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色盡頭》曾公子

6、 第五槍《條件》

　　「救命啊！」三個字，強而有力地劃過清晨寂靜的藍天，宣告某人對命運的悲嘆。
　　此痛苦的吶喊來自帝庭學院的男生宿舍的某所房間。
　　也許你會認為這是一個懦夫才會有的行為。
　　但是，誰也意想不到，這悲鳴的叫喊會是來自殺手界中，人稱「紅色子彈」的人所發出的。
　　那麼到底是什麼東西？會讓我們的「池大人」尖叫到如斯田地呢？
　　來，我們把鏡頭轉向他們的房門吧！
　　標準式的兩人房間，現在正式上演一場歷史上的絕世「好戲」？！
　　幸好，這裏是池和夜輝他們的私人地方，沒有任何人的允許，是不可能踏入的。另外，這裏的門和牆的隔音設備良好，剛才那聲吶喊沒有驚動這裏的任何人，除了窗外的鳥兒之外。
　　其他的同學依舊沉溺在香甜的美夢中……要不，如果看到池和夜輝現在的姿態……我想任何人都會誤會……尤其是現代的腐女們……
　　目前，池纖細白皙的雙手鬆緊地勾住夜輝的頸部，身子沒有一絲的空降，緊貼著對方富有彈性的胸肌。整張清秀的容顏也因過度驚恐而埋首在夜輝的臂彎中。
　　夜輝像哄小孩似的對著他輕聲細語：「乖……沒事的……」一邊說著安慰的話語，一邊輕輕地輕拍他的背部。
　　同時，夜輝細長的丹鳳眼透露著小小的無奈，美好的弧度溢出嘴角。他溫柔如水地對著池再說道：「別怕……有我在……」但是，懷裏的人似乎在沉思什麼似的，突然，他開口道：「消滅！」
　　這個兩字從池的口中吐出來。全句子是：「替我消滅那家伙！！」
　　池的語氣擺明在故作鎮定，可是，聲線中的慌張，透露出主人的真正感情，他……是在害怕……
　　夜輝眼神一沉，略有所思。
　　「我可以幫你。可是，有條件。」雖然語氣輕鬆，但是聽在池的耳中是威脅的字詞。
　　「你敢？！」你竟然耽威赫我？！池不滿地低聲說道，聲調依舊沒有一絲高低起伏，但是憑著夜輝對他多年的理解，聲調明確透露出寒氣，及少許的殺氣。
　　「池，看在我的份上……放過他，好嗎？」夜輝柔聲地哀求。
　　那個他，池知道是誰。
　　那個他，就是三天前得罪自己的人，人稱：「劍帝」，全名為：「風雲日」。
　　哼，那小子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沒長眼，竟敢得罪我？！放過他？！
　　沒門！
　　「沒門！」池心口如一地回答，就算不把語句化為全句解讀，夜輝也清楚地明白他的意思。

　　「池，算我求你……好嗎？」夜輝輕輕地揉了揉眼前五官清秀，如一幅水墨畫般美的人的柔軟頭髮，髮色如夜，卻吸引人的眼球。
　　「哼！」
　　「池！聽話，好不好？」
　　「……」憑什麼我要聽你的話。池在內心暗忖，表面沉默是金，可是內在是個臭屁的小鬼！！
　　「要不，你討厭的東西，我可不幫你消滅。」終於，夜輝拿出條件來與池談判。優秀的殺人，對待敵人的手段是「知彼知自，百戰百勝。」
　　「……」池依然一聲不作，只是把頭微微地向左轉，瞥了一眼，不遠處的小東西。
　　嗯…………………那家伙還在地上，而且，還生氣勃勃地擺動觸鬚……呀！！呀！！動了！！動了！
　　靠！不！！噁心！！！
　　咦？！還…………！！
　　還向這邊跑來！！！！！
　　不！！不！不！別靠近來！
　　「答應你！」池失去理智地沖口而出。
　　夜輝聽後，喜笑顏開，趁他還沒反悔，就打算走過去處理那小東西。他輕輕地推開池緊緊勾住自己頸部的小手，準備踏步過去……
　　「不要。」池嚴重拒接夜輝的離開，他抬頭眼神直視，如同野獸，強烈發出「敢離開我，連你也殺掉！」的信息。
　　盡管沒有任何語言吐出，但是那眼中勝過千言萬語，那是「殺人的宣言」。
　　「池……別任性，要不，我怎樣對付那小東西？」夜輝雖然停止離開他的腳步，但是卻發出疑問。唉！！真讓人苦惱……池這樣黏住他，怎樣來過去呀？！
　　「三綠。」池，突然冒出一個名稱。
　　什麼？！夜輝臉色發白，極度無奈地直流冷汗。

　　也許大家不知道池在說什麼。但是，夜輝卻十分清楚。
　　「三綠」是指夜輝的手槍，即是身為「青色射擊」所用的手槍之一。
　　「幻影槍者」擅長名種武器，但是最鍾情，莫過於其中兩把手槍。
　　「紅色子彈」的手槍，名為「曙紅」。
　　「青色射擊」的手槍，名為「三綠」。
　　這兩個名稱均由池取的，源於中國畫的顏料名稱。
　　池愛好之一，畫中國畫，有助培養沉穩的情緒。
　　而紅色和綠色在中國畫中分別稱為「曙紅」和「三綠」。所以，投其所好地為愛槍命名。
　　夜輝對槍的名字沒有什麼執著，所以池愛叫什麼就什麼，只要他喜歡就好了。
　　可是，堂堂的「青色射擊」的手槍，「三綠」真得要淪落如斯地步，竟然用來對付那小東西！？是不是有點大材小用呢？
　　池看出夜輝的遲疑，用頭蹭了蹭他的肩膀。
　　嗯……竟然池這麼害怕，自己當然要聽從命令了。夜輝苦笑了一下，然後
　　迅速從衣袋裡掏出三綠，同時，為「三綠」裝上減聲器。
　　舉槍，瞄準。
　　目標，鎮定。
　　一擊即中，任務完成。
　　那小東西，名為「蟑螂」，又名「小強」的生物，在「三綠」的摧殘下，帶著成為史上第一只被最強殺手殺死的名譽而逝去。
　　只是，對於之前死在「三綠」槍下的人們，實在……實在太對不起他們了。對不起！各位！夜輝在心裡哭無淚地的吶喊。
　　「怎麼樣？滿意了吧？」夜輝手一轉，槍憑空消失，詢問躲在懷裏的人兒。
　　當然，如之前所說，只是速度太快，導致肉眼看不見，因為殺手也是頂級的魔術師。
　　池慢條絲理地轉頭，隨後，看見那具「尸體」。
　　同一刻時間，以雷迅不掩耳的速度放開夜輝。
　　啊……一不害怕就放開我，真不可愛耶。夜輝在心裏惋惜道，但是沒有傻到把這些話說出口。
　　只是那個擁抱，有種懷念，有種安心，有種不舍……一切彷彿二十年前一樣，在池還沒成為殺手，他們還是普通的青梅竹馬的時候，而非拍檔的時候。可是又似乎不一樣……
　　如果可以，池多一點依靠自己，那就好了……
　　他總是一個人。夜輝在心裡沉思，沒有把自己的想法告訴池知道。

　　在綠水迴繞的走廊上，明媚的陽光如同美人的笑靨，青山如少女的髮絲，風光如畫，春情無限。
　　輕風吹拂，撩起青春的裙擺。
　　女同學的校服，此時春光乍泄。。男同學的狂喜與輕挑，瞬間在眉間展露無遺。
　　此情此景，池無心欣賞。
　　他喜歡集頹廢，血腥，暴力，恐怖，一切黑暗美學於一身的「畫面」。
　　擁抱絕望的深淵，才是自己活著的世界，與最想渴望的。
　　這一切，他可以透過殺人而獲得。
　　但是，現今夜輝要自己不可以殺那家伙！！！！真不爽！
　　可是，答應他的要求，就不可「爽約」，可又吞不下這口氣。
　　本來，池的臉就木無表情，現在心情又很糟，臉就更臭！簡直比臭豆腐更臭！
　　四周的同學一下子便被驚得雞飛狗走，一個人也沒有。
　　媽的！連老師也敢不放在眼裏的池大人，如果得罪他，就是跟自己過不去！
　　眾人一邊想著，一邊落荒而逃。

　　池對他們的態度置之不理，似乎在獨自沉思什麼事情。
　　不知不覺，上課的美好鈴聲悠然響起，宣布大家要回教室裏去。
　　上課的時候，池分神地思考怎樣對付風雲日。
　　老師一眼看出他心不在焉，卻視而不見。唉！現在的學生的氣牆怎麼這麼利害，連身為老師的自己也壓過去了……之前，那些老師的「不幸」……還是安安樂樂地教書吧！
　　突然，老師忽然想起某件事情，頓時揚聲宣佈：「對了，同學們，一個月後，是我校的班際話劇比賽，有誰願意演出？」
　　池的思緒從遠處拉了回來，………話劇？！！他俊眉輕蹙，暗忖著。
　　眾人面面相覷，似乎都不想擔當大任。
　　突然，一隻白皙的手，舉起。
　　眾人的灼熱焦點立刻集中他的身上。
　　全班學生頓時鴉雀無聲，沉默再沉默。
　　老師瞠目結舌，終於禁不住地低呼一聲：「池同學！」
　　「你真得決定要扮演角色？！」老師故作鎮定地詢問，語氣是不確定。嗯！看來我真得老了……幻聽……是時候退休了……
　　池事不關自地點頭。
　　眾人倒抽一口氣。
　　他的紙牌臉真得能演戲？！
　　眾人對池木無表情的臉能不能演出最基本的「笑」也很疑惑。
　　全部人的臉都寫著「他會演戲，我就把頭砍下來給他坐。」的表情。
　　而夜輝靜坐一旁，注視著池孤傲淡然的背影。
　　果然，就算談條件，也阻止不了他，果然是「紅色子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