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西瓜大少

1、十五欢妍

　　十五欢妍
　　施欢妍

　　我冷哼一声，把书包搭在肩膀上就要向外走。
　　班主任在背后气急败坏地叫道，“施欢妍，你要是日后能有出息，我出门便被车撞死！”
　　我头也不回地答了一句，“到时候我给你送束菊花。”

　　回到教室，人早就跑光了。我一路走过去，不知道踢倒了谁的课桌，本子教科书撒了一地。我把书包扔在座位上，嘴里狠狠骂着那群不讲义气的王八蛋。不就是和别校打了一架吗，最多也不过是记个大过，至于出卖朋友吗？心里越想越不舒服，凭什么大家都参与了，只有我被记过？
　　冬天天黑得早，不到片刻，外面就看不见东西了。我掏出手机，给胡成他们打了个电话，听到在学校前面的KTV里，便站起来，拍拍屁股，准备和他们会合。
　　刚走出教室，就看见我们的班长大人冲着我走来，我装作没看见，绕过他。他也装作没看见我，我腹中诽谤到，“神气什么，不就是班长吗？连这种老师马屁都拍。”
　　我甩甩头发，在走廊里看见七班的姜信，他冲我大声叫道，“大姐。”然后扰扰后脑勺，笑嘻嘻地说，“不对，是大嫂。”
　　我骂了句“去你妈的”，但是心里还是听得很舒服。
　　那帮书呆子，除了学习还会干什么？
　　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到。离着校门老远，就看见我们班的头号女书呆子莫雅规规距距地站在校门口，我心想今天可真是够晦气的，怎么净碰上些这种人。
　　我理也不理莫雅，径直走出校门，却被她跟了出来。我不言语，她也不说话，走到一个偏僻的小胡同里，我才满脸不高兴地问她，“跟着我干什么？”
　　“我听说你被记大过了。”莫雅一字一顿地说道。
　　“呵，超凡脱俗的莫大小姐跟了我一路就为了说这个？”我冷冷一笑，“承蒙你看得起，不过我告诉你，我不在乎。”说罢我就转出来，准备进KTV。
　　莫雅往前跑了两步，挡在我前面。“你现在不应该在家里要么复习功课，要么处理学生会的事情吗？怎么跑到我这里来找碴子。”我无不讽刺地说。
　　我看见胡成的弟兄们跟我招手，我向他们摆了摆手，对莫雅说，“看见了，我现在没功夫陪你，赶紧回家，别在我面前晃悠。”
　　莫雅脸色沉了下来，“你成天跟他们混吧，我看你十年后是不是还这么嚣张！”说罢就要离去。我伸手拉住她，“那又怎么了，你算老几来管我的事情？”
　　莫雅哼了一声，“今天我跟你说这些话是因为我是你朋友。我告诉你，现在你拽得八万五似的不算什么，你若是真有本事，就将来拽给我们看。”莫雅顿了顿，“他们这群人，一出事情，立马逃之夭夭，什么本事都没有，只有吹的本事。你跟他们在一起，早晚要后悔。”
　　莫雅这番话戳到我痛处，我一把揪起她来，“你再说一遍试试。”
　　莫雅脖子一仰，口齿清晰地又重复了一遍。
　　我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改怎么反应，手上不由得松了下去，气势也比莫雅矮了一截。突然一只手臂搭到我肩膀上，我一回头，果然是胡成。
　　“谁惹我们大小姐这么生气？”他笑咪咪地看着我，然后目光转向莫雅，问道，“这是谁？”
　　我没好气地答道，“一书呆子。别理她，我们进去吧。”
　　胡成放下一句话，“要不是看你是个女的，我非叫人揍你一顿不可。”
　　我瞥了瞥嘴，环视了一圈。没想到莫雅居然笑起来，“十五岁的女孩子担心的是自己够不够个性，追自己的人痞不痞，和老师横起来的时候有没有大姐大的气势。”说完，莫雅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十五岁生日快乐。欢妍，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至于你，”莫雅抬起头来直视一米八的胡成，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胡成刚想让人追她回来，我阻拦道，“让她走。”
　　周围的人不解地看着我，我咬了咬牙，“MD这次我之所以被记了大过还不是因为对方是什么狗屁人事局长的儿子，你们要是把她再拉过来打一顿，我非被逼退学不可。”我扫视了一圈，“你们也就是嘴皮子上发狠，到了关键时刻，没一个出来顶的，全得姑奶奶我给你们擦屁股。”
　　周围人讪讪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不知道谁突然说了声，“今天是妍姐生日，咱们喝两杯庆祝庆祝。”
　　胡成把手围在我腰上，我向前快走两步，甩开他。
　　“怎么了，施大小姐，我又哪里得罪你了？”见我不答话，他又问道，“那个书呆子还跟你说什么了？”
　　“叫我离你们远一点。”我没好气地答道。
　　胡成满不在乎，“那你跟她在一起混啊。”
　　“靠，你以为我不愿意。”我瞪他一眼，“那个以后出来是集团的大老总，比你们横多了。”
　　“那你也得能跟她在一起混。”胡成向后躺了躺。“姑奶奶要是想就能。”我毫不服弱地加了一句。

　　生日的第二天，我就和胡成分手了。胡成马上又勾搭上了一个初一的小女生。我心里烦得很，不想再和他们在一起，一个星期都是放学马上回家。但是总有些人和我一个班，抬头不见低头见，尴尬得很。
　　今天放学，我值日，打扫完卫生的时候，看见胡成和他的新女朋友站在我教室门口，我走过去，冷冷地问道，“你想怎么样？”
　　不等胡成开口，莫雅就突然钻出来挡在我前面。她看了一眼胡成，然后盯着他的新女朋友，说道，“欢妍没招你没惹你，你想干什么？”
　　我惊奇地问莫雅，“你听说了。”莫雅点点头，意思是她也听说了胡成的女朋友说我找她茬子，在大家面前让她下不来台。
　　我知道胡成真的会打人。以前我们还在一起的时候，胡成也为了我打过其他人，想到这里我脸色有些不好看，站在莫雅身后有点害怕的感觉，不敢把目光放在胡成脸上，于是就紧紧地盯着莫雅看。
　　然后扑嗤笑了出来。莫雅回过头来看我，“你笑什么？”我抿了抿嘴，嘻嘻说道，“我现在才发现莫雅你长得真漂亮。”莫雅听了以后，脸红了红，然后大言不惭地回击道，“施欢妍，你认识我十多年才知道！”我避开胡原的眼睛，趴在莫雅肩膀上大笑。
　　我偷偷看着胡原，看他打量了一番莫雅。莫雅冷冷地看着他女朋友，嘴角挑着一丝轻蔑的笑，一如她以前面对其他她不愿意搭理的事和人一样。最后，莫雅收回了目光，进了教室，把门咣得关上。
　　我和莫雅等了一会儿，等他们的声音消失在走廊尽头，莫雅才长舒一口气，“我真怕他刚才打我。”
　　我呆了呆，这人真是后知后觉。
　　然后莫雅兴高采烈地问我，“下个月就是期末考试了，考完试我决定……”
　　莫雅后面的话我没听清楚，只是心里又是一阵烦躁。
　　唉，期末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