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许给你》绿枝尖牙

8、第八章

　　扬一扬那张贺卡，“你同学送的？”
　　许瑾的样子似乎带点嘲讽，从鼻子里微微地嗤了一声，算是回答。拉开弧形的衣柜取睡衣换，秦翔将目光撇开，嘴角带了点得意，手上的贺卡随意扔回去，鼻头的白色纸团明晃晃地刺目，忍不住又转回脸去看着赤裸的少年逐渐被衣物包得严实，心跳得几乎脱轨还舍不得放开这大好春光，终于想起他过来的目的，“小铃铛，这是．．．．”

　　“哥哥，我要洗衣服，前边社区有送洗店，你的可以到哪里洗，电话在厨房壁篓里！”

　　要转出房门的瞬间被抓到了怀里，粗鲁的力道拉扯的胳膊有些疼，腰被勒得也疼起来，他有一瞬间的僵硬，又放松，“哥？”

　　“对不起！”声音终于沉闷下来，“铃铛应该生哥哥的气，可是，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他沉默了，被勒得快喘不上气，却依旧固执地不说话。

　　秦翔的脸色阴沉下来，扳住他的肩膀，“我知道你想他们，你想我的，对不对？可是你长大了，知道我们都很忙，你一直这么体谅乖巧，不要闹了好不好？”瞪着垂着眼睛不看他的少年，手指终于松开，扯开两团纸，鼻息的灼气几乎快喷出火，可是还是软了下来，“他们都很忙，铃铛，你并不笨，我们没有放弃你，只是没有时间。。。。”

　　他的种种后话终于卡住，掉头出去的少年背影倔强，但是头高高昂起！秦翔挫败地苦笑，跌坐到圆床上，手指有些颤抖地摸着口袋，想取支烟，却摸到睡衣特有的柔软质感，终于扯了扯凌乱却有型的头发。

　　他们的生活依旧是第一天的模样，秦翔接手了煮饭，许瑾依旧每天睡到自然醒，饿了去刨一刨冰箱，看到给他准备好的事物便热一热，偶尔做做家务，其余时间打电玩，要么上网，玩游戏。许瑾没问他为什么回来，回来干什么，回来多长时间，什么时候走。秦翔就职的地方他知道，从前看着哥哥眉飞色舞向往着的模样他会一样兴高采烈，只是现在，他已经厌恶去想，那几年的孤独让他怨恨那个天才的聚集点，他习惯地想起来时便迫使自己去干点什么事情。秦翔多数时间会陪伴在他身边，似乎回来的目的便是一起过个年陪他过生日。

　　许瑾面容依旧淡然，不是特意疏远不会冷脸相对，但是并没有超出比哥哥不在后的快乐界限，有时候两兄弟也会一起玩几局，许瑾输了也不生气，赢的毕竟次数少，面对被人称为天才的哥哥他从来没有不服气，他知道，就算赢一次也是被让着，对秦翔这样的关爱继续抱以微笑，只是依旧淡漠。

　　秦翔却似乎忘记那天他挫败时的急躁，每天每天追在他身后，笑得依旧温柔，偶尔会抢过他的内裤挤一下眼睛，“哥哥帮你洗”许瑾便放手由着他，悠哉去看他的卡通片。秦翔的拥抱似乎没有遭到拒绝，便每次揽着他一起看着幼稚园儿童热衷的卡通，偶尔亲亲他的脸蛋与额头，只是少了回吻。秦翔便唠叨起以前的许瑾多么可爱，口水湿嗒嗒地荼毒着自己的脸，以前说起这些，许瑾会脸蛋通红恨不得把头埋到地底里去。现在的许瑾面不改色喀嚓着黄瓜和薯片执迷于动画片。
　　秦翔只好叹气，用力地搂着他再一次说对不起。偶尔哥哥会温柔地试探问着他的功课怎么样，只是弟弟会微笑着回答，“就那样”他试着想帮忙补习，安坐的少年便乖顺如以前只是越发神情淡漠，哥哥只好苦笑着罢休，搂着他共同研究天线宝宝！

　　“铃铛，”厨房里的人探出头，“没有蚝油了，盐也用完，备用放在哪里？你少吃点零嘴，等下又吃不了多少正餐。”

　　许瑾想了想，确定家里没有备用品，“我去买，”

　　“算了，我去吧。”无奈的哥哥开始熄火解围兜，

　　许瑾已经在玄关处换好鞋子穿上羽绒服，对笑了的男人说一声，“我去就好”

　　四年的放逐里，在他最需要一个温暖怀抱的时候，他被认为是无用的存在而被放弃。十二岁的年纪陪伴自己的是冷冰的家冰凉的被窝和必须自己照顾自己的责令，因为他的父母是国人瞩目的骄傲，哥哥是从小被关注希望的骄子！从被放弃的时候他已经不再需要这种关爱，垂眼看着被命令必须戴着的金属色薄薄手机，所谓的生日礼物，这样的关爱，哥哥，我已经不再需要了，我要的，你已经再给不了，所以没必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