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许给你》绿枝尖牙

19、第十九章

　　门玲又响，蒋荣过去在门口嘀咕了一会提进来两个纸袋。
　　“什么？”
　　“寿司，下午有点突发状况，比较忙，差点忘了，只好让人去买，”把晶莹的小块装盘，三个小碗放蘸料，好笑地接住蹦过来的谗鬼，夹一块先喂他。
　　“很好吃，”许瑾在他身边转，咬着米粒手指沾一点小料允一允，“咦，是果酱？”
　　“不是，南部传过来的做法，以番茄为主料，但不是番茄酱，”扶住他不住蹦的身体，一手托了盘子往客厅挪，“不过绿色的是加了苹果酱的蘸料，”
　　许瑾探手抓了一块小小沾一点，舌尖微酸，嚼开后混着芝麻和豆芽的香味，“怪怪的，”他评价。
　　蒋荣等了一会儿，“怎样？”
　　“恩，”他点头，“好吃，”扬声换秦翔，“哥，蒋荣带寿司过来了，你要不要吃？”
　　秦翔提着箱子出来的，语调自然，“所里打电话命令我马上回去，两个小时后有一趟飞机，”走过来，无视蒋荣，亲许瑾的额头，颇不自然地笑，“哥哥走了，不能带你回去，我拜托蒋荣照顾你，他是哥哥的好朋友，”摸摸他征住的脸，想说些别的，却只能摸摸他的头顶，“你乖，想我了给我打电话。”
　　许瑾的嘴巴合住慢慢咽了嘴里的饭粒，扬起笑，“好。”
　　“再见，”秦翔站起来，冲他挥挥手，伸出小指，许瑾也挥挥手把拇指按上去，道：“再见。”
　　秦翔转脸看蒋荣，神色一如他进门时的疲色，“你会好好待他吗？”
　　蒋荣将乖乖的孩子抱得紧紧，淡淡一笑，扬眉睨向门边。
　　秦翔走了！客厅里寂静着，蒋荣一直注意着许瑾的表情，许瑾没什么反应地吃着寿司，一个接一个机械地塞在嘴巴里，吞下去，再塞一个。蒋荣用点力抱一抱他，许瑾像是突然注意到还有别人，迷茫地看了看他，慢慢地推开了拥抱，低头拐着脚回他的房间，到房门前突然回头，笑了笑，低声道：“谢谢你，你回去的时候帮我把门关上！”
　　“我。。。。。”关门声夹断了他的话，蒋荣看着空空的盘子，看着关上的房门，安静地靠在沙发里，合上了眼，房子里渐渐传出隐隐的啜泣声，断断续续，这声音因为压抑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凄凉，偶尔传出微弱地哽咽。蒋荣眼皮跳了跳，扒了扒头发，有些烦乱地看着那边，他终于站起来，到房门前推门的手停在了半空，里面有压抑地撕吼声，似负伤的动物般哀鸣。他的手垂下来！
　　啜泣声持续了半个多小时，蒋荣靠在门前一根接一根地抽烟，站在秦翔下午站过的地方，皱着眉毛看着□□与蜜罐。这种伤害是不可避免的，蒋荣皱着的眉头渐渐松开，掐了烟推开门。
　　许瑾抱着倒霉熊，屋里只有窗外的微若月光，夜不算太深，光晕太模糊，照在床边那么凄清，至少他觉得凄清。哥哥回了，哥哥走了，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他甚至想到了许木木撕心裂肺地哭声，嚎啕着挽留他的班长，许木木可以挽留，不抛弃，不放弃。满大街热播的电视剧，满大街的人们开着玩笑说不抛弃不放弃。他们一起看过的电视剧，不抛弃不放弃。他歪着脸看着无声无息滑开的门，瞳孔有点散，那么一刻以为高高的修长的身躯是哥哥。不是哥哥，他走了，哥哥，我想你的，哥哥，我想你关心我，哥哥我会努力。
　　蒋荣摸到床上来，带着浓浓的烟味，食指携一下他的鼻涕，轻笑，探过床边抓了面纸温柔擦拭还在淌落的泪，携掉鼻涕又淌落，看来许瑾哭得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掌下的脸蛋微烫，摸一摸微凸的眼泡，是肿了！纸巾捂到他鼻头下轻声哄着；“来，用力点吸气，嘴张开，呼气！”
　　许瑾听话地往出挤鼻水，这样用一用力难过少了一些，泪渐渐止住。他还是在玩偶里不动，蜷成一个团儿，蒋荣靠近了些，许瑾只是茫然木呆地看着他。蒋荣把他抱着的熊拿开，熊毛上湿粘着鼻涕与眼泪。许瑾想抓住，无奈哭得昏头昏脑后全身无力，还是被抽走，伸出的手落到蒋荣掌心里，被紧紧地握牢。
　　他的注意力移到爬上床来的蒋荣身上，看着被用力握紧的手，看着他像抱玩偶一样将自己抱在怀里，突然哇地一声，嚎啕起来。抽出手攥成拳头没头没脑对着蒋荣捶打过去，“都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他怎么会这么快走，他会等到我好，带我走的，你为什么是他的朋友，我不要你照顾，我不要别人照顾，哥哥，哥哥。。。。”他实在是没什么力气了，吼声变成了呢喃的嘶喊，力量也薄弱得多，只打了几下就无力地落下去。
　　蒋荣亲吻他的额头和眼睛，紧紧把他按在胸前，“好吧，允许你先当我是哥哥，只要你希望！不过，我会做得比他好的多！”
　　许瑾无力地窝着，全身的重量倚到后方，不时抽搐一下，还是蜷成了一个团儿，不住地哭着喊哥哥。却在蒋荣一遍又一遍地允诺下渐渐松懈，在亲吻中呼吸平稳，昏昏地睡着了。
　　蒋荣抱着他不动，看着通红的小脸，慢慢扬起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