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十章 IH预选（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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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一日，天气晴，仙台市的室外均温为18度，并不热，是个适合出行的好日子。但本月亦是仙台市的旱季，当水分不足的空气把人团团围住时，不免使人感到一丝焦躁。
也许今天并不适合打排球。
十和田凉树盯着球网对面气势汹汹的对手，脑海里突然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但赛场不是可以走神的地方。秋宫升的提醒还没来得及被十和田凉树的大脑接收到，携着雷霆气势的扣球就擦过十和田的膝旁，狠狠砸在扇南高中方的后场区里。
“25-11。”记分牌上的“4”变成了“5”。
裁判员无情地宣布了本局的结束，扇南高中的第一局比赛结束得仓皇而狼狈。
秋宫升挤出笑容，拍了拍十和田凉树的肩膀：“Don’t mind!Don’t mind!下局我们一定可以扳回比分。”
十和田凉树眨了眨干涩的眼睛，低低应了一声，努力藏起语气里的低落、不甘，以及那丝连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恐惧。
轮换位置的时候，十和田凉树忍不住看向给予上局比赛最后一击的那位副攻手。那个高高的、冷酷的5号，他的额头上看不到明显的汗水痕迹，脸上也没有表情，唯有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像是静静燃烧的火焰，为他增添了一丝活人气。
他似乎在享受这场比赛，他似乎对一切都游刃有余。
十和田凉树突然憎恨起这样的神色来，他知道，拥有这样神色的人，以及他所在的队伍，将会再次打垮扇南高中，打垮这支低级生占比已经明显偏高的弱旅。
是的，扇南高中或许是这场IH宫城县预选赛里最不可能出线的队伍。
安元涑石早已明白这件事，但依然觉得嘴里泛苦。他是扇南高中排球社里的三年级生，也是这支队伍现在的主将和唯一的三年级生。
他并不是排球社里最强的那位，也不是排球社里最热爱排球的那位，他只是在其他三年级生因为被上届比赛中的白鸟泽摧残得心灰意冷退社后晚了一步提交退社申请，这个主将的职位就落在了他的头上。
这支弱旅本来就没有教练，要是连他这个前辈都走了，那么谁来传承扇南高中的排球呢？安元涑石曾经靠这样安慰自己来掩饰内心的彷徨，好让自己能够不迟疑地带领扇南高中，但此刻，这彷徨犹如深渊里爬出的鬼，再次攥住了他的心。
及川彻早已看透这支队伍的外强中干。虽然他们中的不少成员长着凶悍的面孔和结实的身体，但他们接发球的基本功、拦网扣球的防守力和攻击力在他的观察下，全都脆弱得不堪一击。
只需要轻轻地把球一抛，扇南的选手果然一窝蜂地赶到了川上青鸟的面前，给岩泉一的进攻留下了宽阔的表演空间。
对手竟弱小到连及川彻如此明显的假动作都看不出来！
又或者，他们对川上青鸟的恐惧竟已到了如此的地步。
面对扇南高中的无效拦网，川上青鸟只是看了拦网三人中的安元涑石一眼，就调整好自己的位置，静静等待二传的下一波进攻。
及川前辈会利用自己彻底打垮这支队伍。
川上青鸟预知到了青叶城西会在这场比赛中使用的战术，所以他理所当然地韬光养晦起来，以便在接下来的攻防战中将自己的身心毫无保留地献给他的指挥者。
及川彻果然没有放弃这个机会。
他开始频繁地给其他攻手传球，橘真嗣、岩泉一、白木翔、西田佑希，二年级和三年级的进攻手们或多或少都得到了这个年轻二传的青睐。
这个狡猾的二传以川上青鸟为诱饵，不断消耗着扇南高中选手的注意力和自信心。
秋宫升意识到了过于防备川上青鸟的坏处，当有限的注意力不得不分出一部分给一个没有攻击机会的副攻时，这支弱旅会更快地沉入泥沼。
但秋宫升没有挽回这支队伍的士气，他的跳发球还没越过拦网就落在扇南高中的场地里，而扇南前排选手的神色中已透露出再明显不过的无力和疲惫。
及川彻使出的是再明显不过的阳谋——面对实力低微的对手，稳扎稳打的碾压和从容不迫的进攻会自然压垮一支实力不足、心态不佳的队伍。
前排的安元涑石显然也意识到了过于在意敌方副攻手的坏处，他请求暂停，与扇南的其他选手围在一起商量对策。在沉闷的气氛里，他们互相打气，约定在下一波防守中尽可能看清对手的走向再实施拦截。
这是足够明智的决定。暂停结束，得到短暂休整的扇南连续从青叶城西手里拿下三分，双方的比分来到了“17:18”，扇南高中取得了一点领先优势，这高出青叶城西的一分大大鼓舞了扇南的士气，令这支队伍重拾信心。
青叶城西也不过如此吗？
这个微小的念头转瞬掠过石川蓝的脑海，快到甚至没有被他捕捉，但他的防守态势却已不经意间露出了破绽。
及川彻等待了许久的“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如期来临。
他向岩泉一的方向跑去，接住排球，却没有如扇南所想将球举给岩泉，而是一个背传，将炮弹举给了另一个养精蓄锐许久的进攻手。
川上青鸟跃起，如猛然拔地而起的山岳，将炮弹扣出一个大斜线，这个球距离石川蓝很近，却又调皮地避开他的手，死死落在后半场的十和田凉树前。
自由人山本弘没有接住这个球，反而摔倒在地，十和田凉树则被这个高速的球打破了身体和意识的平衡，直到这一球落在他的跟前，他的身体才迟缓地发出了接球的指令。
及川彻笑了笑，他明白，扇南已经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被同一个人连续得分是很可怕的事情。
尤其是面对青叶城西这样强大的对手，当川上青鸟第四次配合及川彻将球扣入扇南的场地时，安元涑石明白，扇南已经完全溃败了。
现在的比分是“21:18”，并且，发球权轮转到了川上青鸟身上。
蓝黄相间的球被轻轻抛起，川上青鸟平静地跃起，展臂，叩击，快到出现残影的排球打翻高桥有志的手，飞向界外。
打手出界，比分来到“22:18”。
高桥有志揉了揉手，缓解手掌的疼痛感。
川上青鸟理了理手指，调整站姿，抛起排球，跳跃，再次叩击。
炮弹般排球的落点在安元涑石的右脚不远处，比分来到“23:18”，青叶城西应援团的歌声几乎要将体育馆的房顶掀翻。
咸湿的汗水落入安元涑石的眼睛里，有些刺痛。他扯起袖子粗鲁地擦了擦，顾不上平复自己过于紊乱的呼吸。
川上青鸟将排球笔直地举在眼前，他看到扇南高中后排选手如临大敌的神情，也听到青叶城西昂扬快活的歌声，但他的注意力只在眼前这颗排球上。某一瞬，一种玄妙的启示击中了他的心灵，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扇南高中也没有意识到，那颗排球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扇南高中的场地里。
川上青鸟的跳飘球将比分拉到了“24:18”。
“还有一球、还有一球、还有一球！”青叶城西的后援团开始整齐划一地喊出这句口号。这富有节奏、不急不缓的口号仿佛千万个士兵，令扇南高中陷入了四面楚歌的境地。
安元涑石预料到扇南的IH之旅不会太长，他在比赛前，也安慰过自己的队友，让他们不要有压力，把这场IH之旅当做普通的练习赛就好。
难道会有球员因为练习赛失利而痛苦万分吗？
安元涑石曾经认为自己不会。
就像之前惨败给白鸟泽也没有让他痛苦万分一样，他认为自己足够豁达。
是的，足够......豁达......
真的这样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此刻，正充盈在心的不甘和愤怒怎么会这样强烈呢？
不准......
不准小看扇南！
安元涑石的身体里突然爆发出无穷的力气，他竭力奔跑，像是飞起的鸟，在川上青鸟惊愕的目光里，英勇地斩落青叶城西的第四发炮弹！
他狼狈地摔在地上，朝着秋宫升大喊：“机会球！”
秋宫升跑得那样快，他一边高声回应着主将，一边将自己全身的气力寄托在排球上，最终发出了足以冲破青叶城西拦截的强力扣杀！
扇南得分，比分来到“24:19”。
及川彻同样愕然，但短暂的愣怔后，他更兴奋了。
若非如此，排球怎能让他如此着迷？
为了不辜负这样的队伍，为了不辜负这样的比赛。
“我要将你彻底打垮！”
这样的念头几乎同时出现在青叶城西每一位球员的脑海里。
......
“25-21，最终比分为2-0，胜利者是青叶城西高中。”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十章 IH预选（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