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二章 约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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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已是晨曦方至，四方的窗框里各边儿挂着一弯月牙和一轮白日，浅浅的，蒙着薄雾不易分辨。
郑远真一手拢起最后一些窗帘，将它别在了帘钩里，便依着窗框向外望。
今天，是金尚民与自己约会的日子，虽然如今外界的风波尚未平息，两人携手外出极有可能遇上不必要的麻烦，可她心里头却也是极期待与他漫步街头，随意度日的时光的，似乎潜意识里总觉得那是弥足珍贵的一般，觉得来日即使未可期，也盼着曾经拥有过。
走去壁橱边，打开门想找些能遮掩伪装自己来的服装，可赫然入眼的却是安静躺在那儿的包裹。她往床沿边坐去，悠悠地舒了一口气，再一次翻开了这个包裹。
与第一次触及的感觉一样，那东西通体冰滑，极为沉淀，难怪那时让自己误以为是类似书籍的东西，却不想是这么个泛着幽光，玲珑剔透的水晶长颈壶，壶嘴貌似莲叶，柔和地向外翻起，壶身由磨砂和透明两色相交缠绕，饱满而富有立体感，并一路上托流畅出纤长秀气的壶颈来。水晶壶还有一个烫了金的托盘，上面还篆刻着一排小字，写明了年份和奖项的名称。
这是Jill出道后得的第一个奖项。郑远真翻开随水晶壶一同寄来的卡片，里面便这样写着，这也是卡片中唯一的一句话。是想要表达一片冰心在玉壶么？她看了一眼那水晶壶，还是在提醒自己他出道以来的艰辛与处事的无奈？她又看了一眼那张卡片下的落款——陈仲伟，这是退下Jill光环的心迹，抑或是披上那层伪装前的最后一次释放？
摇摇头，她将水晶壶等东西又一并归置进了壁橱，礼物虽然贵重，只可惜，内里却是空的。
换上一袭黑色的及膝羽绒服，找出了夏天都不怎么带的墨镜，又套上了米色羊毛质地的窄边小圆帽，郑远真认真打点了一番之后，终于打开门，跨出了属于自己的新一篇章。
虽然同住一屋，但两人还是约在了酒店的大门口见。照着约定的时间，郑远真匆匆来到门口，见金尚民已然等在了那里，同样的黑衣，黑眼镜，配着一顶白色的鸭舌帽，活脱又是一个裹粽子般的装扮，两人见了不仅相视一笑。
“准备好了？”金尚民笑得阳光，给这清冷的初晨平添了不少温暖。他朝着郑远真手掌一摊，同时，扬了扬眉毛以示询问，直待她盈盈一握之后便紧了紧手，仿若要抓牢的是这片刻的光阴一样。
“去哪儿？”郑远真感受着他手中的温度，心想即便什么事都不做，就只这样走也是好的，对她来说，如此的安宁就是最渴求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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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世事如何变迁，不管你是喜是忧，世界总在照常地运行着，而且，在你所不知觉的地方运行着。
正当郑远真与金尚民携手同游之时，那些与他们直接相关，又或间接相关的人们，也正按照看似他们自己的轨迹，与他们不休地纠缠着。
“林总……”见林总没有回答，只是一个劲地看着电脑屏幕，唐骏便又叫了一声。这一大清早，身为公司的一把手并没有因为事情告一段落而稍事休息，倒是马不停蹄地将他招来了办公室。
“订婚的消息登出来后，的确对Jill的绯闻略有抑制，但金尚民先生在那天做的事，说的话却引起了记者的诸多猜测，也不是没有演变成四角绯闻的可能。至于合作方，我们也还不确定他们会有什么样的反映……”
“猜测？”林总突然开口了，“哼，很多人等着看我们的笑话呢。”他站起身来离开了电脑旁，慢慢地踱起步来。“升龙等着机会把绯闻愈演愈烈，其他的制作方等着看我们如何处理与泰宇的关系，记者们等着新闻生出更多的新闻，呵呵……”他仰天打了个哈哈，“不过……”林总朝着唐骏挥了挥手，示意他到电脑前来，“你来看。”
一条呈急剧上升趋势的红线跃入了他的眼帘，像一条冲天猛龙朝着收视指标矩阵图的顶端冲去。“这是最后一集的收视率，我们都不要忽视大众的力量。他们是我们服务的对象，而他们，也是我们的制造对象！”
唐骏深觉林总不是一个善于亲近善于教授的能人，但却总觉得他的每次反应都能让自己反复参详，回味甚久。离开他的办公室，双手插在上衣的口袋里，慢慢地走着，一步一步的节奏跟随着自己的思绪，林总的话仍然盘旋在脑中。
“这段日子，我们都太关注在这一件事情上，似乎有些疏忽了什么。”林总一根手指“笃、笃”地敲在书桌上，脸上的表情时而凝聚，时而不定，沉吟半饷才抬头问道：“最近，赵剑峰都在做些什么？”
“似乎经常和他的一些小兄弟流连在酒吧。”
“哼，不成大器！”林总整个手掌覆在桌面，发出一声闷响，“像他这样，我怎么给他机会？看看人家黄立，才出道多久，比他可要老道得多！”
唐骏想了想道：“我看他，心里有怨气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早在《冬日》选角的时候……”
“比那更早！”林总比了比更前的沙发示意唐骏坐下，自己也跟着往老板椅上一靠，随即抽起烟来。“现在林星和Jill宣布订婚，估计对他的打击也是不小，让他们分开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他吐出一口烟，遮盖住了眼中的光芒。
“这个，我已经查过，和赵剑峰的合约已经不满一年，估计升龙那里也是打听过了的。”唐骏适时地接道，并翻开记事本，又再次确认了一番。
“是么……”林总又吐出一口烟雾，显然也在思量着这个问题。“老叶那只老狐狸，可不能白让他拣个便宜，这事儿，回头交给法律部的问问，先不忙着决定。”
“好。”唐骏合上记事簿，等待老板的进一步发话，只听他又问道：“那个拍摄花絮的事怎么样了？”
所谓的拍摄花絮，无非是电视剧制作过程中无意间拍摄下的一些NG场景，又或是生活中的趣事，制作公司常拿这个放在剧集的片尾，以供观众娱乐，然而，这一次，《冬日》已经播完，林总却提出将所有的花絮，有目的，有针对性地组成特别节目，既延续了《冬日》在大众间的影响，又可有意无意地让人们通过那些生活镜头，强化对Jill和林星“真情实意”的印象，实是件双利双赢的事儿。
唐骏早已对此打点了一切，这会儿听老板问起，便一一作了回答，同时又补充道：“订婚的消息发布之后，有不少婚纱品牌想与我们签约代言和约，现在还在讨论中。”
“嗯，这个也得抓紧了。”林总露出赏识的笑容，唐骏的办事效率总是让他放心。“说起订婚，金尚民倒是出乎人意料啊。”
“是啊。”唐骏想起当天片场时，他的言行着实是给了自己不少的震惊。“不过，他应该是个懂得收拾自己制造的残局的人。”
“嗯。”林总点点头，“既然，照你说的，他是陪小郑一起来的，那么也该是有备而来，只是看来还不急着回国呢。”他顿了顿，问道：“昨晚让你给他们打个电话，是不是都已经交代了？我们还有什么是与泰宇没有完的么？”
“都是些后期的事了。”
“嗯……”在沉思了片刻之后，林总才又说道：“这回没有泰宇，《冬日》的制作也不会那么顺利，既然获得了提名，是该告诉人家一声，说个谢谢，这是礼数。不过……那金先生的事？”
“看来他们已经知道了，昨晚还旁敲侧击地问了问，听着也是很意外呢。”
“嗯，是该意外，我都没想到，那个小郑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呢，看着文质彬彬的……”他掐灭了手里的烟，最后说道：“行了，能了结的就尽快了结吧，等过了年，就该开始新的一轮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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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要过年了呢，日子过得真快。”金尚民一手拿着星巴克的咖啡杯，一手牵着郑远真的手慢慢地踱在世纪大道上，道路两边尽是泛着枯黄的梧桐，树叶间的空隙透出阳光，落在地上形成无数斑驳。
“是啊，你……什么时候回去？”郑远真看了一眼装扮在数与树之间的红色灯笼与彩绸，心里却有些不情愿这样的喜色。
“怎么？”金尚民低头看着她眼中闪烁的不定，试探背后藏的是敏感。
“只是问问。”郑远真借故喝了一口咖啡，意做不经意的模样，“等开了年，不久我也要回学校了呢。”只是，到了你的家乡，我们还会像现在一样自在么？她在心里暗自着，却没有说出口来。
“我不打算回去过年。”没想到，金尚民突然这样宣布道，他朝她眨了眨眼说：“在这里陪你，怎么样？”
“陪我？”郑远真先是一愣，随即干笑了两声，“不用，我家里人都在这儿，不用你陪，倒是你的家人，过年了怎么会不想你呢？”
“你的家里人是都在这儿……只是，现在的你却不方便去见吧？”
郑远真一听，答不上话来，没想到金尚民如此细心，连这些都想到了，只是他这样为着自己着想，未免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正想着，却又听他说：“若是觉得过意不去，就给我做好吃的吧，除夕晚餐！”
“除夕晚餐？”
“嗯，很早就想过中国的春节了，就当了我的心愿吧，嗯？”
郑远真见他认真的模样，点了点头，心里却又翻出一阵酸楚来。每逢佳节备思亲，尚民他在这个时候也该很想自己的母亲呢，只是自己想帮却无从帮起，想到这儿，忽然脑中一闪，问道：“这次你上了报，你妈妈也该看见的，说不定会来找你呢？”
“不会。”金尚民微笑着摇摇头，回答却很肯定。“自从她离开之后，家里就清理了所有一切与她相关的东西，照片、书籍，还有……她给我起的名字，那时我才3岁。”
“天哪……”郑远真小声地呼了一口气，如此决绝，背后是怎样的感情啊，是恨么？
“我本来的名字叫做金申贤。”只听金尚民又小声地补充道。
“申贤……”郑远真跟着小声念了一遍，感觉很是生疏，心里却不禁生出一个念头，Jill和尚民，他们都有两个名字，即使现在惯用其中一个，可都从未抛却过心底里的那份最初。“改变这些的，是你……”
“我奶奶。”金尚民苦笑了一下，又喝了一口咖啡。“可是，我又没法恨她，是她带大的我。”
“她为什么……”郑远真是第一次听金尚民如此袒露自己的过去，虽然现在的他说得淡然如常，可三岁的他是如何渡过每一个等待的日子啊！这份焦急牵挂的滋味，身为知青子女的她最是能体会的了。
“是啊，偏见、观念、国与国之间的文化差异……我不知道，也无法理解。只记得父亲总在外工作，只有母亲一个人陪我在小房间里，现在想想，她也是很寂寞吧，可惜，那时的我太小。”
“尚民……”郑远真紧了紧握着他的手，心疼不已。
“我没事。”金尚民笑笑，“都过去那么久了，只希望能让我再见见她，也总想着她认出我的那一瞬间，我不知想象过多少回呢。”
“你一定能见到她的，一定！”
“是啊。”金尚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觉得气氛有些沉重，便着意要换个轻松的话题，便笑道：“刚才星巴克里的小姐给你试尝新口味后要求填的意见卡里，你都写什么了？”
“嗯？”郑远真眼珠一转，便随着他轻松一笑，“下次请换大杯。”
“呵呵……哈哈……”金尚民听了先是闷声笑了两下，随即大声笑了起来。“你呀！”
见金尚民开怀，郑远真也在心中松了一口气，这个年，她定要想法子让他过得快快乐乐，舒舒心心的。“一会儿，你想做什么？说出来，我都陪着你。”
“还是你说吧，想做什么？”金尚民嘴角含笑地看着她，一手轻缓地擦拭去她嘴角的咖啡渍。
呵……郑远真不好意思地抿起嘴唇，自己用手飞速地擦了几下，才又抬头笑道：“想好好看看上海吗？我来做你的导游。”
郑远真的带领，为金尚民带来了更丰富的理解，让他真实地感到融入了这里。他认真地看着她久违了的活泼笑容，仔细地听她悉数着上海与首尔的不同，感受着她的喜悦与悲伤，也在心中幻化出母亲在这块土地上的足迹。
他第一次在清晨信步公园，见识了规模壮观的晨练，第一次尝到了街边的大饼油条，体会了平常人家的一日之始，第一次步入胡同走街串巷，认识了老式的石库门，第一次坐上观光车，遥看上海时代的变迁与新旧的交融，第一次畅游城隍庙，品味各色小吃，直到满腹滋味只留余香不留余地。
“啊——！不行了，我真的饱了！”他的背往后一靠，一手抚着肚子，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着背后池塘里的欢游的锦鲤，“再吃下去我也得变成它们那样了。”他嘿嘿笑着，酒足饭饱的滋味还真是不赖。
这家餐厅是城隍庙里最为驰名的小笼包子店，餐厅呈水榭状，毗邻池塘，隔着碧水还隐约可见豫园里起伏蜿蜒的青瓦和绿松。今天不比节假日，又逢冬季寒风凛冽，因此游人并不很多，城隍庙里也难的清静了些。
郑远真往嘴里塞下最后一个小笼，看着眼前赤色的豆粥、金灿的打糕、散着麻油香的蛋羹、剔透的燕皮馄饨、和牛肉汤里细溜的粉丝，闷闷地说：“刚才是谁让点这个又点那个的？现在又嚷着不行了，浪费了这一桌的点心。”
“那就带回去吧，也好让美娜尝尝。”可刚说完，金尚民就瞄了她一眼，有些顾忌地问道：“你别在意啊，我和美娜……”
“我知道！”郑远真笑了笑，“这就是你那时想对我说的解释，是不是？”
“呵呵……”金尚民挠了挠后脑勺，“早知道该把click带来的。”
“哪有早知道的事啊，我也没想到今天竟做了那么多的事。”郑远真看了看不早的天色，转过头来不禁有些好奇，“今天去了那么多的地方，你最喜欢哪个？或者……印象最深的是什么？”
“嗯……”金尚民托着腮帮子倒真开始认真想起来。“最喜欢石库门。”
“哦。”郑远真好像意料中般的，“老外都爱这个。”只听金尚民又继续说道：“印象最深的是那些老年人的晨练！
说到这儿，他像是忽然兴致浓厚起来似地问道：“对了，怎么你们晨练的都是老年人呢？一个年轻的都没有。在韩国，不论男女老少可都是喜爱户外运动的，跑步、登山的都有，就是没见过老年人集体大练兵的。”想到那时见着几十个中年妇女，大阵仗地跳集体舞，金尚民还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郑远真在一边听着直笑，往日自己不曾留意，被他这样一说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清晨的公园可不都是老年人的天下么？不同的阵丈就放着不同的音乐，一处扭腰摆臀，另一处却是拳掌生风，好不热闹！这大概也就是中国特有的了。正想着，又听金尚民在一边来了个总结，“原来，中国人都会功夫的！”
“哈哈……”郑远真一听更是掩嘴大笑起来，想起方才金尚民拿着照相机到处取景，一会儿又跟着比划两招的样子，就觉得有趣之极。
“唉，可惜，一天快结束了呢。”金尚民看着远处的小店铺逐渐亮起点点灯光，不禁唏嘘起来。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呢，郑远真想到这句，立刻甩了甩头，想要抛却这样的想法。日后，他们还会有许多像今天一样的快乐的。“我们回家吧。”她朝着老板娘挥了挥手，准备买单。
许是一天的劳顿让人有些疲惫，又或许欢乐散尽总会有些怅然，回去的路上，两人的话也少了些。郑远真想着金尚民家庭离散背后的无奈，而金尚民想着昨晚林星与那钱万代的对话，以及远真眼中无意间流露的担忧。
“你……”“我……”
“你先说。”他们又异口同声地说道，两人随即相视一笑。
金尚民轻轻拉起郑远真的手，慢慢踱着。夜晚的陆家嘴尤显清冷，一幢幢高楼的霓虹全然没有市中心里的那种热闹劲，倒像是为了衬托那冷清来的。远处，雅士阁的轮廓已几可辨认。
又无语了一会儿，他才缓缓说道：“如果再给人一次选择的机会，你觉得结果会不一样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郑远真抬头看他，想要直接望进他的眼中。
“没什么，只是问问。”
郑远真放开他的手，改为挽起他的胳膊，这个姿势让他们靠得更近，她希望也能籍此与他的心连得更紧密些，直到那里再没有空隙能放得下彷徨与猜忌，认真想了想，便这样说道：“不管什么情况下，人在做选择的时候，都是不愿再去后悔的，因为后悔是种不幸。而是不是给别人选择的机会，那个……大概也是一种选择吧，若是你要问我，我只希望你不要后悔就好。”
听她这样说，金尚民有些诧异地看了看她，她似乎知道自己的隐忧，又似乎是在告诉自己，她没有后悔，不会后悔，不禁心头一暖，伸出胳膊环住了她的肩膀。“你刚才想说什么？”
“哦……”郑远真侧头看了看近在咫尺的酒店，“前天晚上，就是杀青仪式的前一天。”
“嗯。”金尚民认真地点了点头，“那天晚上怎么了？”
“Jill让人送来了一个包裹。”说到这里，郑远真感觉环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僵了僵，可随即又放缓了，便又继续道：“里面是他得的第一个奖杯，附的卡里也就写着这一句。”
“那是什么意思？”金尚民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却只见她也摇摇头，“他总是这样，什么都不明说。”
“所以自己也过得不明不白的。”金尚民咕哝了一句，又问：“你打算怎么办？”他看着她的脸，眼角盛满了笑意，对于她的坦诚大为欣慰并怀了感激，一时间也更坚定了心中原有的那个打算。
“那是他的东西，属于他的世界，不属于我。”郑远真眼如清潭，淡定却执着地望着金尚民。
“我知道……我们回家吧。”金尚民回之一笑，重又拾起她的手来，往酒店走去。
“我们这样会不会……”郑远真眼看着电梯就要到站，有些犹豫地想要抽回手来，却被紧紧握住。
“总该让美娜知道的。”金尚民嘴角带笑，拉着她便大步往家门走去，“放心吧，一切有我。”
可没想到，才进门的他们就被眼前的一切给镇住了，就连金尚民也愣得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来，隔了会儿才好不容易挤出一句，“奶……奶奶，父亲。”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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