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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我只是圣母,又不是傻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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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昼城的说书声和着小商贩街头街尾卖力的叫卖声,源源不断的从酒楼里的传来。
只见那高台上放着一张雕花椅,椅前有块方桌,系着绣百鸟图的桌围,众人在台下团团围着高台坐好。
“啪”那精瘦的说书人拿着惊堂木大力的一拍,满座皆是寂静无声,齐刷刷的看向高台。
“咳咳咳,我听说呐,八年前的那个离奇的夜里,火光冲天,连云彩也染红了!这火硬是烧了一天一夜也不歇息,真是寸草不生。谢家庄一带那天夜里皆是鬼哭狼嚎,哀鸿遍野,血流成河,凄惨无比,听说现在也是怨气冲天,过路人皆是避嫌地绕过那条路,自此无人敢到访。
这谢家庄上上下下足有一百八十五口人,一夜之间百年家业尽数毁于一旦,变成一抔黄土,这其中唯有谢无眠一人生还,你说这怪不怪,你说这事是什么呐!是江湖仇杀,还是掳人夺宝,这到底是有什么深仇大恨,要如此赶尽杀绝,我看这世上有这等能力,将人一夜悉数屠光,定是魔教所为。
不过,说起这谢无眠啊,这话说来可就长了喽!”这说书的顿了一下,瞧下方人急切期盼的神情,又不紧不慢的说道。
“铭剑山庄本是人才济济啊,当时也是数一数二的山庄,可是到了谢长顾谢老庄主这一辈,真真是人才凋零,祖上无光,无一个可拿的出手的,说来也怪,谢家主膝下尽是无一子,但据坊间传言谢庄主年轻时风流倜傥,惹得许多江湖女子对其投欢送抱,保不齐在坊间还偷偷的留下一子,也不无可能,当然,这些茶余饭后的闲话也是做不得数的。”下面的人对于这种江湖密事听得津津有味。
“至于这谢无眠嘛,并不是第一继承人,严谨来说应该是谢家住的外甥,母亲则是谢长顾的亲妹妹,其母当初也是一名动江湖的美人,样貌生的极美,是不少少侠的梦中情人,素有美人剑之称。
父不详,再次不多加猜忌。谢家主将谢无眠是当接班人一般培养,谢庄主也是寄予了厚望,这谢无眠自然也是不负众望,听说从小天赋异禀,是练武奇才。那一晚谢家庄屠门之后,谢无眠便没了踪影,自此再无一人见过他的行踪,坊间流传各种传闻,直到二年前突然横空出世。。。。。。说书人说的口干舌燥,眯了口茶。
“慢走,二位慢走。”那小厮连忙点头哈腰,送二位贵客离开。那蓝袍子的青年在底下略站了一会,神思不明,就离开,后方跟着的冷面少年见主子走了,扔了一锭银子给小厮,也追随前者的脚步匆匆离开。
“去去,去,没钱,听什么,回家听你娘将故事去”小厮拿着抹布再酒楼门口,赶着墙边偷听的孩童,那孩童们冲小二扮个鬼脸就四处逃窜开了。
“要知后事如何,且听明天分解”说书人收拾着杂物东西准备回去,人走茶凉,众人也是听够了热闹,人潮相继散去,今天的故事结束了,可城中的活生生的故事依旧还在继续。
夜色渐渐暗了下去,商铺陆陆续续的打烊。白昼城的打更人打着哈欠,举着梆子四处转悠敲打,忽见一阵阴风刮过,一下子迷了双眼,像是飘过去什么脏东西,打下一阵阴影,打更人连忙合实双手,念了句“保佑。”哆哆嗦嗦的继续走。
卢家堡的灯闪了又灭,一群人静悄悄的入了主屋。
“饶了我,大侠,饶了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只见一肥肠大耳,眼镜浑浊,一脸沉迷于床第之间的中年男子趴在地上,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露出丑陋的讨好之意,全无平日的嚣张做派。那绣着野鸳鸯地床上还暴露着一位半裸的花娘,屋子内皆是声色羁縻,不堪入眼。
那中年男子见自己用不上内力,全身经脉封结,心下大骇,连忙哀嚎的求道,手却悄悄地伸向内衣里,准备伺机而动。
“大侠,呵。”来人冷笑,身子修长,背着月光,见不到神色。
“自作孽,杀。”来人威严地落下一句,手肘顺势一动,黑夜里冒出几个黑衣人来,手起刀落,干净利落,唯有一闪而过的刀光剑影。
那男子痛苦的捂着胸口,支支吾吾地说不上话,突然眼睛瞪地铜铃般大,面色扭曲狰狞,身体抽搐,像是见到了什么来自地狱的恶鬼,立马断了气,四肢僵硬地躺在冰冷的地上。
那群黑衣人趁着夜色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在夜色中,无人知晓。
月色依旧是明晃晃的不知愁,冷眼看着这一切,卢家堡里依旧是静悄悄的,下人打着呼噜做着笑傲江湖的美梦,谁也不知道这稀疏平常的夜里尽是又断了一命。
这已经是这两年里的第六起了,皆是明着暗着与谢家庄有些关系的,众人皆是谈之色变,人人自危,江湖上恐怕又是一场浩劫。
远处的深谷里依旧过着不知愁苦的日子,花花世界的腥风血雨似乎完全被这峭壁隔断左右,时间在此不为所动,日出日落,风轻云淡,不知名的黄花肆意的在角落里开放,鸟儿的爪子轻轻略过清澈的水面,又一飞冲天。
“有立才有破,无招何来破解。。。。。。这剑术之道,讲究如行云流水,任意所至。。。。。。”远处传来浑厚的人声,只见那白须青袍老者躺在摇椅上轻晃,双目闭着,暖暖的日头照着人只想昏昏入睡,随意指点少年。
眼见那白袍的少年,乌发用一根青色的布带随意的绑着,光洁的额头还带着几点晶莹剔透的汗珠,几缕发丝在风中随意散开,说不尽的慵懒与秀气,幼眉弯弯,白皙的脸颊上带着抹不自然的红晕,薄薄的小嘴似笑非笑,手腕处的衣衫松松挽起,清丽难言。
那白衣少年在空中挽着剑花,美则美矣,剑气毫无杀意,灵巧过头,无实战经验,长剑在老人头顶划过,一勾一挑,轻轻巧巧,转折之际,天衣无缝,完毕,轻巧的落地,长吁了口气,笑颜如花。
“你这姿势倒像是。。。。。。”老头子突然睁开眼,低头思索道,又戛然而止。
老人话音还未落,明晃晃的日头中,突然直直的飞落一个人下来,长剑直指白衣少年的胸口,那白衣少年连忙举剑挡格,被剑气击的连退数步,脚下缓冲完毕,心下不敢再有松懈,连忙聚精会神起来。遂又提起长剑左削右劈,来人却不避不让,剑尖一挑,斜刺白衣少年,两人来来回回过招几次,皆无杀意可言。那蓝衣青年绝招本已变化莫测,似鬼似魅,白衣少年根本招架不住,长剑也随即脱手,“哐当”被挑在地。
“师兄。”穆少白看清是谁,连忙娇嗔的喊道。来人正是谢无眠,就见谢无眠挺拔的身上穿着件靛蓝色的绣纹袍子,简单地挽着玉冠,脸颊棱角分明,高鼻,薄唇,说不出的绝色瑰丽,浑身带着贵气,气质温润又带着不易察觉的疏离与冷漠。听见穆少白叫唤,眼角微微向下歪了歪,透出一股子难言的温柔劲,勾人魂魄,不知叫多少少女日思夜想。
穆少白激动像小孩子一样上串下跳,抱着谢无眠不放手,谢无眠也是任由其胡作非为。那白衣老头见不得二人含情脉脉,眉目传情,在孤家寡人面前眉来眼去,早就不见踪影。
“师兄,怎么现在才回来。”穆少白抱了会,才知道自己不知轻重,遂红着脸擦擦衣服,放了手,连忙询问谢无眠。谢无眠看着孩童心性的穆少白,心下甚是无语,又是好笑又是无奈。
“有琐事耽搁,顾晚了些。”谢无眠随意的拿手指缠绕着穆少白柔顺的发丝,慢慢的解释道。
两人静静的靠着,并排沿着石子路往穆少白的屋子走去,路过好些个桃树,肩头散落桃花无数。穆少白东问西问问了好些杂事,又问了在外间的趣事,谢无眠一一作答,毫无半点不耐烦之意,谢无眠突然停下来认真看着穆少白的脸,追问道
“那这次来,可以担多久。”
“马上走。”穆少白淡淡的说道,默默观察谢无眠的细微的表情。
“啊。这么快。”穆少白满脸失望,连跺了好几下脚,又羞恼低头,瓜子脸上就差写着我很难过的字眼。
“收拾东西,这次是带你出去的。”谢无眠看着穆少白的小动作轻笑,脸上都是欢喜之意。
穆少白连忙欢快的撒开腿跑向自己的屋子里,将柜子里的东西洋洋洒洒的洒了一地,皆是谢无眠送的,胡乱收拾行李。
谢无眠一人站在门外,静静的瞧着里面的人,不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