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三章 那么一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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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工作结束，楼外早已灯火通明，不经意舒展身体关节，随即扭曲了面部表情，收拾桌面关上办公室的门，大办公室里还有好几人在加班，神情专注。
找了间看上去干净的餐厅，不会做饭自然是到外面吃，长年下来他习惯了。吃过回家洗个澡上药，他是会照顾自己的人，每回跟人打架伤了或迟或早会去医院或去药店买药。给自己擦药同样是习惯，身边没有人可以给他擦，直白点不允许吧，不想麻烦别人，这种事对他来说太频繁，只要还有一只手，自己还动得了，就不需要别人帮忙。
指针指向十点，泡杯茶上网查查资料，茶喝了一口卡洛儿狂电急催，再三思量下换衣服见面。
裴眩陪小姨逛街，女人对物品的执着他从小领教，因而麻木地陪同。
巧得很，他看见不远处一个金发外国美女心疼地抚着沈桑墨的脸，很快要对他身体上下其手，未遂。
小姨见过沈桑墨，是裴眩第一唯二带给她看的人之一，她对周晓翔更满意，这个前任太不懂与长辈沟通陪伴，最基本的微笑都不见得多真实，为人处世过于冷淡，说白了简直是太懂社会规则导致不谙人情世故。周晓翔是个警察，有正义感又体贴孝顺，有空会跟裴眩去看她陪她一起做饭……啊，如此乖巧懂事的孩子怎么能让人不喜欢。
周晓翔下班到珊姐那接裴眩，又喝得烂醉如泥。
被扶出去冷风一吹，裴眩稳住身形再三打哈说没醉，周晓翔眼底没一点信任。他尴尬地笑了，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够了。离自家酒吧不算远，附近有个广场，掏出烟盒打火机，他抽起了烟。
以前他会带烟在身上，闲时吸一支，他通常只喝酒，心情不好时他两者都会抓在手。和沈桑墨在一起他几乎没抽过，分手重回了未认识沈桑墨之前偶尔吸一支。
他看到那名女子挑选围巾，他看得出沈桑墨对保暖围巾颇为不在意。还是这样啊，不会照顾自己。记得以前在一起冬天沈桑墨是非常积极围的，原因不是保暖，而是遮掩，在学校却是扔在一边，根本不当围巾是保暖用品。
陪伴他往广场走去，周晓翔默默在心中猜测，猜测内容离不开裴眩前任。
他们坐在广场的围基上，裴眩一口口抽烟，安静地看着将午夜人群稀少的广场，他醉得挺厉害，就差没倒，周晓翔看着黑压压的树木。
太过寂静，太过无聊，周晓翔索性趁他醉得不清醒让他讲讲前任的事。
醉意上头，他无心思考其他，刚好，他有一肚子话要说，以致于搞不清身旁坐着的是谁。
吐出一个烟圈，裴眩的眼神变得悠远。
“他是我见过的最诚实纯净的人。”
因为真实所以干净。
“第一次真正接触，是送联姻未婚妻回学校，那晚我喝醉了，他呢，去找韩斯，回去经过差点被我撞了，看在韩斯在吧里帮我一次，这是一场单方面交易，他希望我能在往后帮韩斯。他所不知道的是，那晚黄营找了两个人，要替韩斯出气qb他。”
“他身手那么好，不可能成功吧。”周晓翔批评他们犯罪的同时感叹他们的愚蠢，黄营他见过两次，结婚了，但不着家，依旧在外潇洒留妻子守活寡传宗接代。
“不，”裴眩否定了，“他们带了电击棒。”六年前沈桑墨像普通学生一样不懂社会人心险恶，如果不是半路随手帮了他一把，后果不堪设想。
这次，周晓翔瞪大了眼睛，“那他……”
“没成功，一念之差，他扶了我。”
松了口气，纵使那个是男友前任，身为警察的使命使他对市民人身安全怀着责任与义务。
如果当年让他知道他差点被人□□，那呆子还会不会那么天真地以为男人没什么贞操担心。这事一直没跟他说，不敢，依他的性格要让他知道了，黄营强子两人绝对不好过。
“他有温和的一面，他的温和一般都是对比自己小的人，对同龄或大的人一般都是礼貌。
他看着人不错，其实人着实冷漠，他不自私，却是不让自己失去太多伤害更多人而斩断后续。”
裴眩说得很慢，明明只有几句话罢了，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又花了很长时间进入自我空间。
——空闲时间他几乎到哪里都捧着书，似乎除了书便再也不懂其他文艺，又或者说完全没兴致，常说人没有十项全能，作为其他才艺完全残缺亦无丝毫意愿，他要将喜欢的事进行到底。
——他偶尔吐出来的言论让人无法接受，拿一堆以数字排列的观点跟你理论，自尊心高，个人主义，不太会听从他人对他的建议，唯我独尊，公报私仇，情商低下……
——他会让周围冷场，他没有幽默细胞，偶尔几次只会是冷笑话冷幽默，一般不开玩笑，有人要说他开玩笑，那人绝对是开玩笑。
——他不会照顾自己，是个家务九级残废，悲哀的是自身洁癖逼得他至少要会搞卫生。
——他不喜欢说话，但一说起来就是满嘴道理，其中夹着60%他的自主观念。
——他很诚实，说的话75%是真的感受，15%是假意正面安然背后设陷阱，剩余10%是考虑现状该闭嘴的空间。
也许过了很久，也许分针前行了几分钟，裴眩笑着总结：“他是只可用来仰慕不可一起生活的类型，跟他接触得久了，你会发现他一切都挺好，就是绝对不能一起生活，跟他待不了几天，所以能踏进他生活圈子里的朋友少得可怜。”
一群年轻大学生打闹走过，周晓翔手撑在后面仰起头，天空黑压压的，看不见一颗星，可是，他看到裴眩眼中的天空有星星，风声又起，他笑了：“……这样啊。”
裴眩变了，自打沈桑墨出现以后。
忧郁的裴眩，附加忧郁的周晓翔，不安与惶恐在他们之间环绕，稍一松驰便会趁虚而入。
受影响，路过员工纷纷绕路而行，中枪机率大，走路需谨慎。
预料到在朔阳跟沈桑墨见面机率大，不过裴眩不曾想到再一次见面来得如此之快，仅隔了两天而已。
裴眩不是无故来到酒店的，今天是表妹出嫁日，他这个表哥自然得到场。隔壁也是一家酒店，规模跟世伯家的酒店一样大，他跑到两栋酒店分隔线抽烟，接待来宾的家人大有人在，只要在重要环节近前便可。
烟雾缭绕中，他听见熟悉的声音，英文他听不懂，来人的声音他听过不忘。于是他朝隔壁酒店走去，果真看到了那个人和一个外国人握手。沈桑墨脸上和嘴角的伤还在，就知道伤得不轻，一定不能放过那个黑人！
“Teniamoci in contatto.”[请保持联络]
“Ok, bye!”在对方伸手前摘下右手套握手，沈桑墨微笑道别。才转过身，他看到裴眩就站在离他不足三米远处。烟味随着他走近进入嗅觉范围，他皱起眉往侧边绕走。
印象中裴眩极少吸烟，自从自己被他呛了一回他从不带烟在身上，几乎将烟列为禁品。无资格询问再燃烟原因，拒绝跟这人再有过多牵扯。
见他皱眉，裴眩疑惑了一下，找出了原因，迅速灭了烟连烟盒扔进垃圾桶，记起他厌恶自己身上有烟味，会因此将自己丢进浴室。
“桑墨！”他追了出去，然而沈桑墨选择性失聪，情急之下抓住了沈桑墨一只手腕。
被抓住的正是左手腕，因跟顾客握手沈桑墨左手拿文件夹，内心排斥他的触碰而条件反射抽手，“松开！”文件夹拍掉了，此时他们正站在马路上，路人因为他们的动作聚焦了。
合同，出门没带备用手套。沈桑墨脸色不太好了。他不责怪裴眩三番两次坏他事，没什么意义，如果可以，他拒绝跟他说话遇见。
他的动作停顿了两秒，裴眩想，掉在地上的白手套沾上了泥土，文件夹被无防备的路人踩了一脚。其实他可以马上捡起来拍干净的，但是……他过不了心理那道坎。随之蹲下，再次抓住他的手，同样像刚才一样一触即闪。轻声叹息道：“我的责任，我来吧。”
他裴眩的猜想跟沈桑墨内心闪过的八九不离十。
裴眩了解沈桑墨的习性只会日日变本加厉，沈桑墨这个人，别人弄倒了他的东西不道歉九成会让那个人收拾回来，原样的，用这个理由哪怕不说洁癖都可以让沈桑墨立马收手。
沈桑墨不是个吃亏的，只要可以利用，敌人无所谓，本身有部分责任在于裴眩，他主动提出捡起来沈桑墨自然接受，更何况他确实接受不了去拍别人踩过的文件夹。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三章 那么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