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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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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烬》——阿禾公子
楔子:
远古时期,盘古大神开天辟地,女娲大神塑泥造人,才有了如今的三界六道。几十万年时光消逝,天地聚集的灵力在天地间自成一域——荒域。
荒域之初,诞生四件圣器,随四件圣器诞生的还有四大家族。
冰族随冰焰而生,楚氏随修罗神剑而生,皇族随天典,隐寺随万魔珠。
就像要前进就必须历经战争一样,荒域成为众矢之的,四大家族率领荒域众人苦战数万年才得安定。冰族更是牺牲了第一任巫尊,但不管怎样,这场战争让荒域进入了新的文明时代,自此有了历年,史称荒历。
荒历一年,冰焰择出新的巫尊。
荒历十二万零七年,隐寺寺主白云夜亲入冰域。白云夜走后,现任巫尊坐化,本该继承巫尊的神女带着冰族圣器一夜消失,没了巫尊神力与圣器力量的支持,冰域气温迅速回暖,海平面升高,冰川破裂,植物因不适于环境纷纷枯死。
回温的冰域已不适合冰族人居住,好事不来,坏事却是成双。万年来,四大家族已不再如当初一般,尤其是被世人尊崇惯的皇族。如今冰族大难,他怎会错过这样好的机会。
轩辕帝发兵二十万直袭冰域,言令只要冰族人迁出冰域,便退兵。冰族陷入了内忧外患,看到昔日盟友,不免寒心,却也只能死守。十几万年,冰族普通的族人早已受不得外界环境的温暖。轩辕帝明摆着要让灭绝冰族。以冰族人的骄傲,哪里会迁移。战争一夕爆发,冰族利用地形优势才没有落败,但依旧被逼入了绝境。
“大祭司,放弃吧,投降吧。”
“呵呵。”滕进冷笑,看向轩辕帝不屑的扯了扯嘴角,“若是吾族巫尊还在,你轩辕敢来吗?如今这幅姿态像极了。”
“趋炎附势的狗!”
“大胆,陛下岂能容你……”话还没说完,身子便冻成冰块,了无声息。
轩辕帝只是看了一眼,也似没太在意滕井刚才说的话,只淡淡的问了一句:“大祭司难道不觉得您现在像一只丧家之犬吗?”
“我岂会丧家?冰族永生!”
冰族永生,这句话唤起了冰族人无限的斗志,冰族永生。
“哈哈哈,说的好啊。”
声音从天际传来,不过须臾,两个老人便站在了冰族阵营前,滕井连忙行礼,连轩辕帝也从马上翻身下来。众人见大祭司和皇帝陛下行礼,也都连忙行礼。
光头老者扶起藤井,笑眯眯道:“还记得我不?小娃娃?”
众人心里一惊,能称藤井为小娃娃的,那资格自是顶老。
“哪里能忘?”藤井恭敬应答,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这两个老家伙来了,冰族看来是保下了。
“轩辕帝。”白发老者开口道,“今日你便回去吧,顺便问问你们家老祖宗,可还记得盟约,若记不得了,我和白云自会让他记起。”
“是。”
轩辕帝翻身上马,颁下口谕,“退。”
连这两个老家伙都出来了,怎么能不退。
藤井见轩辕帝退走,再次执了一个古礼,“多谢前辈,冰族感激不尽。”怎能不感激,本以为今日便是冰族灭族的日子,另外两族的老祖宗,和第一任巫尊一起的老祖宗出现,只是为了保下他们。
白发老者望着冰域,那里,化开的大冰块零零落落的飘在海面上,只有中央,才有一座冰岛屹立。
冰族永生!这便是你们的信念,巫尊大义,白云与楚齐谨记,荒域众生又欠冰族一笔债。
两位老者御风离去。
冰族召开祭司大会,最终决定由威望最重,法力最深的大祭司藤井出域寻回圣器。
藤井受命,飞腾而去,耳边依旧响起祭司们殷殷的期盼,“大祭司,我们几个最多只能坚持十二年,请放心,十年之内冰族定然无事,请大祭司务必早日带回圣器,吾族存亡便托于大祭司了,老朽在这里替吾族子民拜谢大祭司。”
“拜谢大祭司。”
“拜谢大祭司。”
“拜谢大祭司。”
族老与族人信任的眼神,苦难面前坚毅不曾放弃的平凡的子民,深深依赖于这片土地的子民,好像这让他们不适的灼热的空气,一瞬间也舒适了。
藤井缓慢且郑重执了一礼,“藤井必将竭尽全力,冰族永生,谁也不可毁灭我们,谁也不能侵略我们。”
“冰族,便,拜托各位了。”
藤井离去,后方,是残损的土地及永不放弃的子民。
月晓,若你知道冰域会成这样,可还会不顾一切的离开,老夫交了二十几年就交出你这样的弟子。
失望的叹了一口气。
月晓,祭司院已经剥夺了你神女的身份,神女这个身份为你所带来的荣誉和责任,你怎么肩负的起?你怎么还有资格?
时光这玩意用白驹过隙来形容,丝毫不显夸张,不过一个回首,便是十年光阴。十年,整个荒域能改变多少呢?
江湖兴起一个门派,名为清印庄。该庄主人功夫出神入化,为人谦和公正,再加上该庄从不参与武林争斗,实力又是极强,颇为受人推崇,在武林中地位颇高。
冬日暖阳,林易陪妻子灵山赏梅,因牵挂家里的宝贝女儿,便提前了些时日回来。刚踏进花厅,便听管家来报,说小姐在后花园,有一个老者陪她玩。
“老爷,那位先生说找夫人,小姐对他很是喜欢,便一直住在庄子里了。”
“恩。”
“咱们去看看吧!”夫妻二人相携而去。
刚至后花园便听见了女儿娇憨的笑声,两人相视而笑。
“月彦真乖,可比你娘亲小时候乖多了,你娘亲小时候一天到晚的给爷爷惹祸啊。”
略微沙哑却又慈祥的声音传来,林易感觉到妻子的身体蓦然僵硬,关怀道:“怎么了?”
“我没事,咱们进去吧。”
“真的没事吗?要不先回去吧。”
“真的没事。”该来的总是会来的不是吗?
“爷爷,爷爷,娘亲小时候都惹什么祸啦?您给彦儿讲讲嘛。”
“哎呦,小祖宗啊,你别扯爷爷的胡子呀!”藤井心疼的将那一把白花花的胡子从稚子手中取出来,谁知小丫头死揪着不放,大有一副你不说我就不放的架势。
这一幕恰好让进后花园的夫妇两人看到,林易当即断喝:“林月彦,你给我滚下来。”爬人家老人身上,还扯着人胡子算什么回事?
可小丫头压根就不了她,转过头做个鬼脸依旧折腾藤井去了。
这臭丫头,就不能给老爹一个面子?
滕井放下林月彦,“月彦,乖,自己去玩,爷爷和你爹爹娘亲说点事儿。”
“恩。”林月彦似乎是察觉到了气氛不对,倒也乖巧的点头出去了。
滕井看着貌美女子半晌,方才开口道:“月晓,我找了你十年。”
“师尊。”女子正是当初逃离冰族的神女月晓,月晓上前对着滕井跪下。
滕进眯眯眼,避开了她这一礼,眼底满是嘲讽,“当年你于冰族危难之时离去,已经被冰族除名了。”
“师尊。”月晓抬头,眼里有着不可置信,冰族竟会将她除名。
“我也不再是你的师尊,你这样不负责任的弟子,我滕井可交不出来。”
“对不起。”
滕井默然,这个他曾经当女儿疼爱的小弟子,当真让他失望透顶。
“那一年,巫尊坐化,你本应该挑起冰族重任,可你却如何?你带着圣器逃离冰族,和你心爱的男子一起。”滕井指着不知何时与月晓跪在一起的林易。
“月晓,你并没有看见那一场对于冰族来说犹如灭世的灾难,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呢?那些守着家园的族人,那些被抛弃却从不放弃的族人,那些永远忠诚于冰族的族人!”
“月晓,你告诉我,这些族人对你的尊崇,你……”
“可,受得起?”
月晓以头触地,声音哽咽,“月晓受之有愧,愧对师尊教导之恩,愧对巫尊与族人的信任。”她竟不知,因她的任性给族人带来了如此大的伤害,“月晓,愿意抛下眼下所有的幸福,成就巫尊,尽月晓永生之力保卫冰族。”
林易看着月晓,嘴唇动了动,终是什么都没有说。
“不,月晓,冰族人不会让一个抛下过他们的人成就巫尊的。我并非要带你回去,不过是取回圣器罢了,冰族的巫尊,那是最尊贵的统治者,你不配的。你已经被逐出冰族了,把圣器交出来吧。”
“是。”
冰域,那是她的根啊!不过,又要怪谁呢?终是她自己放弃了冰族。
滕井取了冰焰,便走了,只留下一枚白玉,“这是我从祭坛里取出来的,替我赠与月彦吧。”
月晓接过白玉,朝着藤井离开的方向静默的跪着。
夜幕降临。
林易起身,抱住月晓,“月儿,哭吧。”
一直压抑的情绪瞬间爆发,月晓紧紧地回报住他,嚎啕大哭。
其实,我才是最自私的人吧,刚才,我有多怕失去你,你知道吗?月儿,林易发誓,此生必尽我全力呵护于你。
这个为他失去了一切的女人,如今也只剩下他了。
轩辕皇宫,帝宫密室,轩辕帝与当朝五皇子轩辕越正捧着一张泛黄的纸思索。半晌后,轩辕帝对轩辕越道:“小五,朕给你两支幽冥军,你务必在明晚给朕毁了清印庄,连只庄内的苍蝇都不许放过。”
“儿臣遵旨。”
呵,滕井,这下你冰族百年内怕再也没了巫尊,朕倒要看看你如何带领族人垂死挣扎。
身后,纸上的字渐渐消失,却也依旧有着轮廓——诛杀神女。
次夜,大雪纷飞。
轩辕越带着两支幽冥军悄无声息的潜入清印庄,梦中熟睡的人们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同,直至深夜里传来凄厉的惨叫,才惊醒了众人,一场屠戮在暗夜里和着大雪为武林写下悲凉凄惨的一夜。
翌日,天空放晴,人们后知的发现,清印庄被灭门,无一生还。
断壁残垣,看到清印庄的人们心里不由凄然。不过一夕,原本壮阔的山庄只余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