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民思存》鸿九

14、第十四章

　　“真对不起，要不是我也惹不出这么大个乱子。”小翠说道。
　　“得了吧，你看五爷那样，他就是看你们女人不顺眼。”胡文翰说道。胡文翰醉倒之后人事不知，可是醒来却发现小辣椒跟小翠正在房间里，要是从前，屋子里多出俩姑娘非吓死，可是这几天相处下来他却知道这两个姑娘不同别个，不禁性情不同，连脾性习惯都不同，所以也不诧异，看她俩守在这，桌子上早摆好了饭菜，倒更觉得这散发着土木气息的小屋像个家了。
　　“你又知道。”小辣椒说道。
　　“你不知道？”胡文翰一边洗漱一边说道。
　　这时候糖官也来了，于是四人一同吃饭，吃完饭又一同出来，聚在后面的老树下聊天，小辣椒跟小翠坐在树上，胡文翰跟糖官躺在地上，胡文翰忽然坐起来说道：“我知道你虽然跟五爷相互看不顺眼，但你也还是敬重他，但是别跟我说你不知道他有偏见，这抵赖也没用，就说眼下小翠这事还有新当家这事，哪一个不是因为偏见。”胡文翰观察这么多天，小辣椒显然没受过啥现代教育，但是她本能有一种冲破束缚自己力量的本能，正合了自己脾气。
　　“他这么想我也不怪他，”小辣椒无奈叹道：“除了你跟糖官，哪个男人不这么想。”小翠也默默点头。
　　“这偏见不偏见我也不懂，可你们女孩子不容易，这我懂。”糖官说道。
　　“对，他们怎么想不重要，我跟糖官可不这么想，只要你愿意，我跟糖官一起帮你当上大当家。”胡文翰说道。
　　“你们？”小辣椒只当他们说笑。
　　“看不起我们？”糖官也不服气。
　　“切，怕你们没帮上我还把自己搭进去。”糖官跟胡文翰也都不容易，胡文翰他不知道，可糖官站岗放哨这么久本就是受了五哥的压制，他不想这时候再让他们有更多的麻烦。
　　“他俩一文一武，小辣椒儿，这下你走运了。”小翠忽然说道。
　　“切，是你们走运，没有我，你们一个个还不知道在哪呢！”这倒是真话，他们可都是小辣椒救出来的。她嘴上虽这样说，心里却仍想着自己的心思。
　　“矮油，当初大当家的要收留我，不知谁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胡文翰说道。
　　“就是，要不是大当家的好说歹说，我可不为你留在这山上。”小翠说道，换了个环境，小翠也终于有了一点笑脸。
　　“你们都不领我情，糖官……”看他们翻脸无情，小辣椒转而问糖官。
　　“我也是大当家的收留的……”糖官弱弱地说道。
　　看糖官如此说，胡文翰小翠忍不住大笑起来，小辣椒跳下来要打糖官，糖官哪能让她的手，轻轻一跳躲开了，小辣椒扑个空，大伙儿又笑起来，他们都担心小翠难过，所以故意的逗他，胡文翰看他俩跑来跑去还添油加醋的解说，不一会大伙就乱扭在一起。
　　闹了好一阵才停下，四个人都顺势躺在地上，又是喘气又是笑的，小辣椒忽然说道：“你现在也拜了香了，也该学点本事，干咱们这行光会写字可不行。”
　　“那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我就算现在开始学，学会也要好几年呢……”
　　“你不学，没准就没好几年了呢。”小翠说道。
　　胡文翰又笑道：“再说了，要是小辣椒做了当家的，我不学她也会给我口饭吃不是？”
　　“那万一是五当家呢？”糖官说道。
　　“呸呸呸，乌鸦嘴……”小翠不满地推搡他。
　　“好，这个当家我还作定了，你们既然要帮我，咱们这就想想办法。”小辣椒忽然坐起来说道。
　　仨人一听也坐起来，像模像样商量了一会，可现在凡事也没个头绪，说来说去都没个章程，东一句西一句总没谱，更甚者说着说着又要吵起来，好容易吵架平息，再过一会又困了，便只好先回去睡觉。

　　大当家的跟大伙儿商量完新当家的事，老五跟小辣椒更是较劲了，见了面也不说话，迎头碰上都侧着身子走。而自此上次之后，大当家跟老胡也都等着后续反应，上次公开的意见不合只好，这俩人也较着劲呢，他俩到没见面不说话，可也几天没凑在一处叽叽咕咕了，就是碰见也就相□□头，并无多话。
　　兄弟们到没啥反应，山上的兄弟，只要大当家的还在一天，他们就什么都不担心，虽然经过那天当家们的不欢而散，不少人心里都有了自己的小九九，可事情到底还没到那个份上，不管发生了啥，那也还是看大当家的安排，而这俩人作妖，那可不管自己的事儿，。

　　这天老胡又在院子里“闲逛”，心里琢磨这么多天早该有点动静了，忽见少林急匆匆进来，赶紧拦住问道：“干啥这么慌张，咋了？”
　　少林赶紧站住，说道：“玉麒麟来了，正在山门口呢。”
　　“他来了。”老胡稍一思量，问道：“啥事儿？”
　　“也没说，就带了一个兄弟，快到门口了。”少林说道。
　　“行了，去告诉大当家吧。”

　　“好，我去看看。”大当家的听说赶紧往外走，这时候老胡坐在凳子上晒太阳，俩人照旧没说话，大当家点点头自顾自出去了。

　　大当家将玉麒麟让到一边的小厅上，这小厅平时用的不多，陈设的都很古旧，上面两张大扶手椅，下面左右各一溜座椅茶几，都上了朱红的漆，有了些年头颜色越显厚重。房内既无书籍也没画迹，上头的座椅后面一张大案，铺了一整张斑纹猛虎的毛皮，墙角两个花架子铺了蓝布，放了两个苍劲虬结的大根雕，算是陈设，墙上面左边挂着两把弯刀，右边两张大弓，算是装饰，这屋子在山上也算雅致了。
　　大当家还没进屋他先站起来抱拳：“听说大当家的挂了彩，前几天想着你们忙乱就没来，这两天得空我备了点东西来看看您。”
　　“坐，坐，多谢你记挂着。”
　　旁边小弟拿出两个匣子，玉麒麟打开，大当家的一看，一个盒子好大一颗山参，有二指宽的粗细，参须四散开来，仿佛绵延不绝。玉麒麟又打开另一个盒子，一块碧绿的玉璜，有巴掌大小，光晕柔和花纹繁复，这两件东西可都价值不菲。
　　“哈哈，”大当家的笑道：“上次你救了小辣椒我还没来得及谢你，你小子又送了这么重的礼，我可不敢收啊。”
　　“嘿嘿，”玉麒麟也是一笑，说道：“我也不跟您绕弯子，今儿个专门来看您那是真话，可我也不光来看您，顺带着有我自己一件终身大事，跟您商量商量。”

　　“嗯，请讲。”大当家说道。
　　“我也是快三十的人了，虽是落了草，那也想成个家，咱们这样人，那庄户人家是不愿意的，我左思右想，还是找个熟识的，令爱我们也认识了好多年，她的脾气秉性我也都知道，她口里虽嫌弃我，我却知道她在我身上有心……”
　　玉麒麟今儿这话算是很缓和了，他这老粗能说出这些话也不容易。老胡说道：“既然是这事，那叫小辣椒过来一起商量商量？”
　　大当家点头，小辣椒这两天跟糖官胡文翰小翠几个人满山跑也不见个人影，这话还没提过，这事虽然自己同意了，可她被自己惯坏了，还要看她同意不同意，这后面的事才有个章程，于是说道：
　　“咱们江湖儿女，不讲那俗事的规矩，我这闺女也让我惯坏了，这事我却替他做不得主，我且把她叫来，看她怎么说。”
　　过了半日，小辣椒迈步进来，直朝着玉麒麟说道：“你咋来了？”
　　玉麒麟看见她也笑了，说道：“我咋不能来，看看你还不行。”
　　大当家跟老胡看他俩光景说了两句话自己出去了。

　　“咋早不来晚不来，偏这时候来？又跟我捣鬼呢。”小辣椒也猜到了。
　　“哈哈哈，啥也瞒不了你。”玉麒麟就喜欢这直爽性子，说道：“这不听说你们家的事，帮你来了。”
　　“你这是帮我呢？”
　　“那咋不是帮你，”玉麒麟凑近点说道：“你看看哈，咱俩结了婚，那我的人还不就是你的人，到时候你们那五爷，还敢挡路？”
　　“去你的，你这又听谁说的，”小辣椒推开他，说道：“我嫁给你，那我们坝子山的人还不就是五哥的了，就算你桢帮我，那最后这坝子山的人也得算你的了，你这买卖做的倒好！”
　　玉麒麟眼睛一瞪，说道：“那你不是想当家？要不是你，我还不稀罕别人的人呢。”
　　“行了你，”小辣椒站起来，说道：“不管咱俩啥时结婚，这坝子山都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玉麒麟一下怔住，问道：“那你，不打算嫁给我了？”
　　“这是两码事，我跟老五的是一码事，跟你是另一码事，等我们山上的事完了，咱俩再商量。”
　　玉麒麟抓了抓好几天没洗的头发，说道：“到底是想不想当啊，你咋还不领情？”
　　小辣椒歪头看着她，说道：“是五爷撺掇你来的吧，他咋跟你说的？”
　　“说你们这抢着做新当家的，让我来娶你，怕晚了就娶不到了。”小辣椒一脸恨铁不成钢，压着性子听，玉麒麟接着说道：“我想着他说的有理，可是那也不能让你输给他啊，我这不想着给你帮忙来了。”
　　小辣椒手指尖戳他脑门，说道：“你呀，”后面却说不出来，伸手拉他起来，说道：“你回去吧，东西收下了，结婚的事再说。”
　　“结婚的事再说？”玉麒麟有点急，说道：“你做了当家 ，不会不要我吧。”
　　“去吧去吧，”小辣椒笑道：“反正咱俩的事是咱俩的事，但你的兄弟还是你的，我的兄弟也还是我的。”
　　“切，到时候还真这么分？”玉麒麟嗤之以鼻，哪有嫁人还自立门户的，现在不跟她争论，到时候看她不乖乖听自己的。
　　“行了，快回去吧，不然赶不上晚饭了。”小辣椒只是推他出去
　　大当家的看见他俩出来慢悠悠王国走，只当没看见她俩拉扯，说道：“这咋出来了，吃过饭再走啊。”
　　玉麒麟笑笑，说道：“不了，回去还有事呢，你们忙着。”
　　大当家的便亲自送他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