身吧！”
江福海引着一众新晋宫嫔向皇后行叩拜大礼。皇后受了礼，又吩咐内监赏下礼物，众人谢了恩。
朱宜修左手边第一个位子空着，她微微一垂目，江福海道：“端妃娘娘抱恙，今日又不能来了。”
宜修“唔”一声，关切道：“端妃的身子总不见好，等礼毕你遣人去瞧瞧。”
江福海又朝皇后右手边第一位一引，说：“众小主参见华妃娘娘。”
华妃慕容世兰，一双丹凤眼微微向上飞起，说不出的妩媚与凌厉。体态纤侬合度，肌肤细腻，面似桃花带露，指若春葱凝唇，万缕青丝梳成华丽繁复的缕鹿髻，缀满珠玉。衣饰华贵却不逾矩。丽质天成。
世兰“恩”了一声，并不叫起，也不说话，只意态闲闲地拨弄着手指上的一枚翠玉戒指，看了一会儿，又笑着对宜修说：“今年内务府送来的玉不是很好呢，颜色一点不通翠。”
皇后微微一笑，只说：“你手上的戒指玉色不好那还有谁的是好的呢？”
华妃笑道：“自然是皇后娘娘的玉是最好的，前几日瞧着皇上桌上放的那块墨玉甚是眼熟，后来想起是在皇后娘娘这里见过，可见皇后娘娘这里好玉不少呢。”
“你宓秀宫的好东西可不少，尽喜欢到本宫这里来抠。”
“皇后娘娘若不是小气，不肯送臣妾？”
朱宜修无奈的摇摇头，这个华妃是越活越小了“你若喜欢，大可去库房挑。你先让诸位妹妹起来吧。”
华妃这才作忽然想起什么的样子转过头来对众人说：“只顾着和皇后娘娘说话，忘了你们还拘着礼，妹妹们可别怪我。起来吧。”
众人这才敢站起身来，甄嬛和众人一样口中说着“不敢”，心里却道：好大的一个下马威！逼得除了皇后之外的所有妃嫔必须处处顾忌她！这个华妃当真泼辣！只是颇为疑惑，都传皇后与华妃不和已久，可今日一见，却并非如此。
忽听得华妃笑着问：“沈良媛与甄美人是哪两位？”
甄嬛与沈眉庄立刻又跪下行礼，口中道：“臣妾良媛沈眉庄”
“臣妾美人人甄嬛参见华妃娘娘，愿娘娘吉祥。”
华妃笑吟吟地免了礼，说道：“两位妹妹果然姿色过人，难怪让皇上瞩目呢。只是这甄美人我记得你父亲是个四品官，怎的你不与刘贵人平起平坐，却是个小小美人？莫不是因为殿选的时候说错了话？”
甄嬛脸色俱是微微一变，殿选的时候她出尽了洋相，她怎会忘记。答道：“娘娘倾国倾城，才是真正令人瞩目。臣妾为何是美人也是皇上的安排，臣妾不敢揣摩圣意。”
华妃轻笑一声：“甄妹妹伶俐的一张小嘴。只是甄美人这打扮有些寒酸，若不是发髻上那几个簪子，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宫亏待你了。
甄嬛这才注意到入选这八人中只有她穿的一身素净。就连安陵容，也穿的意见粉色宫装鲜艳亮丽。事后回去问崔槿汐才得知，按规定，新人觐见皇后时要着装隆重。怪不得槿汐要给她多簪几个簪子。
“还有，甄美人这发髻是...？”
“回华妃娘娘的话，是如意高寰髻。”
欣贵嫔顿时笑了出来：“甄妹妹许是记错了，这只不过是普通的如意髻。”
甄嬛皱了皱眉，这个吕盈风为什么要拆自己的台？如意高髻？如此俗气的名字怎能配得上自己。
只见华妃又道：“本宫听说，前几日甄美人把自己宫里一个宫女指给了安常在？”
甄嬛内心有些怒火，这华妃为何事事针对自己？且她为何会知道这件事。再者，自己指了个宫女给位份比自己低的安陵容有何不可。
华妃身边的颂芝得了华妃的一个眼神后，好意的补充道：“美人可知，没有经过皇后娘娘允许，正三品贵嫔以下的嫔妃是不可以将自己的宫人指给别人？”
甄嬛大惊，怪不得当时陵容不愿意要。
最后菊清被遣回了棠梨宫。
华妃下手是悫妃。然后是陆昭仪，李修容，欣贵嫔，曹婕妤，睦嫔对面是冯淑仪，丽贵嫔，秦芳仪，韵嫔，史贵人。
一一参见完所有嫔妃，双腿已有些酸痛。宜修和蔼地说：“诸位妹妹都是聪明伶俐，以后同在宫中都要尽心竭力地服侍皇上，为皇家绵延子孙。妹妹们也要同心同德，和睦相处。”众人恭恭敬敬地答了“是”。宜修又问江福海：“太后那边怎么说？”
江福海答道：“太后说众位的心意知道了。但是要静心礼佛，让娘娘与各位妃嫔小主不用过去颐宁宫请安了。”
宜修点了点头，对众人说：“诸位妹妹都累了，先跪安吧。”
一时间众人散去。
甄嬛与眉庄、陵容结伴而行。身后有人笑道：“刚才甄姐姐口齿好伶俐，妹妹佩服。”三人回过头去一看，原来是同届入宫的才人梁颖，只见她款步上前，语含挑衅：“两位姐姐让奴才们拿着那么多赏赐，宫中可还放得下吗？”这便是没看见安陵容的意思了。
沈眉庄笑了笑，和气地说：“我与甄美人都觉得众姐妹应该同享天家恩德，正想回到宫中后让人挑些好的送去各位姐妹宫中。没承想梁妹妹先到，就先挑些喜欢的拿去吧。”说着让内监把皇后赏下的东西捧到梁颖面前。
不料梁颖看也不看，微微冷笑：“姐姐真是贤德，难怪当日选秀皇上也称赞呢。看来姐姐还真是会邀买人心！”
沈眉庄脸上顿时下不来，窘在那里，气得满脸躁红。
甄嬛心中不忿，这样德行的人竟也能选入宫中来，枉费了她一副好样貌！走到梁颖面前微笑说：“听闻梁姐姐出身书香门第？妹妹真是好生敬仰！”
梁颖傲然道：“我家中是浔阳出名的书香世家，家教本就如此。”
甄嬛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地说：“妹妹本来对姐姐慕名已久，可惜百闻不如一见。妹妹真是怀疑关于姐姐家世的传闻是讹传呢。”
梁颖犹自不解，絮絮地说：“你若不信可去浔阳一带打听……”甄嬛和安陵容沈眉庄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连身后的内监宫女都捂着嘴偷笑。
梁颖见众人笑得如此失态，才解过味来。顿时怒色大现，伸掌向甄嬛脸上掴去。
“嬛儿！”沈眉庄惊叫道。
“甄姐姐！”安陵容眼疾手快一步上前伸掌格开她的巴掌，谁料她手上反应奇快，另一手高举直挥过来，眼看安陵容避不过，要生生受她这掌掴之辱。她的手却在半空中被人一把用力抓住，再动弹不得。
沈眉庄往梁颖身后一看，立刻屈膝行礼：“华妃娘娘吉祥！”众人都被梁颖的举动吓得怔住，见沈眉庄行礼才反应过来，纷纷向华妃请安。
梁颖被华妃的近身内监周宁海牢牢抓住双手，看到冷笑的华妃已是吓得魂飞魄散，浑身瘫软。华妃喝道：“放开她！”
梁颖双脚站立不稳，一下子扑倒在地上磕头如捣蒜，连话也说不完整，只懂得拼命说“华妃娘娘饶命。”
华妃坐在宫人们端来的坐椅上，闲闲地说：“秋来宫中风光很好啊。梁颖怎不好好欣赏反而在上林苑中这样放肆呢？”
梁颖涕泪交加，哭诉道：“甄美人出言不逊，臣妾只是想训诫她一下而已。”
华妃看也不看她，温柔的笑起来：“本宫以为皇后和本宫都已经不在了呢，竟容你在凤仪宫外如此放肆！”她看一眼地上浑身发抖的梁颖，“周宁海带她去见皇后娘娘。”
她悠然自得地望着上林苑中鲜红欲滴的枫树，缓缓说：“如果你是本宫手里的，本宫大概就会让你给今年的枫叶，添色。”她的声音说不出的妩媚，可是此情此景听来不由得让人觉得字字惊心，仿佛这说不尽的妩媚中隐藏的是说不尽的危险。
周宁海应了一声，领着被粗使宫女拖着的梁颖去了凤仪宫。
静寂片刻，众人才闻得华妃说：“甄美人，刚才的事，虽是梁才人引起的，但你也有错，本宫罚你抄写宫规二十遍。下去吧。”
众人如逢大赦，急忙告辞退下。只听“哎哟”一声，却是陵容已经吓得腿也软了。
华妃轻笑一声道：“安常在的胆子也忒小了，本宫有那么吓人吗？不过安常在毕竟刚才受到惊吓了，本宫也不怪你什么，回去叫太医好好瞧瞧吧。”语毕，便走了。她记得玄凌跟他说过不要找安陵容麻烦，她也看出玄凌对安陵容的喜爱，今日看到小家碧玉的安陵容，她也不想为难什么。
甄嬛忙让宫女扶了陵容离去，自己与沈眉庄在上林苑深处的“松风亭”坐下。
梁才人被皇后罚了抄写《女则》《女训》百遍。结果皇上又给了一个月禁足。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