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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灵隐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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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向岸上的孙夫人望去,她好像一直朝这边看着,听小八这样一说,确实越看越觉得有些不对劲。
小八冷不丁地在我脸颊上碰了下,又马上退开来,站在离我三尺远。
“你做什么?”我拿衣袖擦了擦,皱着眉头,他口水都沾到了。
“亲你啊~”见我没发作,他又靠近一点,“什么感觉?”
“为什么亲我?”
“表示亲近啊……”小八歪着脑袋,声音渐弱。
我心里闷闷地,不知为何又想起师兄。
“不会生气了吧?”小八在我身边划着水,“大不了我让你亲回来好啦~~~”
我低着头,朝岸上游去:“还是先把东西交给孙夫人吧……”
孙夫人却说从未见过此物,当着我们的面打开了,里面用油纸包着一本黄纸手札,上书“荻云笔记”,想是那孙秀才的名讳。里面记录着他无意中寻得青灯教失传已久《三天度厄经》,多番考虑后想上缴流云渡分坛以博得好地位,而在流云渡接应他的人,我和小八都很熟识,竟然就是客栈的钱老板……
原来如此,怪不得孙秀才和文公子起争执的时候,钱老板会这般维护。
和孙夫人匆匆告别,我们想着尽快回去调查钱老板。
“你看这孙夫人不是挺好的嘛?”我挽起略长的袖子,虽然衣裳有些不合身,但是胜在干净舒服,总比一路湿哒哒地回去要好。
小八略微鄙夷地看着我,不以为然:“你啊,别人给点好处就把人当好人了。”
“不然呢?”我不觉得哪里有错啊,“对我好的,难道我还把人当坏人啊?”
那也太不识好歹了吧。
我停顿脚步,拉住小八,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和我蹲下来躲到边上的草丛。
他立即顺从地配合我,眼神不解地询问,我伸出食指,指了指天上,此时有一只鹰正在上空盘旋。
小八虽不知含义,但还是立即隐身,消失不见了,我手还抓着他的衣角呢,但是真的看不到他了,原来魍魉门派的鬼影迷踪之影遁术如此神奇。
居然这样卖队友!我只好苦笑着,蜷缩成一团,心里默念:不要看到我,不要看到我……
“出来吧,不要再躲了。”
“嘿嘿,小岚,好久不见哈!”我捏着手指,无奈地从草丛里站起来,果然天上飞的就是山风。
“还有一个。”小岚盯着一处,等了一会见无反应,手一挥,丢出去一枚飞镖,就听得“哎哟”一声,竟然打中了!
小八捂着屁股,现出身来,不服气地说:“还翎羽山庄呢……竟然只会偷袭,还用这么下三滥的招数……”说着,拔下那个凶器,竟然是片竹签。
“橙子,我又受伤了,得劳烦你帮我敷药了。”小八憋着嘴委屈地说,可是他眼里却闪过一丝窃喜。
我冷冷一笑,“得了吧,你皮糙肉厚的,用得着敷药么……”
小岚也没有丝毫歉意,只是唤我,“橙子。”
“我不回去。”在她开口之前,我得表明我的立场才行。
见我如此决绝,她也不再多问,叹了口气,“你师兄病了。”
我不信,“你在骗我对不对?师兄他……他术精岐黄……又……又怎会……”可是心里却地动山摇,一切都塌陷了要。
“你出去找他的那天,迟迟未归,我们出去寻你们,就见你师兄倒在城郊,昏迷不醒,而你又不知所踪。”小岚说得很平静,可是她的话却像是噩梦一样笼罩着我。
不,不是这样的,脑中轰然,师兄那天明明和薇若……昏迷……心里琢磨了一阵,想不通个所以然来。
“我……我要见师兄。”
虽然文公子的案子迫在眉睫,但是我顾不得了,和小八交代了几句,说我要回去了。
小八很了然,双手搭在我肩上:“橙子你就放心地去吧,这里我来搞定。”
我点点头。
和小岚同骑一马,半日行程,天黑之前,便到了目的地。
望着牌匾上的字,灵隐寺,我犹豫地看看小岚,她径直推了门进入。
沿途看见小和尚们赶着去吃晚饭,到了厢房,软公子闻声出来,看到我,又惊又喜,我正要和他打招呼,谁知他一走近,就在我头上打了个爆栗,厉声道:
“橙子,你到哪里去了?玩也有个限度啊,亏我们还以为你掉沼泽里了,为你担惊受怕的。”好似还不给劲,软公子又扯着我的两颊,“弄得这么邋里邋遢,蓬头垢面的,你出去就不要说自己是冰心堂的了,直接加入丐帮好了!”
“我师兄呢?”软公子这反应,定然是我师兄没事吧,小岚肯定怕我不回来才故意骗我的对不对。
“死了。”软公子的声音一下子泄了下去。
在方丈的带领下,我们从藏经阁书架后面的密室进入地下暗道,约两人宽,触及凹凸不平,墙面都是巨石堆砌而成。
我亦步亦趋地跟在软公子后面,心里有些发毛:“我们这是要去哪?”
“地下冰库。”小岚牵着我的手,“待会你别害怕。”
我原本还不怎么害怕的,听小岚这么一说,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开始乱想了。
“灵隐寺为什么会有地下冰库啊?”暗道里空气稀薄,走着走着,开始胸闷了。
方丈浑厚的嗓音响起:“这里原本是历代高僧修炼之地,里面放置的是从极渊运来的千年寒冰,可保修行者不受邪念所侵而走火入魔。”
走到石门前,方丈拨了几下门上的铁环,石门便徐徐打开了。
软公子吹熄了灯笼,冰库里透着幽光,步入发现,中间的台子上摆着一颗碗大的夜明珠。
“师兄!”我跑过去,没注意看脚下,被绊了一下,摔倒在冰棺前面,忙不迭地爬起来。
“师兄,我是橙子啊,你醒醒啊,看看我,不要丢下橙子,我们一起回风晚林……”
他静静地躺着,好像睡着了似的,脸上,手上都蒙着一层白霜,像桂花糕上的糖粉一样。
“风晚林?阿弥陀佛。”方丈双手合十,“小施主可是冰心堂弟子?”
“大师,在下冰心堂弟子仰澄,和师兄仰祐。”我吸吸鼻子,从地上站起来,向方丈行了个礼。
“哎,仰施主也算是和我佛有缘,阿弥陀佛。”
“大师,此话怎讲?”软公子问询。
“十五年前,映日荷塘边一名宅心仁厚的富商,幼子早夭,其妻难忍丧子之痛,长跪佛堂不起,祈求佛祖,当初老衲见之悲痛,于心不忍,便将那幼童遗体存放在此。从此,那富商日行一善,造福一方,其妻诵经念佛。这样过了半年之久,一云游老者途经此地,听闻之后,说有回春之术,没想到真的让那幼童起死回生,不过那老者有一要求:既是以天地之力复生,自是要为苍生之事而活。生离和死别,他们选择了前者,最后看着老者抱着活蹦乱跳的幼童离去。因受神明庇祐方得此果,于是将幼童改名为祐;为断尘缘,跟从师姓,是为仰。”
“莫非那老者便是冰心堂第十七代长老仰韶光仰前辈?”小岚沉吟。
方丈颔首:“当时老衲曾经问询,老者笑称是风晚林中疯老头。”
“那是我师父!”没想到是师父救了师兄,我将薄霜轻轻拭去,如果师父现在在这里就好了。
“橙子,那你师父一定有办法再救柚子一次的!”软公子面露欣喜。
“嗯。”我揉揉眼睛,“我想和师兄单独呆一会儿,可以吗?”
“那我过一刻钟再下来找你。”软公子临走还不放心地回头说,“你可别想做傻事啊。”
我当然不会啦!
等他们都上去了,我又运气在师兄周身探寻了一圈,果然不见了,师兄的元魂珠。
刚才方丈提到起死回生时,我便想到师父当时用的是什么法子了——神仙元魂珠。正巧那几天薇若姑娘劝说师兄去水云宫修行,为的也是这个。
想不到云麓门派竟然如此狠毒,劝说不成就强取豪夺。
我吐出体内的花草元魂珠,这是第二次看到它的样子,像水珠一般透明,里面是绿色的莲花图腾,师父给我的时候说是能增强功力,但是我又不习武,留着也没用,取走也不会有什么伤害,不知道能否救活师兄……
将珠子送入师兄体内,运气带着它逡巡,所到之处,薄霜消融,师兄的脸色也渐露血色,脉象平稳。
软公子再次下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个景象,大赞我为神医后,背着师兄回厢房。
我想为师兄煎药,却被小岚拦下。
软公子说:“你这副样子,等你师兄醒了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小乞丐呢……煎药的事就交给我们吧。”
想想有道理,师兄肯定不会想到我出走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