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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也许要开始适应离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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萎靡了三天,可算是退了烧,再加上周六在家有言和无微不至的照顾,修养生息,徐诚宇才慢慢感觉缓过来。
沈观澜知道他生病的时候,徐诚宇病已去了大半。
沈观澜问:“要不我去看看你,给你煲点汤带过去。”
徐诚宇心说言和的手艺可比你好多了,再说又不是不知道他和言和同居呢,跑过来干嘛呢,就没答应。但最后还是没绷住沈观澜磨,起身回了家。
虽然住的不算远,可愣是又是半个月不见了,沈观澜还是很想儿子,又听说他生了病,赶紧吩咐保姆煲了一锅鸡汤,想给儿子补补。
晚上桌上只有他和他妈两人,徐诚宇问:“我爸呢?”
“开会呢,也不知怎那么多会!说是晚上开完会直接回你爷那边吃,今晚就不回来了。”沈观澜抱怨了两句,顺手给徐诚宇盛了碗汤,还给他捞了个鸡腿,让他多吃一点。
“你别给我盛了,我吃不下了。”
“你看你这两天病的脸都瘦了。”
“那只是您看起来,我这一阵子胖了快有五斤了,好容易生个病能瘦两斤,您可别给我又揣回来。”徐诚宇掀开上衣,“您瞧,我腹肌都没型了。”
“行啦,知道了,赶紧放下来,也不怕着凉,这都几月份了,还穿一件单衣呢,你能不感冒发烧吗,也没穿秋裤吧。”
“都什么年代了,还穿秋裤。”徐诚宇一向爱美的紧,当然不可能穿秋裤,嫌弃还来不及。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别老天天臭美,老了你就该受罪了。”沈观澜对这大儿子也很无奈,现在的年轻人都追求美丽冻人,不仅女孩是这样,男孩也是如此,更何况徐诚宇这么爱臭美的。
“沈女士,这你就说错了,你一点都不老,我当然不能听了。”
“你也就会臭贫,正事一点不干,天天让我操心。你说你一个月回来几回,开车半小时都不用,从今天开始你一周至少回来一次,你懂我的意思。”
聪明如徐诚宇,立刻就明白了他妈的潜台词,他望向沈观澜的眼睛,沉默了两秒,淡淡的说了一句“好”。眼里全无刚刚的嬉笑打闹。
沈观澜望着沉默的儿子,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倘若可能,他又何尝不希望儿子能快乐而无忧的生活,然而那是太艰难的一条路了。况且,这对于两个家庭来说,都是巨大的冲击。
既然你无法下定决心,那么我就帮你。
沈观澜给他又添了一勺汤,徐诚宇没有接,放下碗筷,什么也没说,沉默着回了自己的房间。
没多会儿,徐诚宇拎着外套出来,让阿姨盛一保温桶的鸡汤,对沈观澜说:“我去我爷那了,给他送鸡汤去。”
“去吧,陪你爷爷多待会,昨个儿还念叨你来着,别老让他惦记。懂点事。”
车开进了大院,徐诚宇拎着鸡汤进来,正赶上老爷子吃晚饭,大伯也在,徐诚宇把鸡汤放上桌,正好锦上添花。
“爷,我妈炖的鸡汤个,不对,是家里阿姨炖的,我妈没这手艺,给您盛碗?”说着去厨房洗了手,顺道给自己添了副碗筷。
“你这都多久没来了!哼。”老爷子不领情,一个月见天念叨大孙子,左等右等不见回来,这可不是一碗借花献佛的鸡汤能平复的。
大伯笑呵呵的接过徐诚宇盛的汤:“你爷想你了,气你成天不着家呢。”
“想见你一面是不是还得跟你助理预约?就你那小破公司,能比你大伯还忙?哼,反正我是老了,看一眼少一眼了!”
“爷,您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这不成心往我们心口戳刀子,您这还不如咒我呢,呸呸!”徐诚宇就听不得他这么说,每回一说他心里就难受的跟什么似的,家里他在小,又是隔辈亲,他爷打小就最疼他。
“不说就不说,这还要跟我急眼了。”老爷子气哼哼的喝了一口汤,还温热着,正好入口,有大孙子陪着,心里美滋滋的。
“成语啊,你要是孝顺,就早点成家,让你爷再报一个重孙子,他就有事干了,省的成天念叨你了。”大伯笑着劝他趁着老爷子喝汤的功夫,又附耳过去,认认真真的劝了两句。
徐诚宇看着他爷脸上道道褶皱,拿着汤勺的手,已经微微有些颤抖,知道他说的话没错,看一眼少一眼了,而大伯的话又让他如鲠在喉,他想要恣意人生,必然就会让他最亲近的人难过受伤,他爷已经这么大岁数了,他又岂能让他在最后的岁月中,再为他伤痛。世上没有两全其美的法子,这样一来,就必然要让他割舍掉他和言和的感情,他也舍不得,一想起来,心里就一抽一抽的。
但是人生,从来都要有取舍。
“嗯,我努力。”徐诚宇淡淡的回应。
“我看那谁家那丫头就不错,小时候你们不是玩的挺好的。”
“大伯,这事我记心里头了,来,咱先不说这个了,今晚我不回去了,我陪您和我爷喝两口。”
老爷子一听喝酒,立刻就来了精神,高兴地快要鼓掌:“好,好,快去把我那瓶茅台拿出来,你不来他们都不让我喝。” 现在年岁大了,血压高,什么都受限制,老爷子年轻时就是爱喝酒的,到老了每天少喝一点都要受到约束,简直浑身难受。
不多时,徐诚宇爸爸也进了门,手上也拎了一瓶白酒,一看这爷仨个的阵势,顿时觉得自己手里这瓶酒带的刚刚好。
“得,想到一块去了,怎这么巧,咱爷四个好好喝两口。”
一顿酒,四个人喝了心里是各种滋味,然而徐诚宇知道,这顿酒喝的他烧心烧肝。饭后,他陪着爷爷说体己话,老爷子岁数大了,有点碎叨,但是徐诚宇却丝毫不觉得烦,陪他家长里短的聊了半个多小时,老爷子就困的点头了,徐诚宇把他扶到床上,盖好被子,握着他的手,摩挲着道了句晚。
夜深人静,长辈们都沉沉睡去,一个人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四面八方涌入的黑暗将他包围,没有了言和在身边的夜晚,一种名为寂寞的滋味,缓缓在心底滋长,而他,却要开始慢慢适应这种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