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无可奈何花落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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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厌自那次后，就再也没来过威远将军府。等接到崔浩信时，才知上官厌已在重阳时便离开了京城，独自一人，去向无踪，连个告辞都没有。四年时间，来去匆匆，留给沈沐清的仅有那似是而非的一句‘十年’而已。
沈沐清的伤好的很快，心里却觉得空落落的，对什么也没了精神，连小院被上了锁也不想理会。
“我说你闲着也别往我家跑啊，我父亲一看见你，又会说：‘你看看，你看看，小你四岁的表侄女都订亲了，就你，到现在都嫁不出去，成天没个女儿家样。’”沈沐清一身家常的半新青袍，长发以青丝带高束，正斜坐在亭栏上把玩着在房里找到的旧扇。她的伤已大好，只是小院上锁，四周也守了人，不能出去而已，她也忽然不想出去了，莫名的就沉寂了下来。听到环佩叮当时，转眼就看到一个一身百蝶穿花的粉裙，梳着飞云鬓的姑娘正朝她而来。那姑娘削肩细腰，身材高挑，鸭蛋脸面，俊眼修眉，顾盼神飞。只是满身绫罗珠钗辉映晃的沈沐清眼花，而此时能来府看她的也仅这个姑娘了。沈沐清张嘴也不客气，只是因把她父亲的语气动作都学的极像，反把楚霏给逗的捂嘴直乐。
楚霏是沈沐清大表哥的长女，今年刚刚十六，已经订了亲，来年便出嫁。而沈沐清回京后最不喜欢的人中这位便排第一。沈沐清看不惯的这个人前淑女的表侄女楚霏，常常鄙视她的笑容虚假。可楚霏倒是极黏这个小姑姑，常来将军府找她，沈沐清虽不喜欢她来，但沈风极喜爱，觉得这才是姑娘的样子，所以有时还会用沈沐清的名义派人去请来，只希望能影响沈沐清几分，学学楚霏做个女人。其实楚霏也只是表面乖顺，背地无人里，也常让沈沐清在外面带些玩具和点心给她，偶尔沈沐清忘了或者送晚了，还得挨上一顿的粉拳，典型的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只因沈沐清素来不对无武功的人动手，才忍了下来，只是始终不喜欢楚霏在她面前晃，更不喜楚霏在她父亲那里卖乖讨好，所以一看见楚霏又来她小院就挤兑了起来。
“姑姑，我不是看你这几日闷家，没个人陪怕你寂寞才特意过来的吗？而且姑姥爷也病了，他对我那么好，我总要过来探望的。”楚霏倒是完全不在意沈沐清的态度，上来就抱她胳膊，边说身子就边往沈沐清身上靠过去。
沈沐清也早有防备，抬手直接一把把人推远才说：“别来这套，就知道去父亲那讨巧。这次到底来干嘛的？直接说。还有，多大个人了，总往我怀里靠什么？站好，没长骨头啊！”
楚霏抿嘴，哼了声坐回亭中石凳上才小声嘀咕：“就是没长骨头，我还没嫌你骨头硬的硌人呢。”
沈沐清听见了瞪她，楚霏才又笑着说：“我知道了个消息，你想不想听？”
楚霏说完，沈沐清只瞥了她一眼，却不搭理。楚霏急了，忙说：“这次是真来告诉你消息的，当然，听完后，犒劳也不能少。”
“你能有什么消息是我不知道的？”沈沐清一脸了然的笑意看着她说。
“前些天你拒绝了蜀地梁王世子的提亲这事，记得吧？”楚霏神秘昔昔的说道。
沈沐清挑眉，事都过去了，难道还生出什么她不知道的变故？她装做不在意的斜了楚霏一眼说：“你当我老了健忘啊？有事快说，没事快走，跟你说话就是烦，老拐弯抹角的卖关子，是想欺负我读书少还是想显摆你聪明啊？”
“急什么？我天生聪明不须要显摆，今儿我还靠这个消息想蹭顿午膳呢，你反正闲着，中午就下厨做那边疆的烤肉吃吧。我这几日在家就是靠想着你做的那烤肉才能吃下饭，偏家里的那厨子怎么教也做不出你那个味道。”楚霏说着，粉舌下意识舔了下嘴唇，一想到能吃到烤肉，就笑的眼都眯了起来。
“你还使唤到我身上来了？行，说你知道的消息吧，要是耍我，或者是我知道的，中午就把你这舌头割下烤了。”沈沐清脸色阴沉，故意坏笑威胁道。
楚霏捂嘴，惊恐的看她，好一会才看到沈沐清弯起的嘴角，不满道：“姑姑，你吓到霏儿了，要再加上一壸清风醉才行！”
“你到底说不说？”沈沐清一合扇，起身就准备走。
“别啊，你性子也太急了吧！”楚霏忙起身拉人，边四处一扫，看贴身的丫鬟绿竹和佩玉都在远处廊上与沈沐清的丫鬟文茵说话，便凑近沈沐清说：“梁王府的馨宁郡主可能会嫁给我小叔叔做续弦。”
“馨宁郡主？是与梁王世子一母同胞的哪个？”沈沐清看着楚霏疑惑问道。
“好像就是那个，听说还是蜀地的有名的美人，按小叔那风流好色的性子，那边又是主动递过来风声，所以这事八成会成。不过梁王府这事做的是不是太急了？儿子刚被你边拒了，就又跟你表家结亲，跟挑拨离间我们二家又有什么区别？传出去，多少也会引起世人猜疑。”楚霏对这事也有些疑惑，所以看着沈沐清，想听她怎么说。
沈沐清心中猜测，估计是蜀地梁王府中出了什么事情，所以急欲寻个靠山支持，可她不关心朝堂也知道，梁王是明显的太子党羽，要联姻也该找支持太子的大臣中选。而这京城之中，楚国公是子嗣众多，左右逢源的老狐狸，她威远将军府更是□□~裸的中立党，要人没人，要权没权，按现在沈风的行事来看，只要她今天嫁人，她父亲明天就会辞官回原籍享清福去，所以沈沐清也有些糊涂，这梁王葫芦里是卖的什么药。不过这些也不能跟楚霏这小丫头说，便只道：“这梁王子女娶谁嫁谁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你这消息哪值让我下厨的价？小丫头还敢匡我？”
“怎么跟你没关系？多少小人和长舌妇都在关注着你的一举一动，就等着报复你。就这次你被打一事，外面的人一个月没见你影，都传出你被打死的流言了。结果那梁王府竟这般行事，你不嫁过去，就让女儿嫁过来，不是明显打你脸吗！”楚霏从沈沐清回京，就一直喜欢与她亲近，觉得沈沐清与天下所有女子都不同，可是世间人不懂欣赏，反而诽谤嫉恨各种造谣中伤。她心中为沈沐清难过，每听到京中世家名媛背后嚼舌，她几次上前理论，可结果却是连她也被家人限制喝令不许再与沈沐清来往，她在无力反抗后也只能希望沈沐清能改变些，毕竟三人成虎，人言可畏，她无法一已之力，免沈沐清不受伤害，只希望能做些什么让关于沈沐清的流言少一句也好。
“这话也好没道理，我是不嫁，但那边又不是让我娶那馨宁郡主，明明是二码事偏被你扯一块说。那你说，怎么就打脸了？依我看，那梁王世子要是又要来求娶我表侄女，才算打了我脸，至于他妹妹的婚嫁和我可扯不上关系。”沈沐清战场多年，生死都看的平常，还怕那些无关痛痒的流言？她只觉得好笑，压根就没放心上，这事她就当个笑话听听而已，心里也最多为那未曾谋面的馨宁郡主叹息声：一朵鲜花插到了牛屎上。
楚霏听沈沐清扯上了她的婚事，脸一红跺脚不满道：“姑姑，我说的是正经话，你又不正经了。”
“我说你个小丫头，整天胡思乱想什么呢？小表哥都二十七了还有如此艳福，我也乐见其成，至于我父亲，更不会将这小事放在心上。你总嫌弃我不爱看书，我看你就是看太多书，给看傻了！什么叫庸人自扰？就你这样的。”沈沐清笑着摇头就要走。
楚霏被沈沐清一顿说教，低头不语，又见要走，忙拉着人问：“哪去？”
“还能哪去，下厨！你自已玩，饭好就让人来叫你。”沈沐清抽出手，以长辈的姿态轻轻拍了拍她肩。
楚霏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一想到沈沐清往日所为，便问：“突然这么好？有阴谋！”
“过几天，我打发人去外公家请你，你就过来帮我把父亲糊弄过去，晚上歇我房里，我要出城一二天见些朋友。”沈沐清也不瞒她，直接说道。
“疤还没好呢，就忘了疼了？我要是不帮呢？”楚霏一偏头，眼眶微红。
沈沐清呵呵一笑：“不帮？那我就告诉表嫂，你偷偷去见过未婚夫了！”
楚霏脸色大变，忙四顾，看没被人听去，才松了口气，虽然知道沈沐清不会去说此事，但总拿此事威胁还是让楚霏气的牙庠，只能咬牙切齿的说：“算你狠！”
作者有话说第3章 无可奈何花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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