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许给你》绿枝尖牙

12、第十二章

　　秦翔越来越沉默，不用他明着说，许瑾知道他的归期马上要到了。已经经历过的事情多了准备自然不会感到再来一次有什么唐突。长久的沉默长久的注视，许瑾的身前背后总黏着那视线，他不在意，越是不在意那边就越专注。

　　“外面阳光很好，铃铛，”秦翔开始无所不用其及地骚扰他，打扰他看动画片，打扰他写作业，打扰他玩游戏。“出去走一走吧！”

　　许瑾对同龄人的游戏嗤之以鼻，懒懒抱着漫画翻，“不去”

　　“铃铛，该换春装了，哥哥带你出去买好看的衣服。。。。”

　　许瑾依旧懒洋洋，“衣服很多，不去。”

　　秦翔想了想，翻到沙发里与他偎着，“我们去阿尔泰滑雪，那年你过生日许愿要我教会你滑雪，忘了？”

　　许瑾歪过脸，挂上了笑，看他一会儿，正儿八经地道：“你很吵，我不想出去。”

　　秦翔挫败着转回书房搞他自己的项目去。

　　许瑾伸个懒腰，看那边关紧的房门，滑雪？眸子染上克制的愠恼，有些烦躁。转身拿了钱包套上鞋子出门去。

　　社区附近的游乐圆人满为患，空中哇哇叫的大人小孩吵声，过山车嗡嗡的机械声，两只耳朵都在响，许瑾有点傻眼，这么多人？

　　天气确实难得很好，今年的春节受冷空气影响气温比往年下降三到四度。今天这样明媚的阳光晒得很舒服，他的新衣外薄薄的羽绒背心，不会太热，里面是新款的ＳＡＬＬ毛衣，阳光耀眼朝气蓬勃，搭配合体的牛仔宽腿裤，白色鹿皮靴，整个人站在阳光下像太阳的宝贝。路来路过的人已经频频瞄着这边，很时尚的小孩只是咬着嘴唇固执地看着那么多人的游乐园，风吹着他柔软的发丝在眼皮上拂过来摆过去，正恼怒的小孩子脾气发作揪一揪头发决定去剪掉。

　　时尚尖端的美发师挖挖自己的耳朵，上下瞅看起来不是开玩笑的许瑾，“剪光？”摸一摸柔软的发丝不比女孩子逊色的容颜，不比女孩子逊色的头发，发型也很好，很配脸型，打个寒颤，想不出美少年剃成光头会怎样。

　　许瑾揪着头发烦躁地发脾气，“你们问了好几遍了，会不会剪？”

　　美发师看他许久，拍拍小孩子的肩膀，“来这边，”

　　许瑾跟着他穿过众多古怪的眼神中，在美发师的指挥下躺在洗头床上，忍不住问一声，“剪光头还用洗头发？”

　　“你是学生吧？”老练的手法按摩他的头皮，“马上开学了，剪成光头老师会认为你故意的哦！”

　　许瑾沉默下来，确实没有想到，班主任的白眼同教导处主任的记过簿一样可怕！

　　“这样好了，发质很好，打薄取短了就好，就算长长些还得好几个月，带点弯曲，打薄后纹
　　理会很自然，试一试，要是不好看再剪光，好不好？”

　　许瑾被说服了，闭着眼睛感觉着头发从脸上飘落，痒痒地一路滑下去，心里边的烦躁奇异地渐渐平复，最后不见。

　　最终还是没有到游乐场，拿十块钱买了三个游戏币跑到地下游戏厅里折腾去，老板派了专职人员在后面跟随了一下午，没逮着小朋友作弊，只得悻悻地站在身后当护卫，许瑾专心于游戏，英勇无畏在里奋勇杀敌，起初只是身边人哑然，很快有很多人发现，围过来一起哑然，许瑾从第一台机器跳下来取出赢得的大把游戏币挑了两枚，剩下的丢给后面的护卫，继续攻占下一台去。游戏厅老板终于松口气，撤回专职人员由着他去。

　　到他走的时候老板把脸撇过这边，打量似乎还不过瘾的家伙，一下午单挑十六台机器，打通关的游戏王，操杆动作娴熟老练，看起来像从小泡在游戏堆里长大，发丝薄薄有点翻飞向上飘卷衬着小脸越发清俊的小孩，衣着鲜秀不似贫家养出的孩子，老板迟疑了一下，给他兑换钱，“有没有兴趣来这打兼职游戏？”

　　找个通关游戏王引人来挑战，兼以赌点小头彩，何况这小孩本身就够吸引人的，生意一定。。。。

　　拿了本钱十块掉头走人的许瑾抛下意料之中的答案，头脑精明的老板还是遗憾了一把。

　　秦翔回来后第一次发脾气，暴怒之中甚至砸了水杯，刚进门还没来得及换鞋的许瑾闻声看去，站在玄关边铁青着脸的是哥哥，脚边的碎片是他喜爱的太阳花水杯，许瑾皱起眉毛，还没脱掉外套就被咆哮声震得差点捂耳朵，秦翔憋了许久的怒火一股脑压过来，

　　“你去哪了？手机为什么不开，出门也不打招呼，你知道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许瑾不吭声，低头换好鞋脱了外套，准备绕过他进屋去，秦翔现在最受不了的就是他这种不冷不淡地态度，一下午的担心倒没那么深刻，比较忧急的是他的自己行动，留在家里的人彻底被他惹毛。一把揪住他，愤怒中力道大的无法克制，被拖过来的许瑾踉跄地倒下来，一头撞在他胸前，秦翔被撞得神智清醒了许多，一下午打不通的电话和失落压抑了许久的怨气综合成带着点觉悟的失望，他不甘于这样地现状，转换成一股气，现在这股气泄掉了，他终于有些明了许瑾已经完完全全和以前的弟弟迥若两人。这不是他要的，可是他的努力亲近没有遭到拒绝没有愤怒的反斥，不冷不淡地许瑾甚至没有怨恨的冲他哭喊捶打。这令他深思，深思过后陷入害怕失去的恐慌里，如果许瑾有一点点表现出来的愤怒他都会觉得还有希望，可是他的态度是把自己彻底当成了路人，当成了面对亲人不应该有的淡漠。这令他几乎要绝望。

　　用力扶住他站起来，许瑾脸色难看地苍白起来，甚至带了点扭曲，手指拧着他的衣杉，眉头皱得死紧，“我。。。”

　　来不及说完，秦翔大力将他搂紧，“哥哥错了，哥哥不应该走的，铃铛，原谅我。”

　　许瑾用力扑腾，挣扎着捶打开快要哭出来的人，“我脚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