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为青帝》书晓斋

4、第四章：永宁村

　　第四章：永宁村
　　十八岁的年纪在这里已经是老姑娘了，自问我长得不差，唇红齿白，明眸皓齿，村子里的女孩儿比我差的都有了归宿，而我一直待字闺中，乏人问津。

　　以前没做细想，现在想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可又什么也抓不住，心里隐隐不安。

　　村里唯一的媒婆为我和铁柱说了媒，铁柱是个二愣子，看着我的时候话都说不利索，只知道傻笑，偶尔也会送我些小东西，不知为何，看着他的时候我竟想起了满福，曾经那个老爱欺负我的男孩儿，却又经常送给我一些小玩意儿来讨好我。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此时竟奇迹的重合了。

　　寒冬来临，大雪固执的覆盖了整片村落，萧瑟怠倦。

　　铁柱说等过了年就娶我过门，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开心，我想我需要的只是安稳的常规的生活。

　　可事情似乎并没有往我的预想走下去，铁柱受伤了，据说是从山上过路时不小心滚下坡的，现在还在床上躺着，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伤的着实够呛。

　　一夜之间关于我克夫的传闻散布在整个村落，铁柱家退婚了。

　　这是我第二次被人家退婚，连我自己都不禁怀疑我真的克夫了，伤心，似乎有一点，但只是一点点。

　　从此以后我想我是真的和桃花无缘了，任何人怕是都不会娶一个会给夫家带来不幸的女子吧。

　　近来云生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对我也是千依百顺，生怕我一个想不开，就去寻短见似的，时时刻刻都看着我，我不禁好笑：“云生，你要跟到我什么时候，干你自己的事去。”我催促道。

　　云生：“阿姐，你没事吧。”

　　“我好的很，你放心吧，多大点儿事儿。”我无所谓道。

　　云生欲言又止，最终也没说什么。

　　可还是跟着我，我便由着他去了，直到确定我真的无事，才放心下来。

　　不知怎的我竟在云生脸上看见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难道我看花了眼，其实什么也没有。

　　雨，淅淅沥沥。

　　本来做了一些饰物到城里摆摊，可没过多久，便下起雨来，便赶忙忙收好，跑到最近的铺子外面躲雨，雨越下越大。

　　正当我犯难时，一个身影在雨中疾步而来，不时左顾右盼，忽然眼前一亮，朝着我快步走来，这才看清是云生。

　　撑着伞，脸上是焦急的模样，似乎任何时候他总能在人群之中看到我，找到我，一种名叫心安的种子在心底发了芽，生了根。

　　英挺的眉梢有些紧着，紧泯的唇有些冷硬，棱角分明的脸在看到我时柔和开来，专属于少年的稚气却还藏在眼角。

　　“阿姐，我们回家吧。”只一句话。

　　“好。”

　　走到伞下，并肩而行。

　　任何时候他总能在我无助的时候突然出现，像灯塔一样，带我走出迷茫和困惑。

　　“云生你真好，你为什么每次都能找到我在哪呀，”我问道。

　　云生嘴角上扬：“因为你总找不到我，那我便去找你吧，”脸上隐隐泛着温暖。

　　我看出了神，是啊，似乎总是云生先找到我，就像那年我上山为爷爷采药开始，总有一抹固执的身影在等着我，为我撑伞，为我拂去危险。

　　云生的身影似乎不知不觉间高大了起来，原本只到的肩的小男孩儿逐渐高出了我半个头，为我挡风遮雨，并不厚实的肩莫名安全，牢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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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冬日比我想象的来的寒冷，屋檐外的两株梅花一左一右相映成辉，在雪白的一片里红的似火，格外耀眼。记得我们初来时，我嫌屋子太冷清，云生不知从哪里找来几株小树苗，种在院子里，一直也不见开花，没想到今年倒是开了花，与茫茫大雪争辉。

　　走到梅树下捻起一束梅枝，凑到梅花跟前，香气顿时散开，满是扑鼻的香。素白的衣与红梅形成极大的反差，好似要融进去似得。

　　一双手覆盖在我的手上，温暖如阳，这才知道自己的手原来以冷的彻底。

　　“怎么在屋子外站着，手怎么这么冷。”

　　我看着云生有些微皱的眉眼，他和从前是那么的不同，有那么的相同。

　　“我在等你呀，你去给张阿婆修屋子，可天那么冷，你衣服穿的又少，我便出来看看。”
　　说的极为熟稔。

　　雪肆意的漫天飞舞，我微笑的看着云生，他如墨的眼眸里甚至能清楚的看到我的模样。笑容渐渐溢满他的嘴角，将我的手紧紧捂住，放在他的嘴边，轻轻哈着气·····跟着风梅花随着雪花飘散，落在我们的眉梢上，衣摆上。看着天空这美丽的场景，忽然觉得这样一直下去倒也很好，宁静致远这时候形容再适合不过了。

　　饭已经做好，热气腾腾。

　　“云生，你喜欢什么颜色啊。”

　　云生：“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你随便说一种吧。”

　　云生看了我一眼：“白色。”

　　我顺着他的眼神一看，自己不久穿着一身白吗，然后无奈的说：“好好回答。”

　　云生嘟囔着：“我说了，你又不相信。”

　　我接着道：“喜欢什么食物。”

　　云生：“你做的。”

　　我看了他一眼又道：“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眼睛不需要太大，一定要很亮，皮肤白一点，笑起来的时候很温暖，偶尔有点迷糊，很善良。”云生幽幽的说道。

　　他说的时候嘴角带笑，偶尔抬头看着我的时候，竟觉得有些发慌。将脑袋里的胡思乱想赶走，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原来你喜欢这样的姑娘，看来我得好好留意了。”我自顾自的说着。

　　云生看着我，眼角含笑，摇了摇头：“傻瓜。”

　　“没大没小。”

　　介于我嫁了两次都没嫁出去，于是便对自己的终身大事放下了，转而对云生的终身大事上了心，我们老苏家不能在我这儿断了后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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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云生来到这个村落似乎已经很久了，从开始的茫然无措到现在的悠然自得，不知不觉安宁的小村落已在我们心里心里生了根发了芽。一直以来无论是外人还是村里人都称呼村子为难民村，可这名字总归是不好的，前段日子，朴实的村民们正愁着给村子取个什么名字呢，于是专门请了村里的教书先生给取个雅意一些的名字，永宁村便由此而来。

　　名字雅意与否我不知道，但永宁二字但却饱含着深切与渴望，永世安宁，远离纷争。我想这是全天下百姓的共同期望吧。

　　云生除了在村里干些活外，也在城里找了份短工，在码头给人家搬砖运货，而我则绣些小饰品在城里摆摊，生活虽然并不宽裕，但对于我们而言已是很好。云生做工很努力，也很辛苦，其实我知道，他是为了让我生活的好一点，时不时会给我买一些女孩子的东西，我不管怎么说叫他不要买，他都是不听的。

　　想着云生这会儿定是还没吃午饭，于是在家做了几个菜，便往云生做工的地方去了。

　　走到码头，一看，云生正抗着袋子奔走在其中，无一例外，这里所有人都是穿着短打的汉子，云生显然是年龄最小的。

　　“云生，我喊道。”

　　云生一见是我，忙把身上的东西卸掉，向我跑过来，其中和他做工的人无不起哄笑着。

　　一个黑脸大汉说道：“行啊，苏小弟，还有美人来看啊。”

　　云生脸上微红，不知是跑的，还是怎的，然后沉着脸说道：“阿姐，不是叫你不要来嘛，这里多脏。”

　　我含笑看着他：我给你做了饭，还有，天气太冷，我给你带了衣服。”

　　说着便把包袱和食盒那出来。

　　云生见状叹了口气：“下次别来了，这里总归是不方便的。”

　　“好好好，快吃吧。”

　　云生吃了饭，我便被他赶回去了，这小孩，也不知道我多放心不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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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小弟，刚才那是你姐吧，长得可真够好看的。”黑脸大汉表情轻浮。

　　云生沉着脸：“我媳妇儿。”

　　黑脸大汉表情尴尬：“原来是弟妹呀，苏小弟艳福不浅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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