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颜花落月华凉》拂君颜

2、满城飞絮滚轻尘（2）

　　“这是哪个挨千刀的？长没长眼睛？这可是相府的马车，撞坏了你赔的起吗！”马车，哼，在他们眼里我这个相府六小姐还不如一辆马车，云若在心底冷笑。
　　对方看撞了别人的马车，连忙上前察看，见无人受伤便暗自松了一口气，嘴里还在一叠声的道歉。“真是对不起，是我们的马突然发疯，惊扰了你们真是抱歉。”道歉的人是个中年汉子，四十岁左右的样子，它见对方并无伤亡，而自己又做足了姿态，主动道歉，以为会就此了事，哪曾想对方却不依不饶起来。
　　“撞了我们相府的马车你个下人一句‘抱歉’就想完事，你当我们相府好欺负是吧？不知哪个没教养的主子才能养出你这等没规矩的奴才，该主子亲自道歉才是，怎叫你一个下人前来，莫不是长了一副丑八怪模样，所以躲在车中不敢见人吧！哈哈哈哈”
　　对方的车夫也是个急性子的，当即就怒了：“这事儿原是我们不对，但我们也不是故意的，是这马突然发疯，我们自当道歉，但你怎么能骂人呢？就算是丞相府，也不能随便侮辱人啊！我们小姐也是金尊玉贵的人，怎能叫人随意辱骂呢？”双方互不相让，在大街上吵得脸红脖子粗的，引来无数百姓围观。这里本就是酒楼，人来人往，围观的人聚了一层又一层。云若静静的看着这场闹剧，觉得他们真是愚蠢，在大街上吵闹，平白让人看笑话，谁又能得道什么好处？但她什么都没说，坐在马车里一动不动。在她看来，就算事情闹得再大也跟她没关系，反正丢的是相府的脸，与她何干？
　　眼看事情越闹越大，两边已是剑拔弩张。“住手”对面马车中传出一道好听的女声，听声音在15岁左右。“今日只是皆因我们而起，我在此道歉，家中下人也是担心我，并无恶意。造成任何损害皆有我苏家一力承担！”此言一出，周围瞬间静了下来。
　　我坐在马车里，听着周围百姓的议论。苏家并非多么显贵的家族，但却有两个极为出色的子女。苏家公子苏兼墨，文武双全，风流倜傥，深得圣上赏识，前途无量。苏家小姐苏蝶澈，京城第一美人，才貌双全，太后也十分喜爱她，大家都说她将来必为皇家妇。此刻听见苏家二字，大家都争着往马车里瞧，希望能一睹京城第一美人的风采。
　　“不知贵方马车中是何人？可否一见？我当当面致歉？”苏小姐继续说道。那马车还兀自沉浸在‘第一美人’的迷梦中，并未答话？苏小姐又继续说道：“贵主人如此这般，是不愿接受小女的道歉了？非要将着事情闹大了？”百姓开始议论，什么苏家小姐不止才貌双全，还知书达礼，温柔谦虚，马车中的人嚣张跋扈等等。还是贵主人觉得小女身份卑微，不必相府尊贵，不配一见呢？”书儿待要出口，被云若用眼神制止了。身边的吴妈妈却坐不住了，在她看来，云若丢人不要紧，可相府却丢不起这个人，这也是她刚开始没有出口制止的原因。
　　“苏小姐见谅，并非我家小姐不愿相见，只是六小姐离京多年，今日刚回京城，刚才是受惊着了，所以才没有回应。今日之事只是意外，并非贵府故意为之，我们相府也并非是不讲理之人，此事就到此为止，切莫为这意外只是伤了两家情谊！六小姐一路舟车劳顿，老身就带六小姐先行回府了！”
　　六小姐，呵呵，离京多年。这是深怕别人不知道吗？是啊，离京多年，那么有什么失礼之处也怪不着相府了，好个一箭双雕啊，真是难为她们了，既保住了相府名声，又毁了自己的名声，云若觉得这个吴妈妈真是会说话，三言两语就把一切抛给了自己。离京多年，谁会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虽然明面上说是养病，但谁愿意娶回这样一个“病怏子”呢？……
　　吴妈妈说了一声抱歉便下令回府，相府的马车便缓缓动了起来，苏家小姐也在侍女的搀扶下进了酒楼。众人见无热闹可看，也逐渐散去。
　　苏小姐在小二的指引下进了二楼的一间包厢，里面坐着三男两女，皆衣着华丽。“苏姐姐，你来了！”苏蝶澈一进包厢就被一个绿衣姑娘挽住了手臂。“殿下，公主，世子，哥哥”苏蝶澈一一向在坐众人打招呼。
　　“苏姐姐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晚啊？”绿衣姑娘问道。
　　“刚在下面遇到点事故，耽误了些时间。”
　　“什么事啊？”绿衣姑娘一脸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就是刚刚不小心撞了相府小姐的马车，不过好在没伤到人。”
　　“哈？相府小姐？他们家小姐可不好惹。那个五小姐整天装淑女，遇到点儿事就哭哭啼啼的装可怜，那个七小姐一天到晚装天真，十几岁的人了还装一无所知的小姑娘，真让人恶心，姐妹俩一个德行。苏姐姐，你遇到她们可真倒霉！”
　　“这倒不是，我今天遇到的是六小姐。不过可真奇怪，我从未听过这位相府六小姐，从前还以为是小时候夭折了，所以相府只有五小姐和七小姐，却原来不是。听她们府中嬷嬷说这位六小姐这些年一直不在京城，兴许是养在府外的庶女吧”
　　“不是，她是相府嫡女。”答话的是位蓝衣公子。
　　绿衣姑娘跑过去摇晃着男子的手臂问道：“哥哥，你怎么知道的？”
　　男子宠溺的捏了一下妹妹的鼻子，问道：“你还记得菡姨吗？”
　　“当然记得了，菡姨可好了，既温柔又漂亮，对我可好了！”
　　“那你还记得菡姨的小女儿吗？”男子又问道。
　　“是她！阿语？”
　　“舒玄，你们兄妹在打什么哑迷？什么菡姨，什么是她？她是谁？我被你们弄得一头雾水。旭尧，你知道他们兄妹在说什么吗？”
　　“是啊，清妍，你们兄妹说什么呢？”苏蝶澈也觉得十分好奇。
　　“好了，你们别打岔了，还是听她门说好了。”另一个紫裙女子道。
　　季舒玄点点，向众人缓缓解释。
　　“我所说的‘菡姨’，是从前的相府夫人，楚菡。想当年，菡姨是誉满京城的才女，又是京城第一美人，与云丞相的这一段婚姻传为美谈，二人共有两子两女，这六小姐就是菡姨的小女儿。后来，菡姨病逝，六小姐也因为养病搬去了江南。”
　　“你家与相府素无来往，你是怎么知道的？”问话的是苏蝶澈的哥哥，苏兼墨。
　　“我娘与菡姨是闺中密友，早年菡姨还在的时候我和妹妹常去她家玩，妹妹以前和那位六小姐还是好朋友呢”
　　“就是清妍刚刚所说的阿语？紫裙女子问。
　　绿衣姑娘答：“阿语是她的乳名，她的名字唤作‘云若’，这还是我母亲取的，听母亲说是因为她刚生下来的时候母亲觉得她就像天上的云朵一样好看。她从小就长的好，人也比我聪明，什么都是一学就会，只可惜菡姨去的那样早，云家两位哥哥又不在京城，云相也从来不管后院的事，唉！”“以后出来玩，我们也带上她，可好？我总想着菡姨那样好的一个人，阿语又是我的好朋友，以往她不在京城，我也顾不到她，但如今她回来了，我该多照顾她才是。”
　　“好了，别伤感了，以后咱都带着她不就好了！”苏蝶澈安慰她。“清妍，过去的都过去了，以后你们又可以一处了不是，以后你就带上她，咱们也多个伴不是？”绿衣女子方才破涕为笑。
　　“哥哥，你说他们怎么突然就接回阿语了呢？”
　　“我猜，是因为云洛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