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第 10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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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是无情的。
身为忍者，而且还是宇智波一族的二把手，族长之位的顺位继承人，记忆力当然是要有足够好。
虽说孩童时期的许多记忆已然模糊，尤其对于战场的记忆基本都可以笼统的以血与泪的印象来覆盖，但是那样的一个“成就”，泉奈是不可能不记得的。
那是一个有些幼稚的陷阱。
他在制作那个陷阱的时候满载着纯粹的恶意——那个年纪的孩子并不会去做什么换位思考，即便是会，也不可能会与自己的敌人换位思考——杀光千手，为死去的族人报仇，这是那时候的他被教导的，也是他长久以来一直在做的事情。
“那个时候……那个陷阱并非针对某个人，只是单纯的，某种向着千手宣泄恶意的产物罢了。”幻境之中，泉奈冷眼看着年幼孩童们厮杀的身影，面无表情地开口，“纯粹的，不含杂质的恶意。”
“当时我并非没有期望千手扉间会中那个陷阱 ——说确切点儿，我是巴不得她进到那个埋藏着大量起爆符的陷阱里，最好能炸个死无全尸一星半点儿都不剩下……”青年深呼吸了一口气，“甚至之后的无数个日夜我都在想当年为什么进到那个陷阱里的是她弟弟而不是她呢，虽说之后也会告诉自己干掉了她的弟弟也不赖……可能是因为当时我真的差一点就能让她成为一个不能上战场的废人，甚至是杀掉她，可是却没成功吧。”
他说。
“我没想过……我也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一天。”他几次张口却又欲言又止，努力地组织着自己的语言，“但是……”
泉奈抬手捂住了脸。
“事情就是变成这样了。”
周遭仍旧是喊杀声震天的战场，一旁孩童以命相搏的争斗正向着越来越血腥的方向发展。
斑听着看着，只觉得背后发凉。
“……你可能只是搞混了自己的感情。”为兄者开口了，“泉奈，也许这只是你一时间没有搞清楚欣赏和——”
扎着马尾辫的宇智波青年只是轻笑着摇了摇头。
宇智波的族长沉默了。
斑深呼吸一口气，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眼角余光却突然瞥见一个发色偏黄的白发男孩儿提着比自己人都长的大刀追着一个宇智波的孩子一脚踏入了年幼时候的泉奈所设下的陷阱，而他身旁隐隐冒出的水花在即将凝聚成壁的瞬间散成了一片晶莹——
然后便是起爆符陷阱的连环爆破声。
他看到不远处白发红瞳的孩子被西瓜头的男孩儿从扎着小辫穿着宇智波族服的男孩手里救下。
“看，就是那样。”
泉奈幽幽开口。
那个扎着小辫的男孩手里提着染血的刀，面上满是可惜。而他的兄长不消片刻也来到了他的身边，检查并询问弟弟是否还安好，而那扎着小辫的男孩却嘟着嘴一脸不满——
因为距离太远，斑并没有听到男孩儿到底都和他的哥哥说了什么，但是因为他正是那男孩儿的哥哥——
「“真可惜，我还以为能干掉千手扉间呢，不过这个结果应该也不坏吧？”」
自己当初是怎么回答的？
「“不，已经做的很棒了，泉奈。”」
冷汗瞬间浸湿了身上衣服。
他当时其实并不清楚当初泉奈到底做了什么，更加不知道泉奈居然用陷阱杀死了千手瓦间，只当是泉奈为自己只是重伤千手扉间一事感到惋惜……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
斑过了半晌才缓缓开口。
泉奈听到这话后露出了苦恼的表情：“我忘记了。”他说，“我当时忘记了……我一直认为不论如何我们都不可能和千手结盟，即便哥哥你同千手柱间是多么期盼。而且我此前一直没有注意到千手扉间并不知道那个起爆符陷阱是我所设。”
直至前阵子。
她只说她技艺不精，那都是战场上的事情。语气中只有淡淡的无奈，对他的怨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那明显是因为不知道他就是害死她弟弟的凶手的缘故。
若是放在几年前，要是他早就意识到扉间不知道这件事的话，怕不是早就在战场上将这件事拿出来刺激对方了。
“那千手板间是怎么回事？”斑皱眉问道，“当时其他长辈汇报给父亲的时候我也在旁边，那场遭遇战——”
他突然止住了话音，差点没咬到舌头。
“是的，遭遇战。”泉奈闭上了眼睛，周遭的场景变换成了树林，“我们这边的队伍碰上了千手的小队，不同的是我们这方只有我一个孩子，而另一边则有两个，成年人则都是势均力敌——通常情况下的话。”
“可惜的是，千手的那个队伍明显状态不佳，不是因为任务的缘故就是因为先前还有一场遭遇战——谁知道呢？他们的成年人让两个孩子回去通风报信，其中一个身上好像还携带着某些重要情报，而那两个孩子为了不被一起抓住又是分头逃跑——”泉奈睁眼，幻境之中出现了白发孩子和头发半黑半白的男孩儿在短暂交流后向着不同方向逃跑的情景，“我会选哪一个呢？当然是选扉间，怎么可能不选她呢？”
“我当时还嫌她和个兔子一样太灵活太会跑速度太快。”
他说。
斑已经说不出话了。
“其实也算是一报还一报吧，千手佛间也杀了我们两个兄弟。”泉奈长叹一声，“真不知道我是应该感到庆幸还是……我很抱歉，哥哥。如果早点和你说清楚这些的话，我们同千手大概是真的不会结盟了——不，谁知道呢？”青年有些痛苦地捂住了额头，苦笑起来，“谁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这些都不可预测。”
“我只知道一件事情。”
扎着小辫的宇智波放下了手，看向自己的兄长，面上无悲无喜。
“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再有第三人知道了，哥哥。”他轻声开口，语气十分平淡，仿佛在说什么再平常不过的事一般，“我很抱歉，我本应该独自一人承担这些的。”
忍者这份职业是踏着他人白骨前行的，无一不背负累累血债。
罪孽始终是罪孽，只是因为立场不同，看待事物的角度不同，各人对同一件事情的感受也会不同罢了。
正比如他现在。
昔日所有的愉悦在当下全都化作了咽不下的苦，他还必须把这份苦藏着掖着，不能让更多人知晓。
“我们宇智波和千手，真是孽缘啊。”
他又低低地笑了。
“所以泉奈你是真的……喜欢上了千手扉间。”
斑的声音有些沙哑，语气带着点儿不可思议，却又不容置疑地是一句称述句。
幻境突然消散了。
泉奈只是微笑了一下——那是个十分虚弱的微笑——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留下斑在原地深思。
作者有话说
第132章 第 107 章
