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校园小言叶良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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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什么时候注意到叶良辰的？赵日天自己也不清楚。记忆中只有一个安静行路的意象，无意间的一瞥惊艳了时光。
彼时叶良辰戴着一副黑框的眼镜，标标准准的优等生模样。他抱着一本厚重的书，与身旁的女生在林荫道上慢慢地走着，不时偏头交谈。笑起来的时候温文尔雅，书卷气十足。午后的阳光透过梧桐树交错的枝条在地上投下斑斑点点，树上的鸟雀未曾惊动半分。
——品学兼优的学生会会长和他青梅竹马的院花，像极了校园言情文里天造地设的男女主角。
赵日天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恨恨地盯着二人的背影磨牙，也不知那酸溜溜混杂着羡慕嫉妒恨的怨念是单身汪的悲愤还是其他不知名的原因。
“汶济，外联部的策划案定得怎么样了？”
“已经开始准备，但考虑到各院特团都需要拉外联，今年的赞助怕是有点难。初步定位两家，其中一家提出的要求过于苛刻，目前还在协商中。”李汶济公事公办地回复完，合上笔记本，撩了撩垂落在肩头的长发。她趁着这个动作扫了身后一眼，目光里带上几分了然。
她突然向前迈了一步，蹦蹦跳跳地转到叶良辰面前，笑眯眯地轻声说道，“话说……会长大人，你被一个痴汉盯了一路哟。”
“……”叶良辰下意识地回头，目光直直地与赵日天相遇。叶良辰愣了愣，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继续向前。
“你啊……”李汶济无奈地扶额，似真似假地感慨道，“在某些方面真是迟钝的可以……”
叶良辰温和地笑笑，不置可否。
那时候叶良辰还不知道，赵日天在他回头的那一刻已起了恍惚的心思。
那时候赵日天也不知道，那一点微妙的感情如同种子埋入地下，不可遏止地生根发芽，开出绚烂有毒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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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公选课出勤率总是不高，加上老教授的课程枯燥乏味，多数学生会选择坐在后排睡觉，或是直接翘课。
在这种情况下，十节课逃八节课的赵日天能坐在叶良辰的旁边，倒颇有些冥冥中注定的意味。
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他手里的书，是雅各布·布克哈特的《世界历史沉思录》。
老师的确以此为主讲，赵日天仍是有些惊讶于眼前人的学霸程度——对于这种略显深奥枯燥的书也能坚持看下去？却在下一秒了然，眼里染上了几分笑意。
叶良辰将书在桌上摊开，翻过几页，伪装好认真听课的表象之后，开始坦荡地睡觉。
他低着头的时候微长的刘海自然地垂落，纤长的羽睫投下阴影恰到好处地遮掩了墨黑的眸子，面容精致清秀，均匀绵长的呼吸为这个画面加上一个小小的脚注。
赵日天像是入了魔怔。讲台上老教授拖长腔调讲课的声音似乎都消失不见了，满世界只剩下那个安静的身影，和着忽然绚烂起来的心意，一并定格在斜照进窗的一米阳光里。
他想伸出手去碰叶良辰的脸。手慢慢地伸过去，就快近了的时候，讲台上的老教授咳嗽了一声，惊得他立刻收了回来。
“来……关于布克哈特历史观的思考，为何布氏预见世界历史的发展充满了危机？……我就随便点个人吧……”他拿起了花名册，眯着眼睛看了半天，“叶良辰。”
身边的人在听到老教授咳嗽的时候就醒了，显然已摸透了他的习惯。只见他从容不迫地起身，娓娓而谈，清冷的嗓音在教室里掷地有声。
“……布氏作为一个悲观主义者，他认为历史往往‘今不如昔’的。现在的艺术家精神受到了压抑规范，缺乏发展需要的是自由。国家和他的公民在利益的诱惑下越来越贪婪，维也纳体系下的均势越来越成为……”
……又是这样。
赵日天看着身旁的人，谁也没有发现他的眸色一点点变得幽深。
他又想起不久前叶良辰在国奖答辩上时举手投足的风采。
这些都一遍遍地提醒着他，他和面前人的差距……怕是赶不上啊……
下课时教室里的人陆陆续续地离开，叶良辰起身欲走，赵日天突然拉住了他。
“……赵日天？”叶良辰疑惑地偏头。
赵日天听到叶良辰喊出自己名字的时候，眼中划过一丝欣喜。
他看着眼前不设防的人，轻声说：“会长别急着走啊。”
“……”叶良辰沉默了一会儿，“如果是关于学生会的事情……”
“不是。”赵日天低低地笑着打断，“没有公事……就不能找你么？”
他突然站起身，站在叶良辰面前。凳子摩擦地面，在空旷的教室里发出尖锐的声响。
赵日天比叶良辰略高，此刻居高临下地俯视下来，竟带出了几分压迫感。
“也不是不行。”叶良辰闻言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干脆抱臂顺势向后倚在了墙上，气定神闲地直视着他，略显调侃的语调里不经意间带上了学生会会长的风骨，“良辰不介意扮演一下心理委员的角色。”
赵日天有些愣神。
眼前的人谦逊内敛依旧，温文尔雅依旧，但似乎没有一个词能与现在的模样完全契合。这样的叶良辰与平日所见有些不同，怡然自得的表象下透着不容忽视的骄傲与张扬。
果然还是有差距啊……
意识到这一点，话语已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总有一天，我也会达到你的高度。”
叶良辰像是也没料到对方会甩出这么中二的话语，他缓缓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赵日天脸变得通红，终于在对方几乎绷不住的气场里笑着应道：
“好啊。我等着。”
下一秒，叶良辰好笑地看着灰溜溜离开教室的赵日天的背影，无辜地耸了耸肩。
某人的道行还是不够啊。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校园小言叶良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