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醉不知归路》林雪深深

77、体验生活

　　“不怕，它很乖的，你试下。”林澈鼓励她，把她的手掌打开，再轻轻地把手中的鸽子放到她手中。
　　鸽子在辰影的手上走了两步，细爪有力的抓着她的手指，略有点疼痛，但，鸽子肥肥圆圆的模样真的很可爱！
　　辰影怜爱的摸了摸鸽子头顶的羽毛，鸽子立即回报似地，咕噜咕噜两声。
　　“你说什么？”辰影微笑着问。
　　“它说，先生太太身体健康，幸福吉祥。”林澈替它回答。
　　先生……太太……
　　辰影的脸有点红了，“你胡说什么？哪来的什么先生太太？”
　　“现在是我林澈的女朋友，迟早会是林太太，怎么，你不愿意？”林澈将辰影手中的鸽子放飞。
　　鸽子扑腾着翅膀飞到空中，站在光秃秃的树枝上，辰影这才发现，树上早就停着数十只白鸽，象一个个白茸茸的，从枝丫上长出来的白色毛球。
　　细小的雪花弥漫在空中，静静伸向天空的树枝，停驻在树枝上的白鸽，各种各样的可爱姿态，安宁，和谐……
　　“你不愿意吗？”林澈把辰影拉入怀中，在她耳边轻声地问。
　　“这样非正式的问话，我拒绝回答。”辰影笑着，将头侧向一边，他口中的热气弄得她耳朵痒痒的。
　　林澈安静地抱着她，良久没有说话。
　　“我的意思是说，等到真有你求婚的那一天，我再回答也不迟啊。”辰影见他不出声，以为他心里不痛快，赶忙替自己前面说的那句话进行解释。
　　“嗯”，林澈闷闷地答了一声，突然偏头过来，一下子吻在她的唇上。
　　幸亏人民广场今天的游人并不多，辰影又将大衣的帽子扣在头上，没多少人能看清她的脸，所以光天化日的，她也没有感到特别难为情。
　　林澈旁若无人地吻着她的嘴唇，辰影有点紧张地抿着唇，林澈很有耐心地一点一点地在她唇上触碰辗转，象一只蝴蝶在花朵上飞舞翩跹、浅尝辄止，辰影的思绪逐渐迷离起来。
　　他的唇热热的，英俊的面孔在她脸上摩挲，她能嗅到他口中发出的薄荷气息，清冽而吸引，辰影被他不停地亲吻着，身体慢慢软了下来，贴在他的怀里。
　　他趁势打开她的唇，长舌紧趋直入，卷起铺天盖地的热情，她在他怀里颤栗着，站都站不稳了。
　　“辰影”，林澈从喉咙里发出含糊低沉的声音，双手紧紧地箍着她，象要将她揉碎在他的怀里。
　　听到声音，辰影一下清醒过来，这是人民广场，是上海的市中心，是公众地方，会有其它人从他们身边路过……
　　辰影费力地推开他，林澈双眼幽黑的注视着她，毫不掩饰眼底的一抹欲望，“你怎么总是推开我？”声音很不甘心的。
　　“我们要走了。”辰影只好说。
　　林澈伸手抹去辰影唇上的一丝水迹，眼神朦胧，带着无奈，“你看，你从来都是拒绝我，江辰影，无论我如何地奉迎你，顺着你。”
　　都被你吃干抹净了，还好意思说出这种话……
　　辰影暗暗地想。
　　面对林澈，她还是展开一个明媚的笑容，“赏脸去喝咖啡好吗？”
　　林澈不情不愿地点头，伸出长长的手臂，将辰影护在自己怀里搂着她往人民广场的出口走去。
　　在他们转身的那一刹那，身后位于人民广场中央的喷泉突然发出响声，辰影转头望去。
　　两层台阶内的中央喷泉开始喷水，先是最外围的高高的水柱涌出水来，在空中滑出弯弯的抛物线，准确地投射在喷泉中心，一个，又是一个，就这样，一个接一个的喷出水柱，所有外围的喷泉形成一圈水帘。
　　然后，水帘忽地停下，喷泉中心开始涌出四散的水花，原地而升，仿佛正在燃放的礼花，越来越多，尽情地开放着，外围的水柱重新启动，喷出巍峨的水柱。
　　看到喷泉，游客纷纷从旁观围了过来。
　　林澈揽着辰影继续往前走，身后的喷泉喷出更高更大的水花，映着情侣相偎相依的背影，仿佛诠释着爱情的热烈与绚烂。
　　桃江路上的老麦咖啡馆，是一幢德式花园洋房，曾经做为德国驻上海领事住宅。
　　远远看去，古朴的绿色木质门窗，咖啡馆内泛黄的灯光映着外面白雪铺陈的街道，有种踏实的惬意的宁静。
　　辰影和林澈推门进去，店里散落着各种老照片、火柴盒、旧CD和老玩具，里里外外的摆满了整个店铺，不觉凌乱，却有种浓的化不开的怀旧和历史感。
　　林澈诧异的看了辰影一眼，似是奇怪她怎么能找到这样一个去处。
　　辰影腹内发笑，这是她从南都出发时，自某点评网站搜索出来的尖店，关于这个，她会说吗？
　　店内的空气温暖而闲适，林澈的脸终于不象之前那样，绷的紧紧的了。
　　点了Espresso、蓝莓芝士蛋糕和提拉米苏，林澈喝了一口，辰影忙问：“好喝吗？”
　　林澈沉默地放下咖啡杯，干脆从书柜里取了本书开始看，理都不理辰影的问话。
　　辰影没办法，拿起桌上的咖啡杯，也喝了一口，果然……盛名之下，其实难符……
　　怡园的萍姐为她煮的咖啡，应该远超这个味道吧。
　　想想肯定是这样的，怡园的咖啡，原材料是来自巴拿马的顶级咖啡豆，和普通咖啡馆里的咖啡，自然煮出来的味道相去甚远。
　　“这个，体验生活嘛，呵呵……”辰影很狗腿地冲林澈笑了笑，乖觉地和他坐到一起，靠在他肩膀上。
　　林澈从书柜里取的这本书，名为《老麦咖啡馆》，作者是店老板老麦本人。
　　辰影印象最深的是书中这样几句话：“我多想和你摇摇晃晃坐上有轨电车漫无目的地游荡或者找一家小小的咖啡馆就坐在阳光细碎的街旁 把一切都遗忘多少帝王将相早已尘土飞扬只有那些云上的日子永刻在我的心上望着后退的街景涌起无名的忧伤我们是否就这样老去在一程又一程的旅途之上”。
　　有种莫名的哀伤，不知道是文字的魅力，还是这个旧旧的环境，辰影呆呆地坐着，半天不想说话。
　　林澈仿佛猜透了她的心事，“放心，在你老之前，肯定嫁得出去。”他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这句话引得邻座的客人捂着嘴偷笑起来。
　　“你……”辰影又羞又恼的指着林澈，他说的她好象有多恨嫁一样！
　　“我说错了？你还小呢，别每天想着嫁人，我怕太早生孩子对你身体不好呢。”林澈抿了口咖啡，慢条斯理地说。
　　邻座的笑声比刚才更大了，简直乐不可支地趴在桌上。
　　辰影一张脸红的象绸布一般，有点咬牙切齿地，“林澈，不要再说了。”
　　“哦，我还是看我的书。”林澈若无其事，面不改色的说。
　　辰影没有勇气开口让邻座的那对男女不许笑，她捂着脸灰溜溜地坐回对面，装着品尝面前的蓝莓芝士蛋糕。
　　点心的味道也没有莲姐的手艺好，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她和林澈如同一对真正的情侣！
　　一起吃大排档，逛公园，喝咖啡，和这个城市的青年男女们并无二致，她终于补上了和林澈在一起以来，因为发展的过程与旁人迥异，而造成的她心理上的缺失。
　　这样，她和他，才算真正的开始恋爱了吧！
　　辰影傻傻的咬了一口芝士蛋糕，笑的眉眼都是弯弯的。
　　从高二开始，她的心里有了赵希凡，但她连他的模样都没有看清楚，只记得他高高瘦瘦的背影，他在她心里象骑士般存在了许多年。
　　大一下学期，凌皓然向她表白，大三下学期，他移情别恋，她和他在一起一年半的时间。虽然凌皓然也对她说过情侣间的喁喁情话，可现在看来，那时候她根本不懂什么是爱，她好象是把他当做赵希凡的替身，只因为他和他有相似的身形和熟悉的高高瘦瘦的背影。两人之者，更象是兄妹的相处。
　　直到林澈的出现，她才模模糊糊地意识到，他在她心里，是与众不同的。哪怕后来赵希凡与她重逢，她面对赵希凡的时候，也没有那种被林澈拥在怀中的心跳和紧张。她发现，心里的天平，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倒向了林澈那一边。
　　回南都的飞机上，辰影看上去心情很不错。
　　“那些小笼包，咖啡什么的，真的那么对你胃口？”林澈深深的凝视辰影。
　　“你不懂。”辰影的脸上洋溢着莫名的光彩。
　　“这有很难懂吗？你不就是希望象其它的男男女女一样，逛街轧马路看电影吃饭？”林澈收回目光，她还真以为他什么都看不出来
　　辰影一怔，他原来是明白她的心意的。
　　“要不，你以为我会就这么任你摆布？以后不能这样了，毕竟我是上市公司的负责人，一举一动都受舆论关注。”林澈叹息一声，将辰影的头轻轻拢过来，靠在胸前。
　　辰影的心里涌起一阵暖流，“嗯，我已经知足了。”她的手主动环绕着林澈的胸膛，把头紧紧地贴着他，倾听他有力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