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3同人]大荒》习灬习

10、千面

　　九黎城内有八大门派的驻地，此次路经，理应前去拜访。
　　走出客栈，外面秋高气爽，万里无云，空气里尽是我最喜欢的桂花味，不由得多吸几口，陶醉其中。

　　“看橙子眯着眼，跟只晒太阳的猫一样满足。”软公子拿手指戳戳我，被我抓住手掌，狠狠地掐了一把。
　　“哎唷——”软公子连忙缩回手，甩了甩，冲着师兄告状，“你看哪！说她是猫，她就开始挠人了。”

　　师兄笑着摇了摇头，由我们闹腾。小岚被旁边卖坚果的小摊吸引，驻足不前。
　　“你喜欢吃这个？”软公子见状，掏出银两，“小哥，来两包葵花籽。”

　　“这是什么？”我见旁边摊子上摆着很多精致的小铁盒，打开看，里面装着凝膏，闻起来很像昨晚见到的那些女子身上的香味，但没那么浓郁。

　　“这是上好的胭脂。”老板娘侃侃而谈，“不是我吹啊，这九黎城哪家姑娘不用我颜如玉家的胭脂啊，搽了之后啊保准你肤如凝脂，吹弹可破啊~~”
　　“真的吗？”我激动地一抬头，看到老板娘脸色乍变，
　　“有鬼啊！妖怪啊！”老板娘开始大喊大叫，抱头鼠窜，“快来人呐，救命啊，妖怪吖！”

　　软公子过去想捂住她的口，却也没能如愿，霎时间，大街上老弱妇孺都开始四处逃散，很快壮丁们拿着棍棒将我们团团围住。
　　“误会，是误会一场。”软公子扶着已经翻着白眼，瘫软在地的老板娘，交给领头的大汉，“我们是八大门派的弟子，途经此地，多有冒犯，还望海涵。”

　　“哼！误会个屁？”领头的络腮胡子显然不吃这一套，指着我说，“这个青面黄目的小娃娃，分明是个妖怪，还敢狡辩。”
　　“就是！看着就是个妖怪！”

　　师兄将我揽入怀中，拿袖子挡着我，掩住我的双耳。

　　可我还是听到他们喊，“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我想说我是冰心堂弟子，我不是妖怪，我不是妖怪……

　　“就凭这群乡野莽夫，也想困住我们？”软公子就要拔剑，“看我不收拾他们。”
　　“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小岚制止了他，“这里毕竟是蚩尤王的地盘，待会官兵就要到了。硬碰硬，吃亏的是我们，难道你想橙子被抓走吗？”
　　软公子只好作罢，“现在怎么办？”

　　“就是他们。”人群中有个声音跳出来，是客栈的小二，今早他还问我们要吃点什么，现在却说，“昨晚留宿我们店里的就是这几个，那个妖怪长得可真丑，吓得我一晚上没睡好觉……”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我整个人都在发颤，眼里不停地渗出水来，晕湿了师兄的衣服。

　　那个小二把我们的包袱也丢出来了，对着软公子时却谄媚地笑，“这位公子，要是你们不带那个妖怪，我们客栈还是很欢迎您入住的。”
　　“哼，不必了。”软公子一拂袖，“我们走。”

　　“快滚吧，妖怪……”
　　“应该把它抓起来，关牢里去！”
　　“嘘，小声点，当心妖怪吃了你……”

　　天阴下来了，秋风起，将路两旁的落叶卷着无情地打在行人的脸上。
　　我浑身发冷，瑟瑟发抖，风好像在我的骨头里吹，找不到出口，我听见它们在我身体里“呼呼呼——”的咆哮声，师兄一把抱起我，我双手环着他，贴着他的颈项，眼泪不住地滚落，滑入他的衣领。
　　“我们回风晚林，立刻就回去。”师兄轻轻拍着我的背，低声安抚我。
　　我只是点头，不说话。

　　“诸位，行色匆匆，不知去往何处？”听到声音，师兄停下了脚步。
　　“你是何人？”软公子问道。
　　“小生千面。”来人嗓音懒洋洋，男女莫辨，“方才也见识了城中混乱。”
　　师兄抱着我的手收紧了些。
　　“哦？既然如此，在此等候，所为何事？”软公子也发觉了来者不善。
　　“小生行走江湖，精通易容之术，见诸位因朋友容貌困扰，便想出手相助。”那人话锋一转，“若无需要，小生这就告辞。”
　　“先生请等一等。”软公子一听，连忙挽留，“不知先生有何高见？”
　　“小生这里有味药，不仅可以改变容貌，甚至可以修容美肌……”那人不免得意。

　　师兄抱着我走近，“修容就免了，可有变换肤色的药？”
　　“这个简单，小生这里有一瓶易容丹，吃了即与常人无异。”我听到瓷瓶相撞的清脆响声。
　　“那可有恢复的药丸？”师兄提了个很奇怪的问题。
　　“恢复？”那人犹豫了下，“这个瓶子里装的是复原丹。”

　　“嗯，多少银两？一并要了。”软公子极为豪气。
　　“金钱于小生如浮云。”那个人语气还是软软的，像是一只在笑的狐狸，“小生只想留这孩子的一件信物，权当是多个朋友。”
　　这个怪异的请求，让在场的人都为之一愣。

　　“橙子，你想易容还是回风晚林？”师兄将我放下，蹲着，在我耳边轻声询问。
　　我毫不犹豫地带着哭腔抽噎道，“回……回……风……晚林。”

　　“小生这一生云游四方，见过无数美景，尝遍各种佳肴。”那个男弯着腰，看着我又开口，“却从未去过风晚林，不知风景如何……”
　　我抬头上下打量他，是个穿着锦衣的书生模样，平平无奇，却给人一种熟悉亲近的感觉，莫名地想信任他。
　　可我的身上除了衣物，就只有一些零嘴，并无什么信物。思忖片刻，从包袱里掏出那个苏仪赠予我的手镯递给他。
　　那人看也不看地把镯子便收入怀中，笑眯眯地把两瓶药放在我手里，背起药箱，告辞离去。
　　“这人显然古怪，时辰凑得那么好，还不肯收银两，必要蹊跷。”小岚见人走远，抱胸怀疑。
　　“管他什么千面万面，要是这易容丹真有效果，那也是冥冥之中真有注定。”软公子看着师兄用银针试探药丸，“橙子，你敢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