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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第二天褚乔醒来,沉默了一会儿,摸了摸后颈的位置。阿尔维斯对他进行了暂时的标记,使他好受了许多。但与此同时,日后用药将会效果大减。他静默原地许久,但被下身的黏湿弄得烦躁万分。
      他起身找找换洗衣服,去了公共浴室,却见垃圾桶里有好几团浆糊一样的纸,才知阿尔维斯昨夜只是看起来淡然。
      他的克制使他藏深情绪。
      两人到达阿尔法星座时褚乔开门见山托阿尔维斯替他买药。他既然对褚乔已经知根知底,褚乔便不必对他再有隐瞒。阿尔维斯满口答应绝不乱说,他也明白人言可畏。
      褚乔打开光脑查看新闻,关于他们学校的消息完全没有,好像万事平安。他又搜索了有关星际海盗的消息,依旧一无所获。
      褚乔骤然感到不安,因为帝国的人们好像生活在一个平和的假象里,万里无云的蓝天是糊上去的。
      他总莫名其妙地觉得风雨欲来,但其实万般平静,一切皆好。
      阿尔维斯买完药回来,尴尬一笑,说:“吃吗?”
      褚乔嗤道:“不然呢?”说着伸手接过药物,加量兑了水咽下去。
      “接下来怎么办?”褚乔问,顺便说了自己在网上搜索的状况。
      “静观其变吧,先等消息。”
      褚乔眯眯眼,精亮得像把刀子:“好。”
      两人在帝都悠悠然等着事件发酵,纸包不住火,何况是偌大的帝国名校。
      不出三天,就开始有人在云端上传小道消息,传播极快,半天不到便闹得人尽皆知,人人惶恐。
      褚乔对阿尔维斯吐露说:“我觉得我们可以借这个争取军部特批的学分。”
      阿尔维斯笑道:“真有野心。怎么做?”
      褚乔早有准备,单手掏出一个小型记录仪,轻轻丢给阿尔维斯:“喏。”
      阿尔维斯大赞褚乔聪明,轻笑:“你什么时候记录的?”
      褚乔嗤笑:“在你专心战斗的时候咯!”
      “万一他们已经有了这条情报呢?”
      “你先看看再说话。”
      阿尔维斯依言拿出分析器分析,半空骤然蹦出一连串文字。他定睛一看,这是敌方的计划表!
      阿尔维斯思索:“你是怎么弄到的?”
      “我入侵了星盗首领的机甲系统。”
      “你同步率很高?”同步率越高精神力越大,入侵对方机甲便越是小菜一碟。这是精神力方面的绝对压制,因为机甲系统与驾驶员神经息息相关,所以两机驾驶员精神力的碰撞便波及机甲。
      褚乔也并不羞于启齿:“也不。百分之七十多这样吧。”
      “那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借了你的精神力。”
      阿尔维斯好奇了,带着探究的笑:“……怎么借?”
      褚乔伸手触碰阿尔维斯的皮肤:“像这样。”
      阿尔维斯仔细琢磨,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就这样?”
      褚乔略带羡艳道:“你精神力太高了,一点小流失微不足道。”
      阿尔维斯闻言,闭目感知,才微微感到体内的意识流动。他看着一脸腆色的褚乔,眼睛眯起弧度,像光柔皎洁的月牙,眸子里静悄悄淌着水:“我真是捡到宝咯!”
      褚乔静静地站着,脸忽然红了,什么都没说,只欣然受了夸赞。
      他并非第一次被人夸,但这水一样的夸还真是第一次。
      他看着阿尔维斯,他柔弱吗?不,他力气要比自己大得多……可就是这样一个操刀舞剑的男人,却有菩萨心肠,女人一般的温柔,却又与那种温柔完全两样。……是的,这应该被称作宽容大度,他绝不会轻易记恨你,用一双公正的眉目去看你、看他,看整个世界,希望你好,然后真诚地对待你,夸赞你。
      他很真诚!褚乔下结论,多么难得!
      他又自嘲地想,然而自己还嫉妒他。
      褚乔出门便去市政厅打了一转。现在的世道就是提供情报也要疏通关系,高层人员日理万机,不愿随便理会尔等屁民,但真正的要紧情报又不能给底层人员看的,所以真想上报可谓难上加难。
      前台小姐正在处理公务,好不忙碌。现在大部分公司企业的前台都由智能机器人负责了,但政府机构破事大把,机器人满足不了高高标榜的帝国的需求,便保留了这个职位,为百姓就业做出不足道的贡献。
      那个小姐五官深邃,标准的欧美裔。
      褚乔上前道:“我想要上交一个情报。能换取特批学分吗?”
      前台小姐转过身,旋转座椅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有用的情报可以。学分数目按窃取难度和实用性综合评估后给出。”
      帝国的学校目前以学分制为主,攒够学分就可毕业,但军部的特批学分又与学校选课给予的传统学分大有不同。学校的学分意味着你完成了一个科目,而特批学分则意味着对帝国的特殊贡献,或者某一方面的杰出成就——在统一年龄段内。但是特批学分不能攒以毕业,而用做参加军部特别招兵的资格证明。说白了,拥有特批学分,就有了单纯发展一项长处的底气。你不擅长笔试?可以,跳过学习,前提是你其他方面十分优异。
      褚乔缺的正是这么一个扬长避短的机会。所以他一旦把握,就要死死攒紧。
      “我有一个很重要的情报。”
      小姐仰起修长的脖颈,露出奶白的皮肤。她处理多了繁冗的公务,也见多了招摇撞骗的人。她瞄了褚乔一眼,端身立坐,脊背呈一个优美的弧度:“对你来说天塌了,对帝国依然是小事。”
      褚乔一派淡然,恶狠狠腹诽:你老公出轨当然对帝国来说是小事。
      他又改换了一副情谊恳切的面孔:“真是大事。”
      小姐扔他一份电子文件,字小空多,足足十页,道:“这些空格全部要填。填完了送审,大概三两天吧。再决定是否要接受你的情报。”
      文件上各种问题一大把,但都在打擦边球,绕来绕去都不会说出情报的具体内容,只是给悉知世事的官员们一个大概的方向。
      褚乔看着头疼,却也一一填满,斟酌着在不失真的前提下尽量强调情报的要紧。最后在末尾签上一个响亮的签名。他思索了一会儿,又填上了阿尔维斯的名字。
      这样学分就对两人生效。
      褚乔填完后放下电子笔,剩下的就是等了。
      褚乔回到机甲停放场,阿尔维斯还在机甲里面。两人一齐惊叹了一遍帝国政府的低效,然后苦苦干等。
      两天过去,政府发来消息,要求褚乔携带情报载体来市政厅会面。
      褚乔跟阿尔维斯一同来到市政厅,空中浮着静止的动态光屏,信息瞬间转换,数据波动速度令人眼花缭乱。
      两人跟随机器人的带领渐至一个房间门口,木门紧闭,却又忽然自动打开。
      里面坐了一个长相凑合的大叔,文绉绉的胡须,凌乱的白大褂,嘴里叼了根烟,看起来云雾吞吐。
      他起身分别与两人握手:“你们好。我是□□,大尉衔。你们的情报基本信息通过了层层审核,现在由我来正式接收你们的情报。审核员判断你们的情报价值应该在三到七分的特批学分区间,具体分数将由我来决定。”
      褚乔一边礼貌地递出记录仪,一边暗暗思索:大尉衔,够格知道这条情报吗?
      大尉坐回办公桌,用分析仪调出其中信息,本来是不以为意的态度,瞎扫一眼后却心脏跳得老高。这是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圣玛丽学院入侵事件的星盗行动计划!他仿佛看到升职的曙光了,少校肩章在彼岸等着他呐!
      □□眯眼转身面对褚乔:“这真是很重要的消息!我会向上面如实禀报的。”他又翻翻找找,亮出一份文件,“这是学分的批准证明,我们双方签字便生效。”
      褚乔仔细阅读了条款,确认无误签完字后又转递阿尔维斯。最终定下的学分数是七分,再攒三分即可参加军部特招。
      “这个学分你们可以按比例分配,统共七分,你们各自估量一下自己的功劳,商量一下,双方都无异议就填上。”
      阿尔维斯看都没看那份文件,递还□□道:“我不用了。帮点忙应该的。”
      褚乔道:“你确定?”
      阿尔维斯微微点头,他便不再争执。他实在是很需要这个,因为他一点都不想把精力放在完全称不上实用的课本知识上。
      褚乔看得出来,阿尔维斯对这个是很随便的,可有可无。但无利不起早,他依然感激他。
      □□又再三确认:“你们是圣玛丽学院遭袭事件中的出逃者?”
      褚乔没过脑就道:“对。”
      “了解多少情况?”
      褚乔拿出一个小玻璃球,空中投影出一份分析报告,涵盖敌方机型、作战方式、武器等级等等,不可谓不详细。这两天他一直都在做敌情分析,甚至牺牲了他一直无比珍重的训练。
      □□大惊,阿尔维斯在一旁笑盈盈看着,真是准备万全呐!
      □□挺直腰杆,却不再端着,结实的肌肉跟白大褂相映成趣:“那我先不送了,过几天再联系你们。”
      褚乔冷眼看着那份证明,“善意”地提醒:“先签字。”
      □□抹了抹脸,愧道:“忘了,忘了。瞧我这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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