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沐秋瑞

6、BABY

　　“原来，他就是……”在医生餐厅里，虾米没有说下去，“那么，那个死胎便是你和她分手的原因了？”
　　是了，曾经，那个孩子成了我和泓分手的原因，如今，那个孩子不在了，只是，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多么可笑的事实。
　　“真的难以想象，你和他，竟然为了一个混血儿分了手。”虾米用筷子戳着盘中的蛋饺，原本就不那么美味的食物变得更为不堪入口。
　　“什么？”我似乎听到了晴天霹雳，今天，我受的刺激似乎格外的多。
　　“我是说……”虾米深吸了一口气，正视我道：“你的那位前男友被人带了绿帽子了。那个死胎，是金色头发。”
　　我呆住了，一动不动地。
　　“他知道吗？”过了许久，我找到了我的声音，这样问道。
　　虾米摇摇头，“他的妻子伤心过度，怎么都不愿看到那个死胎。所以，他也只能陪在她的身边，没有机会看到。要我说，他妻子是故意的！故意不让孩子出世！……要我告诉他吗？”
　　虾米的眼中扬气恶作剧的神情。
　　我摇摇头，“算了，没有这个必要。”
　　“可是，这样对你不公平！”虾米这样叫道，“他为了一个不是自己的孩子离开了你，可是，你怀了他的……”我的眼神让虾米住了口。她知道，她触到了不愿再提及的地方，触痛了我。
　　我们就这样，无声地吃着午饭。不再说话。

　　当我发现我那一直提前的大姨妈迟了将近一个月时，和泓分手了也将近一个月。
　　当验孕棒上出现两条粉红色的直线时，事实残酷地打破了我那渺茫的奢望。
　　静和虾米极力劝说我告诉泓这件事。她们说，你和他分手，是因为那女人肚子里的小孩，那时，或许别无选择，可是，现在，你也怀了他的孩子，他不能厚此薄彼！
　　我只是摇摇头，这不是选择题，我不要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成为选项之一！
　　于是，我坚持虾米为我人工流产。
　　那天，在手术室，虾米为我手术，静站在我的身边，她的手拉着我的，眼睛里盈满了泪水。
　　我被疼痛折磨着，手紧紧拉牢静的。泪水止不住地在脸上流。
　　我用这仅有的一次眼泪向我那无缘的孩子说再见，也向我的爱情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