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江湖朝野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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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账册给他了？”
“给了。”
“很好。下一步就是捧高他。”
“捧杀？”
“不，只是奉承——奉承到让他目中无人才好。”
大批有纪律有组织的“江湖人”涌向宿县，又从宿县前往临渊，这事儿陈兵想瞒也不可能瞒得住。更何况他现在目中无人，身边有黑暗吹捧着“大人居功甚伟”；而尤里又在远安府散布“陈兵图谋不轨、勾结不明势力，企图取代远安府知州”的谣言——与杜恒晟离心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横山寨被破的当天，破魔殿连带着一群不明人士强杀了朝戈，连带她身边两名五十多级高手也未能幸免。行动快的以战止战根本来不及阻止，他们杀完就不见踪影，等再出现时便是被县令的衙差们当做功臣领回城去，也没有露出一丝一毫可以偷袭的破绽。
毕竟破魔殿才是“下黑手”的个中翘楚。
楼兰阁等先是四处搜捕破魔殿一群人，见他们直接住进了府衙，只得暂时放弃。又派人前往横山寨后山探查，却发现漫山尸横遍野，一把大火烧光了整个山头。而当时的圆形空地边缘出现了空气屏障，根本进不去，更别提靠近那洞窟。
南面大陆帮会众多，关系本就杂乱，现在有仇的没仇的全挤在这小小县城之中，一时间争锋四起、处处可见寻仇打斗之事，情况陷入僵局。
不过对于各帮高层和资深玩家而言，重要的不是混乱局面，也不是攻打横山寨能得到的奖励，更不是恶名远扬的破魔殿——而是许久不曾出现的NPC剧情——心思多一点的，会想到这是风起境内、临渊县的帮会势力更替；更多一点的，会想到支线与主线剧情、首次玩家参与NPC事件的影响；再多一些，可能就会想到官府对于剿匪一事态度的转变、游戏背景中语焉不详的晋风之乱又会如何发展，而横山寨的覆灭，是否代表了新篇章的里程碑？
横山寨不过一个小小匪宅，为什么值得破魔殿全员到场牺牲众多？素来有传言柳晋消失于此，那么横山寨是否与晋风之乱有关？叛军当年曾在老王爷手下谋事，现任无忧王有没有参与此事？横山寨盘踞此地十余年、如今却一朝倾覆，背后是谁在主使？
手握兵权的无忧王，桃李天下的左右丞相，猖獗繁盛的太后外戚，还是以及日益长大的小皇帝？！
“这是一个讯号，临渊县不是目标，界溪平原才是。”以战止战将手中信搓成碎片，目光凛然，跨上赤红马驹，缰绳横扯疾驰而去。他身后的灰裘披风迎风扬起，簌簌割裂严冬：“一团回城，三团撤出无尽之地。我们去——落雨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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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寒风凛冽，室内却是温暖如春。尤里一双长腿翘在桌上，整个人半睡不醒地瘫在椅子里陷成勾型，有一搭没一搭地听豆子汇报情况。
“夏长留派的人到了？”
“没，他没派人，”豆子依旧是那口细声软语：“他自己过来了。”
尤里精神微微一震：“不是说军中急报？倒是闲的很。”又软了回去，沉吟片刻：“没让陈兵知道？”
“边疆好好儿的，能有什么急报，最多不过他哥犯病罢了”豆子顿了顿：“偷偷过来的，说是不敢妄自行动，怕坏了你的事呢。”
“哥的空头支票开那么大，他要是敢现身，少不得被陈兵拽住剐层油水下来。”尤里想大笑，结果这姿势把笑声全憋在胸口憋成了闷笑。他挺挺身子想换个姿势，挣扎地像一条缺水的鱼：“我媳妇今天惹没惹事？”
豆子狡黠：“说谁呢——我又不认识你媳妇，谁知道他有没有让乱码替他躺床上装病养伤、自己偷偷出去赚外快？你可不要拉我下水。”
尤里往嘴里塞蜜饯，直乐：“你这妮子。”
经此一提，他倒想起了夏曳那一身病骨头着实危险。上辈子似敌似友，尤里再抵触舟中这些“人”，也不得不承认他们不可忽视的地位与贡献。
不过有夏长留这神医在，暂时没什么危险。他将手里的腌渍梅子抛了抛，一口叼住：“杜恒晟比我想的有耐心，不过也到此为止了。”他腮帮子鼓鼓囔囔，含糊不清道：“横山寨覆灭已有六天，这边临渊县令将取代他的谣言甚嚣尘上。他今天又得知陆任嘉尸骨令牌都埋在陈兵府里，不管出于什么心理——哪怕只是为了安抚同党，也定会急召陈兵来远安府。你们要做的就是稳住他，不能让他过来。”
豆子提醒他将语音设为全团播报，尤里又道：“简单的很，直接跟他说杜恒晟想独吞成果就行。他若信了，就什么都不用管；他若不信，就劝言缓个一两天，反正一两天也无关紧要么——然后坐等杜恒晟的杀手。”
“杜恒晟会派杀手过来？来做什么，刺杀陈兵？”黑暗插嘴。
尤里撑起身体，好笑道：“这不明摆着，不杀陈兵阻断线索，难道是去旅游？”
“那要是他不派呢，你毕竟不能明着提议这些。或者他狗急了跳墙做出什么出格事儿来...”
“不会的，这是短时期内最有效的选择”尤里叹口气，无奈解释：“他心里清楚陈兵不知道他与横山寨的勾当，也清楚单以陈兵、或者明面上的证据掰不倒自己，怎么会选择过激手段？至于派不派杀手，这就更扯淡了——你们破魔殿难道是摆着玩的么，面具一蒙，谁知道谁是谁。”
果然不出他所料，次日杜恒晟就召陈兵去远安府“述职”，而陈兵在黑暗的教唆下决定缓个三天再走——他马上就要升官了，至少得撑撑面子，怎么还能想条狗一样随叫随到呢？
可杜恒晟不这么觉得，他本认为陈兵懦弱无能，剿匪一事虽然惹他震怒，然情况着实蹊跷，不能妄下定论。但先是陆任嘉之死、后是陈兵无视号令，让他不得不相信传闻，以宁可杀错不可放过的心态、掐了这已经开始成长的苗子。
“已经四天了，这是第几波？”夜色中，尤里独自在房里打开手环，平分开两个界面，一边是与破魔殿的团队界面，一边是与萨伊的联系界面。
欧文沉声道：“七。”
尤里应声表示知道，又看看萨伊界面上跳出的“上将后日抵达。上面通知您不能再迟了，明日必须出现。”食指轻敲桌面思考，回复：“今晚就回去，让他们放心。”
他关闭萨伊界面，对着欧文道：“你们找个机会去死，别复活，等让陈兵看见了再偷偷复活。”
欧文巨剑横举，“锵”一声抵挡住神出鬼没的匕首，回道：“上将来了？”
尤里无奈：“是啊，后天到，今晚就得回去。”
欧文将消息传给雅各布等人，无需更多解释，几人纷纷认栽——不过不是被NPC杀死，而是由破魔殿的人顶上，他们找个机会彻底脱战，将痛感下调后自杀。
想脱战也不容易，最基本的一点就是对方身上不能有己方叠加的负面状态，而自己身上也不能有对方加上的不利状态。好在雅各布等人都是远程，而休防高敏低、欧文攻高皮脆，破魔殿的人根本不敢放他们独行。
尤里听豆子指挥，突然插嘴道：“可以收尾了。”
豆子应下，房屋瓦檐之下区域狭小，余欢施展不开。黑衣人总数不过六，作为NPC刺客显然更为神出鬼没，基本是一击不成立刻隐匿——好在他们目标直指陈兵，破魔殿这边以黑暗和天骄为主力、學甔褫为辅，牢牢霸住县令所在的房间，外层更有衙役层层围捕。
其实尤里更想让自杀的几个死在县令面前增加他的恐慌感，不过转念又想，反正夏长留在这，他也没必要办那恶脸为人铺路。
“接下来就是说服陈兵帮我们掰倒杜恒晟，这事儿交给夏长留就行。”尤里乘夜偷偷摸出知州府，走后门临时强制驯服几匹马驹备用——普通马顶着龙压不出多久就会死去，对了，他还得挑一匹给礼邱寄过去。
他终于想起被忘诸脑后的小伙伴，顺手将马匹都塞到背包里。知州府守卫众多，越靠近杜恒晟防守就越严密，其中不乏躲在暗处的隐藏NPC、又或者称为“暗卫”。不过这条路是他花了好几天功夫精心选的，交接班有五分钟的时间，巡逻人手也不多，足够他偷偷溜走。
至于杜恒晟发现他消失后会如何怀疑、又会如何对付陈兵，那就不是他在意的了——尤里变化眼眸直接翻墙出府，悄然砍翻几个守卫，低声笑道：“将陈兵逼至极处的方法有很多，你们跟他说——他选择什么法子我都不管，想查什么随他查，但是事后我要见无忧王一面，否则别怪我横生惹事。”
那边诧异：“为何？”
尤里一边在巷子里七绕八绕向着城墙狂奔，一边漫不经心道：“在下仰慕已久，算不算理由？”
他先前算是被软禁在知州府，自然是没有出城令牌的。现下躲在暗处打量着城墙，暗暗计算上面守卫的巡逻规律，并没有在意手环对面没了声音，还以为是他们自行讨论、又或者绞杀刺客去了。
于是猛然听见手环里传来一晚上都没动静的战无俦的声音时，他唯一的感觉就是头皮一麻、冷汗唰地就下来了。
不像豆子他们是自动降噪后的声音，战无俦的手环或许离他嘴边太近，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反而有些失真的沙哑与醇厚。
他开启语音，只淡淡说了一个字：“算。”
尤里却硬是听得一脑门被捉奸在床的心虚感。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江湖朝野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