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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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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晖病了
虽不是什么大病,但却让府里上下都开始忙起来,主子虽不重视,但做奴才的总要尽心尽力的照顾。不过大家似乎都对这场风寒不以为然,包括孩子他爹妈,因为谁都不会想到,这场因孩子贪玩着的凉会加重,甚至,要了这孩子的命。
当然,这是后话了。
“玉檀,今天我要值夜。这茶已经准备好了,待之后时辰到了,你按照我教的法子泡好,交给一水,书房你进不去的。”张晓开始换上值班的衣服
离玉檀和张晓相见的日子以相去十几日,玉檀事情上手很快,学泡茶的速度也比上一世快了。其实适应能力也挺好的,从一开始听张晓说奇怪的词啊句子的说一句问一句,到现在不闻不问,也够磨砺人的。
【端德院】
张晓早早的到值班的地方等着,本以为嫡福晋喜欢清静,可是院子里一片热闹洋溢,小厨房的炊烟飘得老高,张晓进不到屋里,自是疑问中,突然听到老嚒嚒扯着嗓子喊:“今个王爷要来,你们手脚都给我放麻利点。”
张晓呆了,直愣愣的傻站着,直到指挥的嚒嚒来训斥她,才回过神来,张晓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自言自语道“这是你的工作,别瞎想”。便走到耳房,和其他人谈好交接时间,然后就随便寻了个地,静静的坐着,坐着
[亥时]
“木兰,该你值夜了”
上一班是一水,到了时辰自然叫张晓来替,她赶着回去睡觉,明天还得处理大把大把的事情。张晓也只轻轻应了声,便向主阁走去。
正好是就寝时侯,张晓只是在门外守着,并没有什么实际的差事。猛一抬头看见漫天的繁星,嘴里叨叨道:“古代人习以为常的繁星,到了我们那个时候,便是丝毫踪迹也难寻。”便开始兴致勃勃的数星星。
天似乎离地很近,就像紫禁城一样,一个京城里住着许许多多的人,而皇上就在离他们不远的远方,却是看似近,可是大多数人是一生都无法走进那个皇城。而胤禛,我离你不也是如此,可望而不可即么?
张晓陷入了沉思,不过地球还在旋转,西洋钟的滴答声还在养心殿里回响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在寂静的夜里发出了不小的响声,张晓惊起,头低的沉沉,视线中突然出现了胤禛的衣袍摆,上面有她亲手绣上的木兰,那是胤禛的愿----身披木兰,高洁之士。张晓惊喜的抬头,却猛然发现是乌拉那拉氏的脸,和她衣衫不整的样子。女人很美,嫣红着脸颊,肤如凝脂,眉如远山的形容毫不为过,张晓愣住了。
乌拉那拉氏斜睨了一眼,径直向前走去,张晓依旧没有动作,女人或许只是出来透气,心情不错,并未理会。
直到听到又一声吱呀,门关上了。
关上的究竟是什么?张晓瘫坐在地上,开始面无表情的流着泪。胤禛躺在房里的榻上安睡,那自己呢,自己又算什么?养心殿里日夜相对的场景仿佛还是昨天,终于明白那时胤禛心中不舍,雕花轩窗隔开的不只是一对璧人,还有相思相望不相亲的两颗心,当马尔泰氏寥寥几字被刻在绿牌,置于银盘中,哪怕夜夜承宠,那她和那些女人又有何不同?将她置于养心殿内,关系又人人尽知,胤禛他自己又承受着多少压力?可一切都晚了,晚了。
哪怕我此生尽力陪他,可是,呵,只是一扇门,娇宠承欢的不是自己,是他的妻,而自己呢,又是什么?不值一提的痴心人么?
张晓瞬间站了起来,呜咽着跑回了自己的房间。手捂着嘴,是因为不能让别人听见;就像必须捂着心,不能让任何人知觉;必须闭上眼,不能流出情意。哪怕强颜欢笑,也尽是苦味,可自己不能说,对谁都不能说。当年紫禁城里胤禛拉着自己手说的话还似乎在耳畔回响:“在这紫禁城里,有些话是一辈子都不能说出口的,我希望你懂。”当时自个儿好像是明白的样子,可她真的懂么?若是真懂,为何还走出紫禁城!他也许还是包容多了些,溺爱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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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檀或是被惊醒,连忙来看,入眼的却是一株病态的木兰,不再有往昔清洁模样,反而有些萎靡不振。
木檀本想问个究竟
张晓只是摇摇头,将腰牌摘下,递给了木檀,没有再说什么。
(下)
张晓躺在床上,将自己窝成一团,这本是一个人来到世上的第一个动作,但她没有母亲身体的包护,笼罩着她的只有凄冷的月光,她也只能自己抱着取暖,此时,张晓觉得自己是宇宙的遗孤
终于,哭过了,痛过了,骂过了,只好拾辍拾辍心情继续干活,把那些不好的事情抛去脑后。
“记住,这次,你是张晓,不是若曦。你此生就是来还上一世欠下的债。”张晓对自己说,况且也没发生什么不是么?张晓这样暗示自己。
终于在长长一声叹息后,张晓将这件事埋在了一个不知名的角落里,换下了值班的衣服,摸着黑走到花房。此时天气已凉意浮浮,张晓套上了一件自己的青绿色长袍,没有再花心思去找马甲配,青衣上木兰片片,甚是清雅。
【花房】
张晓此时已可以自己进去接了,是因为小厮发现张晓比他更不会出问题,她几乎是以一种虔诚的姿态在接露水,水泽木兰种植的地方外就像护城河一样围着半步宽的一圈水池,中间能站住脚的地方太狭隘,可张晓几乎都是跪着,在秋分已过之后,早上三四点钟正是最冷,可她从不在意自己的衣裳被水打潮。
今天也一样,张晓半跪在地上,树不高,上身立着正好与树比高,上身坐下正好能接到底下的。虽然是跪着,但上一世毕竟在宫里呆了那么多年,依然身姿风雅。再加上一身青色长袍,远远看,仿佛木兰仙子立于树旁。
“你怎么在这?”胤禛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