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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六个人物 ...

  •   经过一番混乱(的解释与歇斯底里)过后,沈文宣总算调整好心态,在餐桌对面坐下来正常对话了。
      据沈文宣说,近来他忙于工作乃至时差颠倒、油盐不进、头晕目眩,做饭吃饭都没动力。
      昨天晚上他看我家亮了灯,以为我在家,便于今天早上斗胆上我家来企图蹭饭吃——“也许可以稍微挽救一下我的味觉!我怕我完全失去它”——结果门一开,哗,是个隐约有些眼熟的小伙子,这小伙子张口还叫他哥哥,你看把沈文宣给吓得,都直接掏枪出来了……

      “所以宋朴,我觉得我应该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沈文宣骂骂咧咧的把枪插.进裤衩儿后袋,十指虚虚拢起垂在身前,他目光在华清璃身上点了点,“为什么你家里会有这么个男人。”
      华清璃抢在我组织好语言之前开口:“对不起,忘了自我介绍了,哥哥,我是华清璃,是宋朴的男朋友,以后也会是她的老公……”
      我得承认我被肉麻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九月里头凉飕飕啊……

      沈文宣吃惊的张大了嘴巴,手又摸到身后去了……

      “宋朴你狠!”他咬牙切齿的,“人生大事父母说了算,再不济长兄如父,做兄长的总该见见。结果还没见家长呢,就蹬鼻子上眼说要娶人了?哎我说小子你厉害呢,没点表现还想娶我妹子回家?搞笑……”
      华清璃忽然站了起来,站得笔直,规规矩矩的向沈文宣鞠躬:“请哥哥将宋朴嫁给我!”
      沈文宣一腿扫过去,骂道:“神经病!”

      他收了势,转移话题:“这儿有吃的吗?”
      沈文宣看见我手边一碗鸡汤,(似乎)还没动过,他端过来一口喝掉。我决定不告诉他那个碗我碰过了,他看起来的确是饿惨了。
      华清璃恍然大悟般的击掌:“啊我想起来了,还有鸡肉可以做起来吃一吃,哥哥、宋朴,你们在这里等等我,我马上就做好。”说罢,华清璃风一般的冲进了厨房。

      “你过得很幸福。”沈文宣的口吻忽然正经起来,身子也坐直了,扶了扶眼镜,这是他认真时的习惯性动作。我愣了愣:“你这么以为?你对幸福的定义是什么?”
      沈文宣抬起下巴点了点厨房:“像这样,有个人给你炒菜做饭。”
      是啊,烟火人间,无限风情。

      我看见沈文宣下巴上冒出的青色胡茬,不知怎的心里有块地方柔软下来,我拍拍桌:“总有一天你也会遇到这么个人的。”
      沈文宣呆呆的注视着我身后墙壁上的一幅油画,那是一幅十九世纪浪漫主义油画的仿制品。身着宝蓝宫装的雍容妇女斜着身子倚在扶手椅上,身裹轻纱,褐色头发烫着精巧细腻的卷儿,蔚蓝双眸无焦距,静静地凝视着画家的方向。沈文宣与她对视,难道是想起了什么人?
      桃叶姐姐?

      我意识到我刚刚说错了话,不该说“总会遇到这么个人的”。
      在沈文宣心里,那个为他洗手作羹汤的白月光,已经永久性失踪了——不知下落、不知死活。

      沈文宣缓缓道:“……宋朴,我不妨同你坦白,你说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我有点吃惊,原来我竟然猜对了么?我直视着沈文宣的眼眸,他也把视线从油画上收回来,放在了我身上:“沈桃叶,她不是失踪,是死了。”

      奇怪的是,我心里竟没有一丝丝震撼,也许是早有预料,——失踪那么久的人,当然只有死掉一条途径,否则还能做什么,隐姓埋名?桃叶又何必隐姓埋名,她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那是被人害了。

      “你知道凶手是谁吗。”
      我和沈文宣,分坐餐桌两头。我的手放在大腿上,坐姿端正得像个乖巧的小学生。
      沈文宣上身只穿了件背心,外头马马虎虎的披着件花得像热带蛇的夏威夷式衬衫,扣子都没扣,就这么敞开着。他微微躬着背,显得不堪重负,可是有什么重负施加给他呢?可能是最近工作太累了吧。协会一贯把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野兽用。

      “这其中的事情我不妨摊开同你说,”沈文宣看了一眼厨房,我懂他的意思,我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你也要去上学了吧?我回去换件衣服,待会儿送你去学校。”
      “好。”
      沈文宣起身,推开椅子走了出去。

      关门声引起了华清璃的注意,他在厨房里高声询问:“哥哥走了吗?”
      “是的,我也要准备走了。”我看了看手表,打算去换衣服。华清璃从厨房里探出半个身子来瞧我:“不吃点东西再走吗?我可是考过米其林厨师资格的人,考过了还。”
      他央求的样子就像个孩子,可是沈文宣这边的事情也不可以拖。我跑到他面前抱了他一下,在他试图抱住我之前我狡猾的跑开了。我还要去换衣服。

      出门之前华清璃百般叮嘱我要小心!不要碰到伤口!不要乱蹦乱跳做出大幅度的动作!我一一答应下来,他这才放我出去。
      我走下楼,沈文宣已经等在楼下了。他换了温柔的格子衬衫和深色牛仔裤,皮鞋也是新擦过的,锃亮发光。我走向他,自然而然的挽起他的手臂,两个人一齐向街角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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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送着宋朴和沈文宣走远,最终在街角转了个弯,看不见了。华清璃又在窗边站了一会儿,确认宋朴不会再回来后,他谨慎地反锁了房门,拿出手机,打开了视频对话,将摄像头对准了宋朴家室内。
      对话的那头是栗本抚遗,她的摄像头对准的是一座袅袅飘烟的鎏金博山炉,看得出香料燃的是沉香。她也许正坐在满室阳光里气定神闲的在练字吧,唐家不会亏待她的,毕竟她的祖先——
      是唐家家长的老师。

      虽然知道唐晓翼必定不会对栗本抚遗动一丝丝的绮念,但是光是想象唐晓翼与栗本抚遗站在一起时,唐晓翼会有的心理活动时,华清璃便感觉一阵一阵的恶心感往上涌。

      ——你看,这个女人,长了一张和宋寐之一模一样的脸。
      ——见到她,与她站在一起,就像是当年,和宋寐之站在一起一样。
      ——不如,干脆的把她想象成宋寐之,然后,把她毁掉吧?
      ——征服,得到,毁灭。
      ——所有独丨裁者都会喜欢的桥段。

      华清璃不觉暗了眸子,碧绿色蒙上了一层阴鸷,显出几分病态与执念。他知道自己不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差错,但是他居然无法控制自己。最近是不是太压抑自己了?否则又怎会感觉太过于接近崩溃的临界点。
      那边的栗本抚遗开始说话了,这分走了华清璃的神思。

      “去看一下那边的五斗柜。嗯,很熏夫人的审美。也许那里面会有。”
      华清璃依言而动,举着手机来到五斗柜边,动手开始翻找。

      丁香色丝绸外包,串红黄相间麻花绳儿(也许褪色),约莫手掌大小的一个精巧荷包。
      (印花风格也许会有点浮世绘感觉,毕竟是那个男人从日本带过来的。)

      华清璃埋首仔仔细细的搜索着每一个抽屉的每一个角落,而栗本抚遗的目光则通过摄像头落在了一边的餐桌上,那里还放着一个碗,从碗里剩余的残渣来看,似乎是鸡汤一类的油腻食物……
      是谁做给谁吃的?宋朴做给华清璃,还是华清璃做给宋朴?
      无论是哪一种,栗本抚遗都无法接受。

      她垂下长睫,竭力将注意力转移到面前的字帖上。颜真卿的《千字文》,蘸饱了墨,提笔压下,滑——

      “你的心不静,还记得唐迁对你的评价吗?”不知何时,有人悄无声息的站在了她的身后,黑袍白披,潇洒而立。
      栗本抚遗不必回头,自微垂螓首,素手拎起层叠衣袖,稳稳地操控着狼毫笔。朱唇轻启,她淡淡回忆:“别为了面具而心浮气躁,你暴露本性可能更让人信任。”
      “所以我现在暴露了本性,你要不要相信我?”写完这一行,栗本抚遗放下狼毫,将袖子拉回原位,遮住似玉细腕。

      唐晓翼走到她对面,学着日本人的习惯跪坐下来,这样摄像头就正对着他了。
      他望着摄像头,也望着栗本抚遗,扯了一下嘴角像是要露出一个笑,但是细看又是面无表情的:“你们在找莲子么?找不到的。”
      栗本抚遗抬眸斜斜的看了他一眼,忽地笑出几丝冷艳妖娆:“找不找得到,可不是唐家长说了算吧?”

      唐晓翼静默了一下。栗本抚遗很少见这位家长深思的样子,原来漂亮的人深思起来也漂亮,他杀人想来也是漂亮的,绝顶漂亮。
      他伸出手,把手机掼在桌子上。
      摄像头被压住了,华清璃那边的屏幕显示成了漆黑一片,他只能听见那个可恨的迷人的男低音娓娓道:
      “……你说,要是我在这里对你做了什么,你的那位先生,会不会生气到原形毕露呢?”

      他要做什么!
      华清璃不觉握紧了手机,手心出了汗,手机几乎要从手中滑下去。
      他看不见任何那边的情况,只能听声音,疯狂的妄想着那边的场景——
      不行、不行、不行。

      视频通话中断了。
      栗本抚遗和华清璃同时按下了挂断键。

      唐晓翼收回手,拢回袖子,一脸的淡然。他对栗本抚遗没有一点点兴趣,说那句话连自己都被恶心得不轻。他皱起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栗本抚遗长睫颤抖,微微漉湿,额上已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她藏起纤手,在袖子里悄悄地擦拭着手心,顺便让匕首滑回原来的地方——唐晓翼遮住摄像头、说出那句话时,她就已经把匕首攥在手里了,要是唐晓翼真的敢有下一步行动,说不定现在这把匕首就已经插.在他的胸口了,也有可能是她的胸口。
      栗本抚遗虽然接受过培训,但是她没自信快得过在战场上历练出来的唐晓翼。

      唐晓翼抬起下巴,睥睨:“莲子在我这里,她那里,根本就没有。能找到才奇怪吧?那要么是宋家那边要杀人了,要么是我这边要杀人了。”
      他利落起身,顺便拿走了栗本抚遗的手机:“手机我没收了,这些天我看你就好好待着,练练字沉淀一下,等你先生来接你。”
      走到门外,唐晓翼又折返回来,冲着栗本抚遗晃了晃手机,一脸严肃的:“我可不会帮你回短信的。”

      栗本抚遗把扇子丢过去,唐晓翼眼疾手快一关木门,扇子打在门上发出啪的一声,唐晓翼在门外还要说:“下次出手快点,别给我关门的时间,而且要丢,丢你头上的簪子都好点。”
      然后门外就没人影了,那个混蛋想来应当是心情相当愉悦的扬长而去了。

      华清璃坐在五斗柜前,手紧紧地攥着手机。
      他汗如雨下,眼白布满可怖血丝。
      ……唐晓翼。
      唐晓翼!

      多恨自己啊。都没办法保护自己偏爱的人。
      却还要在另一个明明厌恶至极的人面前假装深爱她——
      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差劲的差事了吗?

      还有栗本抚遗。
      是他要她去接近唐晓翼,因为她有一张与八十六年前的宋寐之一模一样的脸。
      看见她,就像是重温了过去宋寐之的温软惊艳——
      唐晓翼不可能不震撼。他会爱上宋寐之的影子吗?即使没有爱上,也该会留恋吧?
      这就是华清璃计划的一部分。

      华清璃知道自己在担心栗本抚遗会喜欢唐晓翼。
      到底,唐晓翼何等风华绝代,他是见识过的。

      他见过以前的录像,那时的唐晓翼还不是现在的少年模样。
      他是个成年男子,看不出确切年纪,眼角蔓延出细密的性感纹路,欧式大双眼皮褶皱,睫毛长得像个精致的小姑娘。
      是在灯光迷离的酒吧,那会儿的酒吧没有现在的酒吧那般朦胧昏暗,空气里流淌着淡淡的麦芽酒香气与女歌手丝绒般的嗓音。
      是一首外文歌吧,却颇有《夜上海》的风格,缠绵婉约,蜜糖般黏稠甜蜜。
      唐晓翼坐在桌边,左手戴着三枚镶巨大宝石的华贵扳指,衬得手相当修长,骨节分明,手掌心有茧子。
      他抬起头时颈上喉结突出,灯光流泻,勾勒出惊心动魄的优雅线条。
      衬衫扣子解了两粒,露出精美锁骨,颈上戴几串宝石链子、珍珠链、锁链,披了件镶满动物皮毛的外衣,活脱脱就是个海盗头子。
      栗发轻垂,斜斜的戴了一顶黑色三角帽,转过脸时菱唇勾起牵出一个直抓住人心的刽子手般的笑容。
      然后他抬起手,扣动扳机,录像结束。

      真是——妖精的眩惑,神明的堕.落。
      这样的一个唐晓翼,难道栗本抚遗不会动心吗?
      想到这里,华清璃感觉自己的心仿佛都被一只看不见的小手给掐住了,渐渐地呼吸不过来了。

      他现在在和唐晓翼对抗。
      孤注一掷、背水一战。
      没有退路了。输了,就去死。
      不过幸好,宋朴还在他手里。
      唐晓翼在和他下棋,他手里攥着唐晓翼的王牌,唐晓翼手里什么也没有。
      ——只要栗本抚遗不要出事,什么都成不了华清璃的短板。

      过了片刻,华清璃方才站起来。
      联系不到栗本抚遗没关系,他可以自己找找。
      华清璃重新打开了五斗柜,当他的手要伸进抽屉时,耳朵敏锐的捕捉到了开门的响动。
      ——躲!

      华清璃当机立断,一反身躲进了一边的宋朴的卧室,他站在门后的阴影里,正好可以观察到玄关那边的动静。
      因为华清璃事先反锁了门,那人开门颇费了好一阵功夫,絮絮的咒骂着“这门怎么了,突然这么难开……”。
      华清璃听出来这并非宋朴的声音,他挑了挑眉,猫一般的继续潜伏在阴影里。

      门终于被打开了,那人穿着鲜艳的紫色旗袍,皮肤白得欺霜赛雪,抹极有气质的砖红色口红。
      ……哇。
      不是宋朴,是宋朴的妈妈啊,熏夫人。
      华清璃眸子眯起,欣赏着这个美人儿。

      紫罗兰色高衩旗袍,镶毛衣领,滚双道金色裩边,美艳的芙蓉花从高耸的胸前一路开到旗袍下摆。黑色丝袜衬出修长细腿,黑色绒面粗跟高跟鞋。
      墨发盘起搁在头顶,横插一根银色簪子,簪子的造型做的是一株云芝,祥云盘瑞。鬓角垂下一缕发丝,晃动间风情万种。
      宋芝和宋熏都有一双与先祖极为相似的上挑璨金眸,一眼看去就像是望进了烟花最盛处,雍容华贵。宋熏本人气质也像极了那位先祖。

      若宋熏是「小女」,那也许华清璃有兴趣和她谈恋爱,可是「小女」却偏偏是宋朴……华清璃连兴趣都提不起来。
      现在宋熏是华清璃的阻碍,他自要辣手摧花。
      华清璃手往后一摸,拎到了宋朴以前跳绳用的绳子,他绷了绷跳绳,确认长度和强度符合要求后,便将它缠在指间,撑了起来。

      宋熏走到了餐桌附近,注意到五斗柜似乎被人翻开了,便走过去查看。这样一来,她就完全的侧站在了宋朴房门前。
      华清璃选在此时雷霆出手!
      他自房门里扑出,将宋熏从侧面按在地上,执起绳子左三圈右三圈,先控制住她的四肢。她的手脚可真纤细,令人担心会不会一用力就把它们掰断了。

      宋熏完全是猝不及防的,她拼命地挣扎,柔软的身躯不断与华清璃的身体摩擦着。
      华清璃眸中染上一抹兴奋,跳绳左右缠绕再收紧,宋熏便被绑得像个粽子了,动弹不得。华清璃把她提起来丢在五斗柜与墙壁的夹角里。
      他觉得宋熏的眼神很让他不喜欢,像桀骜不驯的母狮,野性肆意,挑衅的看着他,像是在说——“你也就这点能耐了。”

      做完这一切,华清璃走到椅子上坐下,宋朴之前坐过这张椅子。
      他抬起下巴看着宋熏,宋熏亦微微闭起眼睛,傲慢的看着他。

      “熏夫人,”华清璃淡淡出声,“也许我该叫你一声妈妈,毕竟——”他笑了一下,满意的看见宋熏的表情顿时难看起来,“宋朴是我的女朋友。”
      “那我也就预祝你们两个幸福了?”宋熏冷笑,“宋朴那丫头看着不中用,但是勾引男人的手段还是很不错的。先有宋明坤,然后是沈文宣、唐晓翼,现在你华清璃也要来插一脚?你打得过唐晓翼吗?”
      华清璃摇了摇头:“夫人您说的那些人,我一贯不放在眼里,除了一个唐晓翼稍微有点意思,其他人通通都是不入流的货色。而且夫人你数漏了,还有唐晓翼的好摄政唐迁、莫尔斯菲家的好伯爵罗德尼,都对宋朴情根深种呢。”

      宋熏没什么表情,她垂下精致眉目,望着地板砖上的某个图案:“你要什么?”
      “莲子。”华清璃也直爽,说不定宋熏就知道那东西在哪里,他不怕宋熏使诈,索性她现在已经受制,翻不出什么大风大浪。
      “不在我这里,”宋熏答道,“六年前我离开宋家,当家的就没把莲子给我。我看,多半是丢了。”

      “那就是被唐晓翼偷了咯?”华清璃扬起一边眉毛笑得几分得意洋洋,“熏夫人不要把我当傻子,我要你的命也只是一刀的功夫,也许一脚就够了?”
      因为全身被绑,宋熏做不出什么动作,她仍然垂着眼:“说了不在我这里,就是不在。你要再问,我就只能回答不知道了。”

      闻言,华清璃抚掌大笑:“熏夫人倒是比男子都要多上几分侠义气概,我很欣赏。”
      他轻佻的叫她:“那么现在,我的母亲大人,我可以猜一猜你做的到底是什么职业吗?绝对不会只是什么简单的‘辟古节目负责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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