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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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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充是被云笛唤醒的,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瞟了一眼东方天空的颜色,轻声下了床。
“殿下,今年八月十五便是魔神复苏之日,可是圣血仍未找到。”一身白衣的云笛半跪在地上说。
“你打得过安伶吗?”常充脸上面无表情。
“应该……打不过……”云笛有些无奈。
“你先退下吧,我自己来,今晚她就会来。”常充手一挥,示意云笛退下。
他真想看看这安伶到底有多厉害,而且还是个女人,女人这辈子敢接近他的女人都死了,他的母亲,他的妹妹都被他体内的魔神吸干了精气。所以世间的女人在痴情也不敢接近于他,这个女将,希望下场不要太惨。
安伶醒来的时候仍然是一身冷汗,她的魂一刻都没停止过斗争,她好累,今晚还要去盗神农鼎,她有些力不从心。脸色苍白,双唇却红得能滴出血来,显得妖媚异常。她的手轻抚过幼童的脸,小小的脸上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慈祥,“小牧”安伶轻柔的晃晃那小小的身躯。
“妈妈,”泛白的嘴唇嘟了嘟嘴,“小牧想出去玩……”
安伶一下子耷拉下来,将孩子拥进了怀里。
当圆月高挂天际的时候,一切都变得寂静而又诡异,屋檐上有人在观望,寝宫里有人在等候。
“下来吧,有什么话当面说……”常充说得不紧不慢。
安伶一跃而下,用手推开了房门迈了进去,转身关了门,“早就听说圣帝料事如神了,果然,”大概在距离三米处,她停下了脚步,“既然你能猜到我来,想必也能猜到我为何而来。”
常充不说话,纤细的手指指了指角落里的神农鼎。
安伶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既然你知道,那你把它给我吧,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我要的东西恐怕你给不了吧。”常充的眼里有着一丝难以意味的色彩。
“你这是逼我抢咯?”安伶将手放在腰间,语气里带着些许调侃。
常充抬头望了她一眼,手中的针以最快的速度抛出,安伶往后退了一步,举手轻剑一挥,三根针同时落地。
“倒有点意思。”常充笑笑,拍案而起,向着安伶的脖颈抓去,安伶身一侧,反方向向他刺去,剑法以快准狠堪称,常充挑了挑眉,难怪云笛自愧不如,自己还以为他是谦虚,想不到这女人真不能小看。
安伶见常充手中无兵器,于是自己也抛掉了轻剑,做出了俯攻的姿势,常充往前走两步安伶便舞着爪子冲过来,他闪她抓,他攻她防,两人打的不亦乐乎。
这时,一个身影从窗外窜了进来,扛起神农鼎就往屋外走。
常充一个箭步想上去擒拿,却被安伶拦了下来,眼看着神农鼎要被抗走,常充情急之下用了三成力向安伶击去,她哪里敌得过他的掌力,当时觉得眼前一黑,她硬撑着睁着眼拦住他的去路,手中的轻剑不知何时又回来了,静悄悄的想向他腹部刺去。
窗外观战的云笛早已拉好了弓箭,在安伶准备刺去时一支箭飞了过来,直直的射穿了她的手臂,她疼的松开了手跌坐在地上。
鲜红的血液浸染了整个衣袖,血的腥味在宫殿里蔓延了开来,安伶支撑着自己想往外走,浑然没注意到身后那双眼睛。
常充的眼睛通红,身体内的魔神在蠢蠢欲动,他快步的追上那身影,浓重的血腥味不但没有使他不舒服,反而让他舒畅了不少,他张开手臂,将那想要逃走的身体揽进怀中。
安伶挣扎中瞥见了他的眼,那双眼睛充满着不满足和邪恶,也透露着丝丝狠光,她心底有些害怕,四下观望了一眼,发现殿内早已没了人,她彻底绝望了。
那灵敏的鼻子在她身上嗅着,仿佛在欣赏她的不安与慌张,“你应该早就知道今天是陷阱了,为什么还要来呢?”那充满魔性的嗓音从背后传出。
安伶左腿向后一顶,挣脱了怀抱,也失去了支撑,半跪在殿上,怒睁的眼睛里还有一丝倔强和不甘“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世人都说,哪个女人要敢接近你,谁就是找死,那么,我来之前就已经做好死的准备了。”
常充略作可惜的摇了摇头,“你愿意去死,但是我不会让你死,”他仰着头,傲视着她“我可以想办法治好你儿子的病,但是你要跟我立血契,给我供血到魔神出世那天!”
安伶似乎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供血?”
常充冷哼一声,“就是这样,”他一只手拎起她,席地而坐,让她靠在自己胸膛前,强行让她把手臂举起来,他手轻柔的抓住她的手腕,那被弓箭射穿的地方还有着一个溢满了鲜血的洞,他将手移向距离伤口两寸的地方,猛然用力,安伶不安的挣扎着,无力的看着他将嘴贴上伤口,他紧闭着眼睛用力一吸,那夹杂着女子的清香和浓浓的气味就这样安抚了他体内暴躁的魔魂。
安伶的嘴唇越来越白,眼眸悄悄的合上了,她好累,这三年的每一天她都好累,她好想休息……
常充的神情渐渐恢复了正常,也将嘴轻轻的移开那伤口,起身将她抱上龙床,拿出纱布将轻轻地将她的伤口处理了,之后,又坐在床沿盯着她发了好长时间的呆。
那年八岁,魔魂将他折磨的没有人样,他的妹妹,对,就和安伶刚刚那倔强的眼神一样,那小小的嘴巴发出的每一个字都那么铿锵有力,她说“哥哥最疼我了。”她还说“哥哥一定不会伤害我的,因为我最爱哥哥了。”那么坚定的信任,那么懂事的孩子,最后她的哭声传遍了宫殿,最后她的鲜血铺满了他的整个世界,等他恢复了理智,触摸着那小小的脸蛋时,她却再也不会叫他哥哥了。他找了她所有喜欢的东西,跪在地上喊她名字喊得喉咙再也发不出一个字,她死了,他童年里唯一的伙伴死了,唯一的亲人死了,他本来就紧闭的心门再也没人打得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